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下無還
率先打破僵局是一旁的曲明。
曲明將扔在地上的酒囊砸在少年的臉上,同一時間伸手鉗住少年的脖頸,他的力氣極大,少年的劍鋒瞬時弱了幾分,臉卻通紅起來,顯然已經呼吸不暢。
烈麾的重鐵斧威力驚人,只是一斧,帳篷便整個掀飛,卻沒有發現長白的身影,只有原本便安然坐在其中的客人,客人身上手上腳上都帶着重重的枷鎖,一般人估計都坐不起來,但他卻一副平靜如水的模樣。
“我就說是哪個傻子,原來是你小子。”客人看了一眼少年笑道,然後臉色一沉:“這點手段就能殺你了?”
少年眉頭一皺想反駁,可惜出不了聲,手中的短劍替他出了聲,手腕翻轉便是劃破了曲明的手臂,更進一步反手刺往曲明的下巴。
曲明好整以暇便擋開短劍,手上加重,他要的就是少年的命,只是他沒看清少年的短劍上,正坐着不知什麼時候爬上去的熒。
“就,就是現在。”少年嘴角翹起,勉強笑道。
烈麾仍在搜尋冷箭的主人,身旁卻在此時出綻放出一朵鮮艷的火花,猛烈的氣浪和刺眼的光芒在一瞬間炸開,烈麾只好眯起眼睛。
只是短短一剎。
接連三支箭悄無聲息自暗處掠出,分別取的是烈麾的胸口,眼睛和大腿,既急且狠。
為了這三箭,少年和長白算了一晚。
不管是異曲或火災,都為了將烈麾引到這座帳篷前,而少年的捨身刺殺,則是為了將熒帶到了烈麾眼前,為了這道火光在這一刻綻放,為後來的三箭搶到一剎的時光。
風似停滯,箭若奔雷。
營中的一切都慢了下來,烈麾很久沒有這種感覺,這種獨自面對死亡的未知感。
烈麾的野性尤為出眾,加上多年陣前殺敵的經驗,讓他對危險愈發敏感,他能猜到火光是對方的手段,自然在眯眼的同時警惕四周,對方接下來的大有可能是不知何處的冷箭,他雙手持重鐵斧,深呼一口氣沉穩地護在身前。
三支箭的先後順序很講究,最先至的射向大腿,正好被重鐵斧的斧柄擋住,頓時迸濺出耀眼的火光,烈麾冷哼一聲,沒想到這中原狗的箭竟有如此勁道,但還是未能撼動烈麾半步。
接着又是一箭劃破長空,狠狠砸在重鐵斧上,發出震耳的響亮撞擊聲,頓時震麻了烈麾的手腕,他心下駭然,因為在這一剎他已無法重整姿勢,便若將自己裸露在箭鋒之下。
也許這正是長白的目的,又或許烈麾低估了長白的箭威,但已經註定擋不下剩下那支射向他脖頸的箭。
烈麾暗嘆了口氣,挺直腰板直面未知的冷箭,戰士只有面向而死,從無跪倒而生。
長白對這一箭很有信心,無論準頭或時機甚至力道,都無可挑剔。
少年早已趁機躲到後頭,但他能聽到勁箭撕裂血肉的聲音,雖然危險極大,總算是成功了。
勁箭入骨,十死無生。
“鼠輩,還傷不了老子。”烈麾雄厚的嗓音吼道。
火光散去,少年第一眼看到的是劈風的重鐵斧,他趕緊橫劍擋在身前,可這一斧力道極大,少年整個人都被掀翻了,氣浪瞬間破開他的所有防禦。
少年掙扎着站了起來,他知道此時不站,等着的便是死局。
但計劃怎麼會出錯,烈麾不可能擋住長白最後一箭。
直到少年看到,倒在威風凜凜的烈麾身後,渾身染血的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