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雙樹時代

葉海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手中多了一個精緻禮盒的漢斯正在埋怨葉海像位年老的老太太一樣走路。葉海也看見漢斯因為吃力不住的換着左右手，不由得開心了起來。

不禁加快腳步，心中默數着3，2，1。然後瞄準男孩的屁股就是一腳過去，然後右腳馬上歸位飛速跑路，漢斯看見像小貓一樣的葉海也不甘示弱嬉笑地追着前者。兩個男孩奔跑的倒影在古銅色的街道愈拉愈長。無論哪個世界青春都是少年們的主旋律，笑聲是他們的音符。

此時，一位渾身籠罩在黑衣斗篷的男人正站在教堂頂端看着奔跑的兩位男孩。

貝魯特小城內

“嘿嘿，完勝。”葉海已經到了門口，看到還在後面追趕他的漢斯，滿心歡喜。

聞着清香的白百合花的香味，看着在街頭上擺賣花朵、飾品的小商販們與正在和他們討價還價的遊人們，葉海覺得這是個富饒美好的時代。

但僅僅在兩百年前，雅戈泰大陸還滿目瘡痍。

貝魯特，是位將軍的名字，那時一座座城市都被一些小的武裝力量所控制，戰爭是那個年代的最高真理，軍閥們信奉着弱肉強食的法則，我強於你，你的土地就該歸我，我徹底壓倒了你，那麼你的宮殿、女兒乃至於王后都該歸我

那是最殘酷的時代，戰場上的屍骨被戰馬踐踏，層層疊疊地堆積在泥土深處。最慘烈的戰爭便是圍城戰，而貝魯特則是一位開城投降的將領，當戰爭從歌頌誓死抵抗到歌頌投降時，戰爭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那也是最悲哀的時代，爺爺和父親都戰死之後，哭泣的男孩們接替他們用稚嫩的雙手握住劍柄。

而無助的老人們在祈禱下一餐的同時，也懷念起一萬年前的雙樹時代，那是一個永遠沒有黑夜的時代，人們信仰的神用自己的雙眼做成永不熄滅的兩顆蒼天之樹，兩顆樹依次發光十二小時。直到另一顆樹的枯萎，人們第一次見識到了黑暗。

習慣雖然是一個可以使人失去羞恥之心的魔鬼，但是它也可以做一個天使，對於勉力為善的人，它會用潛移默化的手段，使他徙惡從善。習慣使人們適應了黑暗，也讓人們發掘了內心的惡。

彷彿一隻深海里的魚，在深淵中，它是那麼潔白無瑕，透明的能輕而易舉地看到它的內臟，但是它一旦浮上水面，感受到了黑暗與光明，它便立刻進化成讓人恐怖的鯊魚，體型越來越大，同時也愈來愈嗜血。

亞特帝國就是在那個時代崛起的，最初他們只是七位教士。

他們聲稱自己吃了智慧之樹上的果實，得到了法則之力，輕而易舉的做出無數個神跡，他們將這稱之為魔法，很快擁有了數十萬的擁儡，很快，戰爭狂人們發現自己精鋼打造的長劍無法撼動他們分毫。他們創建了一個亞特帝國，主導了雅戈泰的秩序，戰爭由此平息。名為魔法的法則也流入各個地方，世界進入了快速發展的軌道。七個教士也迅速脫下教服，穿上華貴的錦袍。分別主宰着這片大陸。

最初的最初，人們認為從至高無上的神一一巴貝洛中誕生了兩位神，一位代表着世界中秩序與維護的神一一那羅延，一位代表着生殖與毀滅的神一一希瓦。在亞特帝國建立后，他們只承認那羅延是唯一真神的孩子，而希瓦是毀滅智慧之樹的人，他們收到那羅延的指引找到了智慧之樹的果實，為人們重新帶來了秩序同時還帶來了被稱為“魔法”的法則之力，這是一個神之國，

七位教士們是那羅延派來人間的使者，統治着這裏的人們。

還有一群人依然信奉着代表毀滅與重生的毀滅之神一一希瓦，其結果是一群使徒留下來隱姓埋名，躲避君王們的通緝，而相信希瓦的使徒則賣光了家產，買了一艘根本不適合遠航的木船出海。在留下來的使徒看來，這是一種愚蠢的殉教行為，出海的人自己也沒有做回來的打算，不過他們在大陸的東南方靠着大海發展生息，建立了諾斯底共和國國，他們堅信希瓦是孤傲，獨樹一幟的神，希瓦是沒有也不屑於有僕人的，而神權之下，人人平等，就這樣諾斯底帝國也存在於這片大陸。

但無論怎麼說這都是全新的時代，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希望。

已經四月份了，城市也該開始準備慶典了吧？你準備讓哪個女孩當你的舞伴？”漢斯問道

每年貝魯特都會為了紀念那位避免戰火的將軍而舉辦一場舞會，度假的遊客和本地人載歌載舞豪飲香檳，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那天晚上大家都會喝醉，喝醉了胡說八道，或者說你心裏最想說的話，男孩們都說那是初戀的慶典，你就該在那個晚上愛上某個女孩，對她當眾表白。

