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撿活人
初春的融雪使得通往城鎮的土路變得泥濘難行，但對於身形高大的布隆和體力旺盛的尼奧來說，普通人一日的路程，他們大概下午4時左右就可以到達了，這樣可以在晚飯前，趕到旅館，坐在壁爐旁痛快的吃上晚飯。
“小子，你想好專精的方向了么？”
走在前方的布隆頭也不回的將聲音甩向身後。
尼奧聽到布隆的提問，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在鐵匠的領域，每個鐵匠都要選擇自己專精的領域，比如劍、斧、錘、盾、盔甲等等。因為每個人的精力有限，選擇某一項專精可以帶來長足的提升。如果成為某一項專精的大師，也就是相當於矮人工匠的級別（人類無法達到大工匠級別，因為與金屬的親和度不夠，也無法忍受超高溫的地火鍛爐），那麼甚至會有人穿越整個大陸，跨越N個行省來找你專門打造武器。
“我是喜歡劍的，但是就算加上護民隊的訂單，每年能打造的機會也太少了。”
尼奧有些沮喪的回答到。
劍是阿爾法斯特大陸最常見的武器，也分為重劍、單手劍、刺劍等等，作為軍隊的常備武器，被廣泛的裝配。但是霍恩村地處偏僻，民風淳樸，護民隊的劍基本都是因為寒冷的天氣和潮濕的空氣而退役，平日裏更多是作為象徵和裝飾品，需求量實在是太少。
“喜歡就行，想那麼多幹嘛！等回到家，我就開始傳授你相關的技巧。”
布隆是資深的二級鐵匠，所以教導尼奧綽綽有餘。尼奧因為之前在父親的工坊里幫工，現在技巧已經是資深的初級學徒，正好在往下一級鐵匠邁進前選擇自己的專精分支。在二級鐵匠之上是三級能匠，之後就是四級大師，也是人類鐵匠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
但這只是人類的標準，矮人們對之嗤之以鼻。因為矮人天生的特性，他們生下來就相當於人類的二級鐵匠水平，但是他們定義的等級分別的是學徒、師傅、工匠、大工匠，再之上就是矮人王了。矮人王也是大工匠，但因為有大地之錘的加持，所以視為比其他大工匠要高一級。
“好的，老爹！”
所有困難的事情在布隆面前好似再簡單不過，秉持自己的本心就好了。但是尼奧總是想這想那，沒有繼承老爹的優良傳統。想到這，尼奧又搖了搖頭。
布隆好似有感應一樣，回頭看了一眼尼奧。轉過頭，輕笑着也搖了搖頭。
父子二人不再交談，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不斷前行。通往城鎮的路和不遠處曾流經村口的小河一樣，都是依山而行，歡快的河水以及兩人的腳步構成了全部的背景音。
藉助山上滑落的巨石遮擋住仍然料峭的初春寒風，布隆和尼奧在避風處，簡單的吃完了卡爾瑪為他們準備的午餐，蜂蜜麵包配上尼奧昨天採摘的蘑菇進行了香煎。即使是簡單的午餐，布隆和尼奧對卡爾瑪的廚藝依然讚不絕口。
“老爹，當初是不是因為你特別饞，才和老媽結婚的？”
尼奧抹乾凈嘴角的黃油，向布隆問道。
“哈哈，我對你老媽是一見鍾情，認識沒有半個小時，就提出和她終身相伴。至於廚藝，那完全是意外收穫。”
布隆習慣性的撓了撓後腦勺，得意的笑道。
“那你又是為什麼想娶阿什琳？”
布隆突然反問尼奧。
“呃...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我想要娶她，和她在一起。”
尼奧誠實的回答道。
“這就對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現在你小子快去打點水，喝完了我們繼續趕路。”
布隆大手一揮，將水囊甩到尼奧懷裏。他們父子二人體內的熱量似乎是無限的，所以更喜歡帶着涼意的河水。
“就知道指使我，消會兒食晒晒太陽多好。”
尼奧小聲抱怨着，提着水囊往河邊走去。
布隆完全沒管尼奧說什麼，雙手枕着後腦勺，往巨石上一靠，享受着午間溫暖的陽光。
尼奧吹着口哨走近河邊，他逐漸發現有點不對勁，河邊一塊褐色的大石頭居然隨着風在緩慢移動。
等到他走近一看，發現那不是一塊石頭，而應該是一個人，因為斗篷太厚重完全覆蓋在身上，那人又蜷縮成一團，所以離遠了看還以為是一塊大石頭。
“你還好么？”
尼奧輕輕的拍了拍那個人，因為斗篷完全覆蓋著，尼奧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只能試探着詢問。
完全沒有回應。只看到因為呼吸斗篷輕微的起伏。
“老爹！快來！這有個人！”
尼奧思考了下，還是決定交給布隆來處理，於是轉身大喊。
正在眯着眼睛享受陽光的布隆瞬間睜開了眼睛，疑惑的向尼奧處看去。然後順着尼奧的手指，看到了地上的斗篷，瞬間瞳孔放大了許多。
“不要碰他，等我過去！”
說罷，布隆甩開兩條鐵柱一樣的大腿，狂奔了過去，幾乎是瞬間就到達了尼奧的身旁。然後用隨身佩戴的護民隊長劍挑開了斗篷。
斗篷下是一頭典型北部居民的灰色長發，撥開頭髮后，顯露出一張女人的臉，大概不到四十歲，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應該很漂亮，但是現在卻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布隆附身下去，用手背貼了貼女人的額頭。
“她在發燒。”
布隆將女人抱起，對尼奧說道：
“去打點水，我去巨石後生火，用盒飯給她燒點熱水。”
說完，布隆抱着女人就向巨石走去。
“好、好的老爹。”
尼奧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搞得有點蒙，但很快就擰開水囊的蓋子，伏在河邊開始取水。
布隆將女人抱回到巨石后，掀開斗篷認真的看了下斗篷內部的襯裏。然後將女人在巨石旁放下，上身倚靠着巨石。從懷裏掏出一個帶有紅色藥水的小瓶。在確保尼奧看不到這個視角之後，將半瓶藥水從女人的口中灌了下去。
女人突然咳嗽起來，彷彿要起身。布隆將她按住，在她耳旁輕聲說：
“我知道你能聽見，等會兒不要讓我兒子知道我給你喝了恢復藥劑，現在閉上眼睛歇會兒吧。”
說完，布隆就轉身走向森林去搜集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