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復仇之影（2）
深夜，洛加正在哨站頂樓的房間中看書。他不是文官，對這些老的發黃的典籍也沒有任何興趣。這是二王子從領主哈德遜的藏書中借閱的。王子經常告訴洛加，頭腦和利劍一樣需要打磨，前者用書本，後者用砥石。
雖然哈德遜常年忙於生意根本沒空讀書，但為了證明自己是一個博學多才的人，還是在圖書館裏塞滿了各種類型的書籍。其中不乏一些珍貴的手抄孤本，比如洛加現在手上這本《海之歌》。講述了帝國第二個千年的航海家羅賓.史特利在海上的奇妙經歷，裏面甚至記錄著他與魚人族發生的一些故事，並最終和魚人們建立了深厚的情誼。
即便只是一本類似於傳奇小說的自傳，洛加也很難堅持讀長時間的閱讀，讀書寫字本就不是他所擅長的。他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靠在椅子上休息頭腦。
已經過去一周了，按照二王子的行進速度，應該再過幾天就能抵達王城。王城派來的使者應該也會在近日抵達。不久后，洛加就能返回家鄉。
士兵們正在營地中飲酒作樂，洛加也不去管他們，為了帝國的榮譽，這群士兵已經犧牲的夠多了。多放縱幾日也無可厚非。
士兵們盡情享樂，載歌載舞。不時地聊起關於退役以後的打算。邊境軍並非全部是現役軍人，其中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罪犯。他們被送往邊境統一編排進連隊充當炮灰。如果能活下來，他們的罪行就會得到赦免。
因此人人都因為這場偉大的勝利而歡欣鼓舞，大聲的讚頌着偉大的二王子伊凡納爾。
就在眾人沉浸在喜悅中時，靠近樹林的人聽到樹林中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但感覺更加沉重。
被維爾特人的游擊戰弄至草木皆兵的士兵立刻警覺起來。
“什麼動靜？”他彎腰起身衝著身後的樹林擺出警戒的姿勢。
“你喝多了吧，一驚一乍的。”
“噓，我也聽到了。”另一個士兵用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聲說道。
有的士兵不以為然，他拍了拍自己裝滿啤酒的肚子。懶散的說道：“嗨，可能是松鼠唄。”
“小心點，維爾特人的冤魂來找你們了！”一位老兵拿着酒杯半開玩笑的說道。
“那裏，那裏有什麼東西！”眾人順着所指方向看去，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或者說，那黑暗本就是偽裝。
猛然間，一根黑色的長矛刺穿了離得最近的士兵的咽喉。血珠灑落在後面人的臉上。士兵們愣住了，但很快這群經驗豐富的老兵就反應過來，衝著營地里大喊：“敵襲！”
一瞬間，所有人都從酒精的作用中蘇醒過來，就連醉的厲害，站都站不穩的人也開始尋找武器，有的人還不忘拿一塊盾牌蓋在已經醉倒的人身上。
黑暗之中，一張臉顯露出來，漂浮在半空，那雙在黑暗中閃爍着綠色光芒的眸子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幾個年輕士兵被嚇得跌坐在地上，大叫着“鬼！有鬼！”
“md，真的是維爾特的崽種們化作怨鬼來複仇了？”老兵一邊說一邊啐了一口。他可不信什麼鬼魂，這群維爾特人最擅長的就是裝神弄鬼了，想必是他們不小心漏下的野種來報仇了。
他舉起一根長矛衝著那張臉戳去，卻在半路被擋下。黑夜之中，誰也沒有發現在那個維爾特人身邊漂浮着的黑色實體。它們擁有形狀，瞬息萬變。正是它們擋住了老兵的長矛。
隨後，又化作黑色的利刃直接自上而下將老兵一分為二，速度之快，士兵們甚至看不清刀刃划動的軌跡。等待半秒過後，老兵的身體才向兩側分開，內臟散落一地。所有人都驚呆了。那不是人類的力量。這到底是是什麼東西了？
一些年輕的士兵開始向後方逃竄，這一舉動點燃了其他人的恐懼。一時間，圍觀的士兵們開始各自奔逃。
等那維爾特人到了篝火旁，火焰照亮了他的身形。一個渾身赤裸的健壯男人站立於此。但他的身邊卻環繞着一團沒有形狀的不知名黑色實體。他們像是有生命一般追擊並殺死四散奔逃的士兵，並擋住所有襲來的攻擊。
聽到動靜的洛加起身查看，卻看到一個怪物正在追逐着士兵們，將他們一個個的殺死。有些人試圖反抗，卻被一瞬間切成肉塊。那些黑色物體只需要一擊就可以輕鬆貫穿一個人的身體。而現在，無數黑色的利刃如四散的馬蜂一般尋找並殺死所有人。
那個維爾特人就像遊走於黑夜中的死神，肆無忌憚的收割着帝國士兵們的生命。
“諸神在上，那又是什麼東西？”洛加急忙向樓下跑去。一種不知名的恐懼在他心中蔓延。但他依然要履行自己的職責，不能任由那東西胡來。
當他來到樓下時，場面已經十分混亂。他看到黑騎兵團們已經趕到，卻還在遠處觀望。
“md，你們愣着幹什麼？那東西在屠殺我們的人！”
領頭的是黑騎兵一連長莫里斯。莫里斯只是扭過頭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隔着面甲洛加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那冰冷的視線卻穿透了面甲。
有那麼一瞬間，洛加覺得那目光就像一把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萬幸的是，王子不在，洛加的指揮權是最高的。於是黑騎兵的一連長轉頭示意身後的兩位黑騎兵上前阻止。
二人相視點頭，拔出武器，向著維爾特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維爾特人的背後伸出一根扭曲的黑色觸手，觸手的一頭又變作巨大的利刃向二人劈來。
黑騎兵們不知道自己手中武器是否能抵擋這奇怪的東西，便沒有格擋。只是利用敏捷的身手躲開了這次攻擊。但那黑色觸手狀物體比想像中還要靈活，迅速化作橫掃。眼見躲閃不及，黑騎兵們舉盾格擋。黑色刀刃與精鋼盾牌碰撞在一起，劃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巨大的力量甚至讓兩位超凡者有了一絲動搖。精鋼的盾面雖然防住了攻擊，但卻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凹痕。
此刻，兩位黑騎兵深刻意識到了眼前的生物是個怎樣可怕的敵人。在多吃幾次攻擊，二人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