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藥

嘖……真是個釣魚高手。

明知道我不會拒絕，可還偏要提醒我一番，裝作不希望我成為靈者的樣子。

王景修如是想着，“如果所謂’美好、恬靜、悠閑的生活指的是早晨起床啃紅薯，正午耕田啃紅薯，下午插秧練佝僂，晚上回去……還是啃紅薯！那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啊！”

“確定。”

王景修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不加掩飾的肯定態度。

吳信看了看他，沒再多問。

只見他從錦囊之中取出了幾個比錦囊還大的陶瓷長管，管口還塞有一塊橡木。

它們顏色各異，管身似乎是塗有熒光物質一般，在周圍奇迹般地氤氳閃爍着一層朦朧的光。

對於這些超出常識的事情，王景修出乎意料地沒有浮現一絲一毫的驚訝情緒，反而覺得這才是正常操作。

終於來了……王景修暗嘆一氣，只覺整個人輕鬆了下來。

見王景修絲毫不露驚訝之色，甚至還有幾分放心的樣子。

吳信不由得暗自一驚。

一個從未聽聞過，自身也不是靈者的傢伙，在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居然是這副模樣。

吳信是越發覺得此子不俗了——至少他當年作為一個從小便從未見識過靈性世界的人，初見此情此景之時，下巴都驚得差點脫臼了，直到如今每當想起當時的情景，都感覺下巴隱隱作痛。

不過，說到底。只要他幫助王景修成為靈者了，那麼不管最後太者是否復蘇，他也穩賺不虧。

吳信單獨拎出其中一瓶通體赤紅的長管，道：“這是一瓶含有’點燈人’純粹靈性的藥劑。喝了它，你將成為’點燈人’！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靈者’！”

“’點燈人’？”王景修感覺這名字有點出乎意料地絲毫沒有逼格。

這就是靈者的稱呼之一？

“有什麼用處嗎？嗯，我指的是能力那方面。”

“’點燈人’可以掌控微弱的火元素，可以召喚出小火苗，強度大抵只能用於點燈，故稱為’點燈人’。”

“什麼，什麼！？就這！？配叫’靈者’嗎！？”

王景修着實震驚了，他以為只要成為靈者，就能擁有常人所無法獲得的力量，結果……“點燈人”？可以點燈？

Areyoukiddingme？

王景修心中不由得蹦出這麼一句鳥語。

什麼東西？不就相當於隨身攜帶一個火摺子嗎？什麼“點燈人”？叫“火摺子精”豈不是更好？

“沒錯。”吳信淡定補充道，“任何一條途徑的第一等級都相當雞肋。不過……’點燈人’還可以承受一定的高溫——即便是全身被澆上沸騰着的開水，也只會受到一定程度燙傷而不會危及生命。”

“這……感覺還挺實用的，能增加’抗火屬性’？”王景修心想，接着又指了指另外一瓶土黃色的藥劑問道：“這是什麼？土黃色的——該不會是’吃土人’吧？”

“這個東西的名字比較奇特，叫’抬棺人’。”

抬棺人？王景修不由得想起那六道西裝革履的抬棺身影，然後下意識地問道：“這東西的能力該不會是讓你抬棺變得更加輕鬆吧？”

“猜對了一半。”吳信悠然一笑，“它能提升你的身體強度，能讓你行走在大地上時感受到周圍半里之內在大地之上行走之人的軌跡——不過有一點負面影響：你的肌膚會變得越來越枯黃，失去水分，

極為乾燥。不過嘛……其實也不一定算是負面影響，看個人喜好吧。”

這……什麼個人喜好啊…這瓶藥劑不如更名為“少女殺手”。

王景修腦海之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副景象：

一絕色女子悟服該葯，然後隨着時間的推移，她慢慢地從一位妙齡少女變成一病態老嫗。那些個曾經追捧她的男人們沒了蹤影，那個曾經發誓要守護她一生一世的男人連夜扛着馬車跑了。此後人心瞭然，心有不甘，怨氣升騰，於事無補。最後一條麻繩，系個大圈，將頭一送，兩腿一蹬，腳下一空，身無着物，繩頸相依，兩眼一翻，口吐白沫，一命呼籲。

“那這個呢？”王景修指向另外一個冒着淡藍色微光的長管，“這跟’水’有關嗎？”

吳信點了點頭，介紹道：“這是’戲水人’靈性。服下它，你的水性將得到極大的發揮。即使是從未試過水的人，也可以在水中遊動。你可以使身體進行水分的調動，消耗自身的水分，將其迅速外化——比如喝了水，然後用手指把它’滋’出來。”

