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好好談1談
“會一點。”
看相,是《易經》分支象數的範疇,通過察行觀色來判斷一個人的秉性和命格。
其中所涉十分複雜,鑒從手紋、面相、骨骼等許多方面。
這門學問很深,是窮究一生的道理。
道行深的,一眼就能把人的過去未來看個七七八八,鐵口直斷,從不落空。
箕陽子當年跟着黃石橋的一個隱居高人學了半年的《柳庄相法》,算是得了一點皮毛,而我則是連皮毛的皮毛都算不上,就不敢跟她打包票了。
“那你幫我看看,我的戀愛運咋樣?”
王蕊也是很好奇,跟着起鬨。
“我自己還沒出師呢,哪能給人看這個?”我一口拒絕。
楚依依嘻嘻一笑,說:“嗯,那剛才某人說的話,我就當沒聽到哦。”
你可是一個警察,居然耍無賴?
等着。
我定了定神,就細細查看。
相法里說,有形,不如有骨,有神。
楚依依的面相很有意思,天倉有形,地庫飽滿,這人有大運,有官運,朋友情篤,但骨肉離疏,只怕是家有有親遠離的樣子。
我一邊推斷,一邊說出來。
楚依依不笑了。
“至於戀愛運,嗯,有些艱難。”
我只能勉強看出一個情難,再多,就超出我的能力了。
楚依依站起來,說:“我去洗下臉。”
王蕊一臉激動地望着我,道:“張先生,你真是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的,依依姐姐沒有媽媽,爸爸在她三歲時就出車禍死了.....”
等楚依依回來,眼圈有些發紅。
我跟她道了歉。
“沒事,不過你小子能一下看出來,真有一手。”她大咧咧地拍着我的肩膀,“行了,等我的好消息。不過話說在前頭,你想抓劉響,必須帶上我。”
搞定了一頭,我心裏一松。
肚子開始鬧騰了。
我急忙舀了一碗還陽水,咕隆隆地灌了下去。
眼皮眨動兩下。
腹部變得骨骼分明,就見一道綠意和一團黑氣盤踞着。
經過這麼些天的磨礪,這兩團邪氣都安穩下來。
就在我以為能靠着水磨的功夫,慢慢地把身體修復好,這兩團邪氣開始鬧騰了。
劇痛。
感覺像是兩把刀子,輪流刺中身體。
我急忙念誦符咒,感覺有一道精光衝起,把兩團邪氣給包裹起來。
整個人就跟泡在冰泉裏頭,冷的我渾身哆嗦,面色青白。
過了會兒,又有騰騰的熱氣冒起來,燙的我心肝脾肺像是着了一把火。
冰是冰,火是火,鬧得我打起了擺子。
我把咒語翻來覆去地念着。
“天道清明,地道安寧,人道虛靜,三才一所,混合乾坤,百神歸命,萬將隨行,永退魔星。”
一聲轟隆震動。
精光刺眼,然後變幻出五色光,還有雷聲轟隆隆的響動聲。
黑氣,綠意全都崩潰了。
這兩團邪氣不斷地收縮着,然後驟然崩塌,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一股火辣的氣息在腹中醞釀著,然後猛地噴了出來。
好響的一個屁。
不僅如此,沒等我尷尬完,七竅里都有熱氣往外衝出。
還不夠。
懷裏像是抱着一個火爐子,燒的我汗流浹背。
這麼熱,這麼燙,腦袋都開始模糊了。
索性我還記得念咒,
這股熱力像是被符咒牽引着,往我腦門上衝來,轟隆一下,就有一股甘霖普降的涼爽。
渾身輕快,手腳輕盈。
這,這是有了內息?
我又驚又喜,對照着《趕山經》上頭的描述,細細地檢查着自己的身體。
眼皮眨了兩下,就看到腹部深處像是有一個小小的光點,很小,很細微,如塵埃,但卻隱隱透着一股無盡的光。
驚喜之後,就是糊塗。
我學法術才幾天,這麼快就突破了內息境界?爺爺花了多久,七年半,才變成了一個黃冠修道人了,我這才多久,都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啊。
也許跟白色影子教我的符咒有關。
我抓着一張安魂符咒,不需要念咒,符紙就發出微微的熒光。
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對付陳達志,我更有了底氣。
到了後半夜,被一個電話給吵醒。
“我把卷宗放在桌子上,被劉浩偷偷看了。那小子還故意套我的話,問你是不是好的?有沒有眼睛發黑,走路不穩。”
“你怎麼說的?”
楚依依嘻嘻一笑。
“我說你走路都要人攙着,吃啥吐啥,哈哈,像個孕婦一樣。”
幹得漂亮。
現在就等着那頭出招了。
比我預料的還快,天一亮,就有人上門,指名道姓地要見我。
這是一個很乾練的男人,見到我,就是一鞠躬,道:“張先生,我叫王城,是受劉總和陳道長的委託,來給你陪你道歉的。”
“我受不住你這麼大的禮。”
中年人露出笑容。
“張先生,劉總是真心的。”
真心?
我要是信了,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
見我要轟人,這中年人急忙道:“張先生,您是大度人,請容我把話說完。”
高帽兒倒是挺會戴,但是對我沒用。
他飛快地拿出一個禮盒,道:“您請看。”
打開。
一張紙。
“這是一號別墅的房產證,只要您簽個名,就屬於您了。”
好大方。
這麼一棟別墅,也許我一輩子都買不起。
太貴了,住進去,倍有面兒!
只是我現在孤零零的一個人,爺爺躺在冰冷的墓穴裏頭,我要房子做什麼?你把爺爺還給我。
我紅了眼睛,罵道:“滾,給我滾。”
中年人搞不清楚,竭力叫道:“張先生,這只是見面禮,後面還有重禮。”
呸。
我心裏惱火。
對這人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賠禮?當我是個傻子嗎?在他們心裏頭,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吃肉喝血,才會覺得痛快吧。
我只要想一想,當他們知道是我壞了別墅的佈置,導致陳達志被反噬,是錯愕,是痛恨,是暴跳如雷?心裏就覺得暢快。
他們越是惱火,我就越開心。
你們害死爺爺的賬。
慢慢算。
到了傍晚時,又有人來了。
我跟王星元說過,如果是劉響派來的人,直接打發了,就說我不見,也沒有見面的必要。
三個人站在我面前。
劉響,陳達志,還有一個穿着八卦袍的老道人。
說實話,乍一見面,我被嚇了一跳。
陳達志面色很白,沒有一點點的血絲,印堂上有一道普通人看不到的黑氣。
這是死兆。
老小子離死不遠了。
陳達志有氣無力道:“張子晨,我們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