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回家

二十一.回家

陳啟有十多天沒有回家了,連昨天送何翹翹回來都是過家門而不入。

他每次所謂的回家,其實就是回姑姑家。

陳啟父母失蹤后,他是被姑姑養大的。

姑姑陳白嵐是個敢愛敢恨的乾脆女子,他從小就看着姑姑身邊的男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只要不爽了就麻溜離婚。

迄今為止,姑姑給何翹翹攢的便宜繼父,光登記在案就有四個,都夠湊成一桌麻將了。

早上十點,陳啟掏鑰匙開了姑姑家的房門。

如他所預料的一樣,樓上樓下靜悄悄的,陳白嵐還沒起床。

他上了二樓,輕輕敲了敲主卧室的門。

咚,

咚,

“姑姑,我回來了。”

每次敲姑姑的房門,陳啟的心情都跟開盲盒一樣,不知道會從裏面走出誰。

一年前他甚至非常狗血地撞見過曾經的高中班主任老黃。

陳啟當時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從這搬出去。

太特么尷尬了。

相對於自己的局促,小表妹就表現得十分坦然。

何翹翹對於每任后爹都適應的很好,她的繼父們也都把這孩子寵上了天,所以搞得她現在無法無天的。

房裏面,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后,一身黑色真絲睡裙的陳白嵐蓬頭垢面地打開了房門。

“臭小子,你捨得回來了。”

她一把拉過陳啟,隨後關緊身後的房門,帶着他往樓下走。

很明顯她不想讓侄子看清房間裏有誰。

“吃早飯了嗎?”陳白嵐邊下樓邊問。

“翹翹早上給我帶過去了。”

“啥?這丫頭又跑你那去了?”

很顯然,陳白嵐還不知道女兒已經不在家了。

她把陳啟帶到餐廳,翻開冰箱忙忙活活給侄子榨了杯鮮橙汁。

“你先喝着,我去洗漱。”

等陳白嵐再回來時,不僅妝容精緻,連衣服都換成紫色的緊身旗袍。

陳啟一直知道姑姑是美麗的,十分地美麗。

美得像團火,絢爛而熱烈,深陷其中很容易就被焚燒至灰燼。

他有時甚至有點同情自己的四任姑父,好好的男人怎麼就被陳白嵐給霍霍糟蹋了呢。

陳白嵐給自己倒了杯牛奶,也坐到了餐桌旁,陳啟對面。

“說,上周末為什麼不回來吃飯?還敢不接我電話?”

“鋪子裏忙。”

“放屁,你那小破鋪子至於忙得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再說你能有我忙?”

陳白嵐在本地經營一家很有名氣的酒吧,時常忙到後半夜才回家。

但她堅持每周日親自給兩個孩子做頓飯,聽聽他們在學校里的趣事和八卦,這個習慣從陳啟上學開始一直保留到現在。

陳白嵐接着問:“楚楚找到工作了嗎?”

周楚楚前陣剛從舊單位裸辭,這就是為啥她失蹤后陳啟不用費心找借口跟她公司請假的原因。

“還沒有,慢慢找吧。”

“唉,真不知道你看上她啥。”

陳啟不想在這談論楚楚,他怕陳白嵐看出自己難過。

“姑姑,我找你有事。”

“我就知道,說吧,啥事?”

“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去過啥都修?”

陳白嵐目光平靜,淡淡地看了陳啟半晌。

“是。”

“是你拿走了那個黑柜子?”

“是。”

陳白嵐倒是坦蕩,

回答得也很爽快。

陳啟深呼出一口氣,心想這就對了。

連他都打開不開的柜子,天下間除了陳白嵐,還有誰能開?

能在監控中做手腳,最起碼要知道他監控設備的密碼,除了他姑姑還有誰?

吳四化和王猛明顯被施了高階幻術,而陳白嵐恰是此中強手。

“為什麼?”

陳白嵐猛地一拍桌子,‘砰’地一聲悶響。

“我還要問你為什麼,你從哪裏得到的那口柜子?”

陳白嵐問出這句話時,氣勢凌厲。

大家長的風範拿出來了。

陳啟詫異,他明顯感覺到姑姑此刻周身蘊藏着壓不住的怒氣,好像他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

“那柜子怎麼了?”

“你先回答我,柜子哪來的?”

陳啟猶豫了半天沒吭聲。

如果實話實說,必然牽扯到楚楚失蹤的事情,他現在還不太敢告訴陳白嵐。

姑姑本就不喜歡楚楚,又是個火爆脾氣,如果知道侄子女友敢先提分手,以後怕是更難接受她了。

對於能與楚楚複合,陳啟一直是抱有希望的。

“那柜子是我無意中得來的,姑姑你是怎麼打開它的,它現在在哪?”

陳白嵐瞪了他一會,最後化成一聲哀嘆。

“陳啟,你也長大了,別再讓我擔心。我昨天審過吳四化,我認為那柜子出現在你的店裏絕非巧合。過去你要養千年屍王,要養耗子精,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你,但這次這事兒非同小可。”

“呀……”地一聲痛呼,陳啟感覺左胸**被咬了一口。

他不得不出聲為正主辯護:“呃……老夥計不是耗子精。”

陳白嵐白他一眼,隨後又咯咯笑了。

笑得清泉流響,百花盛開。

她就是這樣,脾氣來了,炮仗一樣;火氣消了,春風一般。

“聽重點,陳啟,我問你柜子的事呢,你現在跟我說清楚。”

陳啟猶豫了下,決定以攻為守。

“姑姑,那你告訴我柜子到底是怎麼打開的,我就告訴你它是怎麼來的。”

陳白嵐收起笑容,面色變得嚴肅幾分。

她看向侄子的目光突然充滿憐惜。

“都怪你爸爸走得早,搞得你現在手藝稀疏,見識也少。我們公輸門有一樣傳統技藝叫五指盤,那柜子是用五指盤打開的。”

“五指盤?這個我知道啊,老爸留下的書上有,不過五指盤不是用來開密碼鎖的嗎?”

“你當真以為那是口柜子嗎?”

陳啟被她問愣了,反問:“難道不是?”

“那就是個密碼箱,大號密碼箱。”

陳啟眉頭突然糾結起來。

他記得大史說過,那柜子至少得有兩千多年了,兩千年多年前的密碼箱?

他又問:“可在哪裏輸入密碼啊?”

輸入密碼,總得有個輸入屏吧,那柜子表面除了黑漆啥都沒有。

陳白嵐:“那柜子是鐵髓木打造的,每一絲紋理都互相連通着呢,在柜子任何一個表面輸入密碼都成,只要密碼正確就能開啟。”

陳啟驚訝。

他不是驚訝於姑姑的見識,而是根本沒有任何提示,陳白嵐如何能推斷出到底是幾位的密碼?

密碼到底是數字還是字母?或是文字?

這……啥提示都沒有的情況下還能破解,這也太牛B了。

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只有一種可能。

“姑姑,你是不是知道密碼?”

陳白嵐笑了,笑得姦猾俏皮。

“我不知道啊,不過我見你爸爸輸入過,所以密碼不難猜,試了幾次,果然最後試出來是你生日的天干地支。”

“啥?”

這句話徹底把陳啟說懵逼了。

密碼是他的生日?

陳白嵐見他發愣的樣子好笑,接著說:“這柜子本是你父親的東西啊,沒想到今天還能再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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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把我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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