葉海尷尬地笑了笑，他剛剛腦海內突然浮現出索菲的小臉蛋來了。“你呢，雖然我來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們看你的眼神可不一樣，她們就搞定你這件事暗暗較勁呢！”

“哈哈，我跟你一樣對這種事情不怎麼在意。”

葉海心想我才不跟你一樣已經脫離紅塵，我要跟萬惡的封建主義一起腐朽下去。

“要不我們湊一對吧。”

葉海更加無語了，“算了，我可不想城內傳出什麼不好的傳聞。”葉海避免尷尬下意識摸了摸脖子，發現自己的項鏈不見了，不過好在不值什麼錢。

索菲提着裙子像只小鴨子跌跌撞撞地過來“哥哥，你買的裙子我穿的好看嗎？”索菲提着裙角輕盈地轉圈，好像她已在舞會上。

“你喜歡就好。”漢斯笑着揉亂索菲的頭髮。

索菲嘟嘴“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一陣爽朗笑聲襲來，索菲和漢斯連忙站起身來行禮，葉海不懂這裏的禮節，只好欠了欠身子鞠了一躬，這名跟漢斯一樣有着紅色頭髮的中年男子就是他們的父親，朔爾男爵，是這座城的城主，朔爾這個姓氏在帝國中如雷貫耳，他們便是帝國七貴族之一，不過男爵只是朔爾家族的旁支，也是這樣他們沒有葉海想像中貴族的傲氣，他們一家對董鵬程很好。

“進來吧，孩子們我有事情要與你們分享。”說完便走進屋中。

葉海告辭回到房間裏，向外望去，只有街道上的幾盞燈火照亮着道路，沒有月亮的夜晚顯得是那麼寂靜，葉海想起來小時候媽媽陪他一起看月全食。剛來的時候一直在想念地球的親人，後來被時間和忙碌沖淡了一點。直到剛剛，想起了童年的回憶，葉海心裏十分惆悵，想必父母一定以為自己出海發生了意外，不忍繼續想下去了。

突然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女僕在門外說到：“老爺邀請你去他的房間。”

“嗯，謝謝，我馬上就到。”

葉海有點緊張，他們討論自己應該會討論自己的身世，葉海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自己來自地球，不過不管了，穿戴整齊后，出了門去。

葉海第一次到城堡的二樓來，油燈與火把照亮着走廊，但也熏得他睜不開眼睛，葉海不由得感嘆到科技的偉大，城堡並不大，不一會來到門口。

葉海調整了呼吸，然後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我的朋友”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葉海推開門來，房間內很明亮而且沒有惹人厭的嗆鼻味道，尋着光源，好像是一個透明的球形晶體內發出來的光，葉海想這就是傳說的魔法嗎？

“葉，我能開門見山地詢問你的過去嗎？朔爾爵士說“沒有冒昧你的意思。”

葉海剛剛已經為這件事思索了很久：“我只記得我的名字和最後的記憶。我當時正在出海捕魚，結果被一個海怪攻擊了，醒來了就被閣下所救，剩下的事你們便知道了。”

“嗯，很抱歉聽到這件事。船上當時還有多少人？”

“父親”索菲惱怒的說到“葉海與我們在呆了有幾個月了，他是個好人，你看他的手，比我的還漂亮，手上完全沒有繭，說不定葉海之前是個教士呢！”

葉海感受到少女手掌的溫度，小臉不由的一紅，“咳咳，一定是自己因為撒謊才臉紅了。”葉海心想。

漢斯：“我同意妹妹的觀點，葉海肯定不會是劍士與魔法師，而且葉海是我的朋友，我們還有屬於自己的小秘密。”

葉海雖然聽着漢斯幫他，但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我想讓你成為漢斯的影武者。”

“影武者？”葉海心裏一驚，自己只在黑澤明電影裏聽說個這個詞，沒想到剛穿越就落到自己頭上，要讓自己一直當另一個人的傀儡，用他的名字和身份生活下去，我才不幹，無論他是不是漢斯，就算他是皇帝我也不幹。

朔爾爵士看到葉海臉上陰晴不定趕緊解釋：“不不不，只是想讓你成為漢斯的弟弟，每個家族都必須要派兩位男子去分別學習劍術與魔法，然後去聖殿騎士團服役兩年，這樣才可以獲得父親的爵位與領土，也可以解決掉次子沒有繼承權的問題，我當初就是這般。這對你是個好事。”

葉海這才發現自己眉眼間與漢斯確實有幾分相似之處，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也就是說，自己還挺帥的。而且葉海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這個事實，想要回到地球，自然不能這這個世界當一個平民，葉海決定接受這個邀請，自己變強之後說不定能再找到條龍讓自己回到地球。

