第五十一章 嬰靈轉運
“什麼殺人?”
許蓉眼睛閃爍了下。
“你老公的司機死了,還變成了活屍。”
這女人有事瞞着。
我笑了聲,就詐道:“說來也奇怪,轉運術我了解一些,怎麼還要殺人了?殺了人,陰財沾血,可是要命的。”
女人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要命?”
說起死人錢,就跟風刮來的,好賺好花,可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人的一生都是有數的,福壽祿是天註定的,貪財了,自然會對其他造成妨礙,一點不奇怪。”
這話不是我說的。
一個老人走過來,這是許蓉的父親。
這話不算對,不過一般人不學法術,能有這見識,可見腦子是個清醒的。
“爸。”
“唉,都是我的錯,不把撮合你跟劉響。我這輩子在官場沉浮,識人無數,這個張先生是有本事,有仁心的,跟陳達志不是一路人。你不要瞞着,都跟他說說。”
這句話誇的,讓我心裏痛快。
許蓉終於說實話了。
“張老先生不肯幫我們,然後陳道長就問我老公,是要賺一票,還是源源不斷的流水財。”
我一聽,就知道禍事了。
真是夠貪心的,一票不夠,還想着吃死人財過一輩子?
劉響果然選了後者,陳達志就說,這靠轉運術不夠,必須要死上五個人,他就能擺出一個細水長流的風水。
只要風水起來了,就能把厄運給轉走,從此富貴一輩子。
“你信了?”
許蓉沒說話。
你們還不夠富貴嗎?
五條人命。
花着這樣的錢財,難道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楚依依氣的說道:“這是邪術,你們不會信了吧,那個陳道長肯定是個江湖騙子,殺了人,還能發財?一定會遭天譴的。”
話糙理不糙。
陰門裏頭的確有死人轉運的法子,不過忌諱很多,一旦被破,全家人都會遭殃。
輕的話,家財散盡,重的話,只怕性命也保不住。
許蓉爸爸就說:“張先生,你拿個主意,我們都聽你的。我女兒知道錯了,只要你肯幫忙,我什麼都答應。”
“你們坐坐。”
我來到客廳沙發坐着,把《趕山經》給翻開。
有次梅雨時節,箕陽子在山中迷了路,誤打誤撞來到一個鄉村。
這村裡人聽說他是從外頭來的,就拿出美酒美食來款待,十分熱情。
箕陽子發現,這村子裏的人不事生產,卻個個錦衣華食。
他一番查探,赫然發現,這裏的人懂一種轉運的法子,將家裏的一個小孩殺死,做成嬰靈。
嬰靈對主人很忠心,就會從他處把錢財給挪來。
不過箕陽子提到,村裡人用嬰靈來運財,是走了邪道。
嬰靈本來是陰門裏養的一種小鬼,是斗戰的好幫手,不過想要養出那樣凶戾的嬰靈的話,必須要以活人的怨氣來供養。
書裏頭提起,這幾個人如果配合特別的生辰八字,威力就更大。
這麼一說,陳達志就是不安好心了。
五個,五個人?
保鏢一個,關聯山一個,大工也算嗎?
再有兩個,嬰靈就要被練成了。
“不好。”
我一下明白了,這傢伙一直沒有露面,肯定是等着煉成嬰靈,然後殺過來。
要破嬰靈的法術,
還得靠許蓉。
“我來問你,有小孩貼身的東西嗎?”
“沒有了。”
許蓉搖頭,說是陳道長吩咐的,家裏留了小孩的東西,就會把它的鬼魂招回來,所以那些東西全都給燒掉了。
“一樣都不剩?比如衣服,頭髮也行啊?”
搖頭。
陳達志辦事真是滴水不漏。
我恨恨地罵道。
“對,對了,牙齒行嗎?”許蓉爸爸突然問道。
許家人拿來一個梯子,我爬上了屋檐,踩着瓦片,四處尋找起來。
“我來幫你。”楚依依也跑了上來,屋頂那麼大,有個幫手也好。
“哎,你說,怎麼有人這麼壞呢?”楚依依問我。
當年的劉響可不是這樣,據說是個有為的好青年呢。
爺爺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會跟小人有來往。
能跟他喝酒,說明賞識他。
人總是會變的吧。
“你看這個。”
楚依依捏着一個小小的牙齒。
本地有個習俗,小孩掉了乳牙后,要丟到屋頂去,這樣就能保證小孩長出來的牙齒整整齊齊。
有了這個,那就好辦事了。
“你老公的頭髮還有吧,還有你的,都給我一根。”
等到了晚上,我找了一個清凈的房間。
掛起了神頭牌。
灑下鬼道,我端來一個大香爐,用一塊紅布包裹着小孩的乳牙,爸媽的頭髮,給埋在了香灰裏頭。
“天靈地靈,請香人張子晨辦事,請各位過往游神搭把手。”
兩道黃紙,一炷清香,煙氣迅速瀰漫起來。
嗖,嗖,嗖。
連續三道陰冷的氣息沖了進來,落在鬼道上頭。
差不多了,再多,我就該承受不住了。
我開始念誦符咒。
鬼氣衝起來。
香爐開始搖晃,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
我請來的三個陰物衝上去,發出濃郁的鬼氣。
我也不敢怠慢,急忙念誦金光神咒,這是道門的八大神咒之一,有驅邪庇身的效用。
砰。
一聲響,香爐顫動的更加厲害了。
無火的香灰底下開始冒出紅光,像是有火焰要衝出來。
不好。
我請來的三個鬼物抵擋不住了,陰氣迅速消失,被更強大的邪氣佔據了上風。
身子一抖,就感覺鼻子底下濕漉漉的,居然流血了。
陳達志的這個嬰靈法術很強,比我的道行要厲害。
耳邊傳來了啾啾的聲音,這是陰物變得不安,想要逃走的跡象。
好在我也不是沒有準備。
迅速拿出五個銅錢,掛在香爐的旁邊。
叮噹叮噹,一陣清脆的撞擊聲,好歹是把香爐的動靜給壓了下去。
我心裏一松,這五個銅錢是特意拜託王星元淘來的古物,據說都是明朝的古物了,經的人多了,陽氣就很旺盛。
香爐的動靜被壓了下去。
“謝各位相幫。”
香燭紙錢伺候着,三個陰物吃飽了,吃滿意了,才飛出了窗戶。
我把香爐傾倒,拿出了紅布。
明明沒有火,裏頭的牙齒和頭髮已經變成了灰燼。
成了。
等我走出來,就看到楚依依凝重地走過來,道:“剛剛劉響打來了一個電話,點名要你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