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建仁
周毅糾結了,要不要帶着汪曼曼去呢?以他在警局的惡名,自然不會有人組織。可是有死屍啊,對於一般的女孩子尤其是像汪曼曼這種情況,會不會再次對她產生心理陰影?如果不帶她去她會不會遇到危險?自從經歷過昨晚被控制的護士之後,周毅除了自己誰也不信。而在這時,汪曼曼牽住了周毅的手,並給了周毅一個堅定的眼神。兩人會心一笑,朝着案發現場跑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案發現場。民警已經到場並且拉起了警戒帶。
“周哥,您來了我們就放心了。”民警隊長連忙走過來打招呼道,“這位是?”
“咳咳,新收的徒弟。”周毅隨便扯了個借口,懶得跟他解釋。
看着牽着手的兩人,民警隊長心想:“帶着小女朋友來裝逼就直說嘛!又沒人敢笑話你。”
“死者身份查明了嗎?”周毅朝着跟在自己身後的民警隊長問道。
“查明了,死者劉某,男,35歲,蘇杭市人,現任馬氏集團市場部總經理,今天帶着秘書黃某來遊玩。”民警隊長報告道。
“只有這些嗎?”周毅問道,他和汪曼曼、民警隊長三人已經來到了死者屍體旁。周毅看了一眼身邊的汪曼曼,他看出汪曼曼真的很害怕,可是絲毫沒有打擾自己,心想可以啊!關鍵時刻不會掉鏈子。
“是的。”民警隊長慚愧道。
周毅戴上手套,準備驗屍。
“死亡時間呢?”周毅問道。
“根據監控記錄,死亡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民警隊長回答道。
“死前做過劇烈運動?”周毅問道。
“您怎麼知道?”民警隊長驚奇地問道。
“很簡單,屍體已經出現了屍僵,以現在的溫度,死亡時間至少兩個小時才會僵硬到這種程度,而死前做過劇烈運動之後則會加快這一過程。”周毅解釋道。聽到周毅的話,民警隊長恍然大悟。
周毅又注意到屍斑的面積,也證實了民警隊長報告的死亡時間是正確的。
而在這時,警戒線外穿出了周毅熟悉的聲音:“裏面發生了什麼?”周毅已經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警察辦案,趕緊離開。”外面的民警阻攔道。
“讓他進來。”周毅對民警隊長說道。民警隊長聞言趕忙出去傳話。
很快,外面的人走了進來,正是周毅的徒弟——王建仁。
“喲,師傅,你也在呀!”汪建仁打招呼道,忽然,他看到旁邊拉着周毅衣角的汪曼曼,說道,“師傅,你終於從那件事裏面走出來了?”
聽過周毅和林蕊的事之後,汪曼曼聽明白了汪建仁話中的意思,心想道:“雖然我很沒用,不能幫到警察叔叔,但是我絕不要成為警察叔叔的累贅。”
“賤人啊!加個班,帶着他們去周圍尋找線索。”周毅頭也沒抬的說道,依舊在屍體上尋找線索。
“可是,我今天休假啊!”王建仁委屈地說道。
“廢特么什麼話?我說的話不好使了嗎?”周毅瞪了一眼王建仁,這個眼神令他如墜冰窟。陳建仁就是當年圍攻周毅的六個人之一,那天吃晚飯的時候他吐出了兩顆槽牙,從那之後他就對這個眼神凶戾的的傢伙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王建仁出生在一個農村家庭,雖然日子過得不算富裕且自由喪母,但是在正直肯乾的父親的保護下,也算是有一個還算幸福的童年。直到那一年,村霸在村長的縱容之下搶佔了他家的宅基地。
無權無勢的父親怎麼能斗得過互相勾結的掛着牌坊的惡勢力?父親只好帶着王建仁背井離鄉來到牡丹市。王建仁和父親睡過公園、橋洞。為了能多掙點錢,父親沒日沒夜的干,別人不願乾的臟活累活他干,那些別人不敢幹的危險的活他也干,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只因為不在戶籍地,那高昂的借讀費。好在王建仁還算爭氣,以全校名列前茅的成績考入了省公安學院刑偵系。記得去大學報到前一晚的晚飯,那是王建仁從出生以來吃過最美味的一頓飯,有魚,有蝦,還有牛肉。可是他永遠不會知道,這頓飯是父親在一家私立醫院賣了300毫升鮮血換來的。每次放假,父親都會把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為的就是能讓王建仁好好讀書,不希望他為自己擔心。直到畢業之後,王建仁分配到牡丹市刑警大隊。有了警屬的補貼,父親的生活才好了一些。從小接受父親諄諄教導的王建仁那是一個剛正不阿,可是,在烏鴉眼中,白天鵝是有罪的。王建仁鬱郁不得志,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周毅,他明白了,原來警察也可以這樣做。只要心中存在正義,那麼一切的武器都將成為都能對抗惡勢力,就像周毅的以暴制暴。我不需要罪犯的懺悔,我只需要讓罪惡消失。
雖然王建仁大周毅近十歲,但是他從來不會為抗這個“小師傅”的命令。不願違抗,也不敢違抗。只好同意周毅的“加班要求”。
周毅看向緊緊攥着自己衣角的汪曼曼,她依然是之前那樣堅定的微笑。取下驗屍用的橡膠手套,撫摸着汪曼曼的頭,壓低音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一些地問道:“害怕嗎?”
“只要在警察叔叔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汪曼曼堅定地說道。在這之前,汪曼曼已經理清了這幾天的發生的事情。從西郊路口開始,多次在她絕望中給予她希望,“那些髒東西都怕我,我會保護你。”“有我在,別害怕。”“警察叔叔就把它們一個一個的全部幹掉。”這些周毅安慰汪曼曼的話,他根本不知道會在這個女孩的心裏留下些什麼。
周毅摸了摸汪曼曼的頭,對這個小妹妹,他是越來越喜歡了,不過這僅僅只是一個大哥哥對乖巧可愛但又不失勇敢的妹妹的感情。
汪曼曼思慮許久,終於問出了那句話:“警察叔叔,如果,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也許,也許你會像對待這位死去的先生一樣對待我的屍體,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