“不過，因為聖殿騎士團的待遇優越，進入的時候要經歷嚴厲的考核，有不少人喪命於此，葉海，你準備好了嗎？”

葉海堅定地點了點頭。

漢斯站了起來，向葉海張開雙臂，兩個人互相擁抱了一會。

“快去休息吧，孩子們，過幾個月你們就要出發去夏利亞的墨提斯學院學習了。”

清晨

葉海起來，“這個世界最美好的地方莫過於醒來就可以嗅到白百合的花香了。”

打開門，發現漢斯就在門口，漢斯送了葉海一件禮物。

漢斯送的禮物是劍。

共有兩把。

一把是沒有刃的木劍，另一把是個精鋼打造的且雙面已經開刃的長劍。厚而重。

“男人內心要有把劍，不偏不倚，手中也要有把劍，為了保護重要之人。”

葉海鄭重地收下禮物與話語。“謝謝”

與之而來的是朔爾爵士，他給葉海帶了的是一個新的名字“保羅·朔爾”葉海並不習慣這個新名字，但是沒有辦法。

他們將去夏利亞的墨提斯學院就讀。

夏利亞本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城市，直到一百年前，那兒發現了魔法石，可以將魔法存儲在裏面，爵士房間裏的發光的球型物體就是魔法石。迅速無數的人們去夏利亞，彷彿地球上的淘金潮。夏利亞迅速積起了無窮的財富，就連護城河都是美酒澆成的。隨着魔法石的枯竭，越來越多的人們離開了開採過度的夏利亞。那裏的人們與貴族們迅速做出反應，拒絕了魔法師們無節制的開採，並且與愧疚的魔法師一起合辦了一所學院一一墨提斯學院。有着豐富的魔法石資源與高強的師資力量，墨提斯學院迅速成了雅戈泰大陸最出名的學院，夏利亞也繼續他的繁榮輝煌。

七大貴族的子女還有遙遠的諾斯底共和國的精英們全都就讀過這所學校。現今，這裏的學生人數已經超過一萬名，而且不只能學習魔法，還能學習到所有一切知識。

不過現在才五月份，墨提斯學院九月份才接受招生。

朔爾爵士決定為他們請一位家教。

不過，畢竟這裏在亞特帝國位處角落的鄉下地方。

換句話說這裏算是邊境，別說優秀的人才，連魔術師都很罕見。

即使是朔爾家族這樣顯赫的名字。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應聘….原本好像在擔心這種事情，結果卻迅速地找到人，而且明天就會過來。

葉海：“我想來的一定是個顫顫巍巍着，長着一把鬍子，帶着厚厚的眼鏡的老頭子吧。”

漢斯：“我聽父親說是墨提斯學院畢業的高材生，是我們的學長呢。”

“請多指教，我叫曼斯坦因。”

然而，與葉海預測的相反，出現的人是一位男人，雖然不是很帥氣，但是十分有氣質。約莫着二十多歲，褐色的瞳孔乾淨又深遂，身上套着魔法師風格的藍色長袍，白色的頭髮留到肩膀的長度。

沒有被陽光晒黑的雪白肌膚，似乎有點想睡的微眯雙眼，看起來頗為冷淡的緊閉嘴角。即使沒有戴着眼鏡，給人的印象像是一名詩人。

手上只有一個皮包，以及一根看起來就像是魔術師持有物品的杖。

曼斯坦因從容地與朔爾爵士寒暄着，女孩們正在花叢後面偷看着這位來自墨提斯學院的魔法師。

“就交給你了”爵士說完便走了。

“那麼，就從這本魔法教科書……不，在這之前，先來確認你們兩位少爺能使用多少魔法吧。”

我先示範。—曼斯坦因開始拿起魔杖詠唱，同時，曼斯坦因手掌前出現一顆籃球般大小的水彈。

接着水彈以高速飛向院子裏的某一棵樹。一聲震動。

水彈輕鬆地打斷樹榦，接着淋濕柵欄。

“你們覺得怎麼樣？”曼斯坦因問到。

“那是父親最愛的樹木，據他說他小時候這顆樹便在了。我想他會生氣的”漢斯使壞的說。

“咦，真的嗎？”

“我想是不會有錯的。”葉海在旁邊煽風點火的說到。

曼斯坦因慌慌張張靠近那棵樹，使勁立起倒下的樹榦。

他面紅耳赤地繼續撐住樹榦，然後念着咒語，手掌發出綠色的光芒，用手掌輕輕地觸碰斷裂處，樹榦逐步恢復成折斷前的模樣。

這是葉海第一次接觸到魔法的偉大，想到自己以後也能這樣隨意使用魔法，不由的傻笑起來。

漢斯心裏則信服了這位彷彿弱不禁風的老師。手裏出現了一個比曼斯坦因小的水球。然後高速飛向不遠處的樹木，可惜只在上面砸出了一個小坑。

曼斯坦因點了點頭，然後看着葉海。

葉海酸溜溜的看着他們兩個，然後兩隻小手一擺：“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