嗯……挺有意思的，更何況還能讓我學會游泳。

王景修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練了三個夏天游泳技能而無果的日子——他對水確實是一竅不通，屬於即便成年了還是那種游泳需要用泳圈的人。

“不過……這東西對我的幫助也不大啊……”

“這還有一個奇特的功能。”吳信忽然加上一句。

“什麼？”

“這東西似乎可以讓你可以選擇性地暫時增強你那方面的功能。”

“？？？”

感受到王景修投來的異樣目光，吳信捏了捏耳邊的垂髮，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這是經過多方檢測之後得出的結論——別問我原理是什麼，我又不是’智者’。”

之後半是轉移話題半是主動地介紹起了剩下了幾管試劑：

“這是’靈師’，專門感受’靈性’的。可與周圍的靈產生一些聯繫。”

“沒了？”王景修剛開始認真聽講，結果剛開了個頭，吳信就沒有下文了。

“沒了。”

“……”

說實話，王景修甚至感覺不出這東西有什麼哪怕一丁點的實用性，這簡直有跟沒有一個樣。

不過吳信又有東西要補充了：

“雖然’靈師’本身很弱。但他對’靈性’有高於其它’靈者’的感知力。所以就單純的自身修鍊而言，’靈師’是晉級速度最為快速的——而且，有八個途徑都是以’靈師’為基礎築成的。在’靈師’尚未具體踏入某一途徑之前，’靈師’所擁有的靈性可提供給八個途徑，同時，也會吸收八大途徑的靈性來增強自身。所以這八個途徑的上位者都希望’靈師’的數量不要過量——畢竟每個人所獲得的，遠比他們所’奉獻’的多。”

“但’靈師’可以抉擇的後續途徑多，而且修鍊速度又快，所以權衡之下有很多人都會選擇這個開始幾乎是毫無用處的途徑——呵！自命不凡而已。”

“近半數的人好高騖遠，卻因本身沒什麼天賦，永遠地停留在了’靈師’這個階段，再難有半分精進。而成為’靈師’的代價和成本又很小、少，因此，’靈師’也是世界上數量最多的’靈者’群體。哪怕是現今的’佛、道’二教，也是由’靈師’演化而來的。”

不過見王景修沒有什麼興趣，也就停止了介紹，繼續指向最後兩瓶藥劑：

“這瓶是’獵人’，可以讓你擁有強健的體魄，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讓你提升對各式遠程武器的操縱能力；能更為熟練地使用各式貼身作戰武器；以及鎖定獵物並長時間追蹤獵物的能力，可以看穿大部分淺層次的偽裝。”

“這瓶不錯。”王景修暗贊一聲，“如果有了這些能力的話，我也能有幾分自保之力了。”

他追問道：

“這東西的後續是什麼？”

“第二等級的’陷阱師’，在各方面都比獵人略強一些，並精通各種野外陷阱的放置——而且，這不僅限於物質層面的’陷阱’，同樣可以涉及精神層面的’陷阱’。”

“第三等級’在野者’，身體素質獲得極大提升——僅此而已。”

“第四等級’馴獸師’，被賦予可以聽懂各式物語的能力，可以同其它生物進行交流並很容易取得它們的信任，成為你的夥伴，為你效勞……這些只是我對自己遇到的’獵人’後續途徑之人的直觀感受——也可能是片面的印象。他們具體的能力我其實也並不清楚，比如取得其它生物的信任可能只是利用了’陷阱師’的能力，在其它生物的意識中下了’信任陷阱’之類的……”

“再後面的，我也不知道了。”

嘶～這東西有點意思哦，有點心動。

王景修思索着成為“獵人”的可行性，又看着吳信手中那最後一瓶藥劑：

“這是什麼途徑的靈藥？”

聞言，吳信幾不可察地挑起了嘴角，輕笑道：

“它有一個好名字——’江湖騙子’。”

“啊？騙子？”王景修看了看這瓶其貌不揚的純黑藥劑，反問道：“騙人也是門藝術……技術活？呃……好像是的？”

看見王景修自問自答，吳信卻是悠哉悠哉地說道：

“別小看了這’江湖騙子’，它能力也不少——能讓你獲得更好的語言組織能力，施展言語上的欺詐之術，讓別人更加容易相信你說的話；能讓你更好地控制面部表情，讓你做到撒謊時臉不紅，耳不赤，彷彿在說事實。”

“這還能讓你獲得比較籠統的’占卜’之術。至於具體的占卜方法……建議你去買一本占卜書來看看。上面記載的都是——也不全是真實的占卜之法，這就需要你自己去排查了。這占卜一道，玄而又玄，也是有不少人弄虛作假、以次充好、以假亂真的。”

“真的是騙術啊……”王景修沉默一陣，接着詢問道：“不是有三十六種正規的晉陞渠道嗎？這才六種，剩下的呢？”

聞言，吳信猶豫了一下，又是伸出手捏了幾下耳邊的垂髮，遲疑道：

“有是還有，不過也幫你不到。”

說著，他又是拿出了一瓶冒着綠光的長瓷管。

“這是’低階’的’通天樹系’的靈藥，不過給人服用的副作用很大，所以我是不推薦的。”

“通天樹系？那是什麼？”王景修咀嚼着這四個字，感覺很有逼格。

“一種極具靈性的植物——也不算是一種，只是有靈性的植物以及服用了這種靈性的生物的總稱。”

“哦？多有靈性？能交流說話嗎？”

“豈止。”吳信搖了搖頭，“這些東西你還接觸不到，我也就不給你多加拓展了。而且通天樹系的’靈者’數量極其稀少，說是正規途徑當中最為稀少的一脈也不為過。你可能一生也碰不上這一脈的靈者，我也就沒必要繼續講解了。”

“哦……那其它二十九種途徑的靈藥呢？”

吳信目光閃爍一下，不見情感地回道：“我說過我是被人追殺至此的，根本沒有那些多餘的東西帶在身上——你快做出決定，我也沒時間跟你耗下去了。”

見吳信態度有些許變化，語氣有些許轉換，這般催促讓王景修生出幾分疑慮。

不過即便如此，王景修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好草草地從這六個藥劑之中做出了選擇：“我選’獵人’途徑。”

“不行！”

吳信忽然出聲阻止。

這意料之外的舉動嚇了王景修一跳，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疑惑地看着面前神色不太自然的吳信，彷彿在問：

搞什麼飛機？

當然，考慮到對方大概率是個大佬，而且自己待會要吞的靈藥還是對方提供的，所以這種表情持續了不到半秒便迅速淡化，轉化為“怎麼了”這種不會引起對方不爽的表情。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吳信一邊捏着耳邊的長發，一邊發出“咳咳”的聲音來緩解自己身處的窘境，繼而解釋道：

“這種晉陞藥劑非常難獲得。你那’獵人’途徑的藥劑我這裏只有第一等級的，而’江湖騙子’的藥劑我有前三個等級。”

“如果你選擇了’獵人’，那後續的靈藥費用可是巨大的——而’江湖騙子’是有現成的。”

“製作一瓶藥劑需要很多材料，這些材料往往難以尋找。而如果要購買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第一等級的藥劑，至少要賣三兩白銀。”

“而第二、第三級別的藥劑，價格基本保持在十兩、五十兩的價位。”

“三兩……十兩……五十兩……”王景修默默嘀咕着。

根據這個身體原主王景修的記憶來看，這前三個藥劑所需要的費用，如果按照他家這樣的普通小農階級，怕是一輩子也攢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景修懷疑，並不是那些“靈師”天資愚鈍，無法晉陞。而是他們望後續高昂的費用而卻步！

以他目前的家境情況，是不支持他去選擇“獵人”途徑的——他完全沒有渠道和財力去獲得後續的晉陞藥劑！

看着王景修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吳信便是笑着安慰道：

“吞服靈藥並不是唯一的晉陞方式。在遠古時期，並不存在靈藥這一說。那些最早獲得超凡靈力的人……或者說生物，都是自己感悟出來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感悟出超凡靈力的生物越來越多，也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神奇的能力和生物。”

“於是，漸漸出現了以利用他們的靈力合成藥劑來幫助晉陞的形式。”

“這可以幫助自身進行快速地提升實力，最大限度地減少提升實力所需要花費的精力和時間，同時也可以幫助一些沒有靈性天賦之人獲得靈性。”

“不過……憑藉自身感悟而晉陞所獲得的靈性，自然是要比吞服靈藥要好的。雖然在表現形式上來看並不會存在太多的區別，但是現如今帶有完全純粹靈性的靈藥是越來越少了。”

“而體內的靈性越是不純粹，你到達高位時自身就會越不穩定。這一點在低階的時候不會明顯，而倘若你達到高階靈者——乃至……總之，感悟就是比吞服靈藥要好。”

“所以即便沒有能力獲得後續靈藥，也可以通過自身的天賦晉陞——如果你天賦足夠強的話……完完全全可以不吞服靈藥而達到足夠高的高度。”

“……原來……原來那些’靈師’也確實是天賦不行啊……”王景修聽了吳信這一番解釋，對靈性世界的認知也是更加深入了一分，“不過，他既然不推薦我選’獵人’，那還跟我說些什麼？難道是為我好嗎？”

壓下心中疑惑，王景修深吸一氣，向吳信詢問起了“江湖騙子”的後續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