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兢兢業業的小分隊6
天道翻了個白眼,得,這孩子心情又不美麗了,也不知道是誰又招他了。哎,城門失火,老是要殃及池魚是什麼毛病?
秦閔開車回家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看見了銀燈。
小區樓下的路旁有一個長座椅,有些老人在夏季里老是會坐在那裏吹風,在冬天又會在天氣好的時候坐在那裏曬太陽。
秦閔抬頭看一眼天色,已經快要傍晚了,太陽落山了,長雲飄散,昏黃的色彩像是煮了的蛋黃。夜幕降臨,涼風習習,寒氣爬上來,凍得人發抖。看着還有光,也不過是有個亮,不帶一絲溫暖。
銀燈卻坐在椅子上對着西方看得入迷,秦閔覺得自己有點看不透這個唐辛,老是做一些讓人理解不了的事情。譬如大晚上的跟一隻貓吵架,冷的要死的黃昏里竟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天,簡直是腦子有問題。..
離得近了,秦閔發現銀燈不像以往見的那樣戴着大框的眼鏡。西北風迎面吹來,散在額頭的碎發被吹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以往被眼鏡遮住的地方如今露出來,一點也不顯得突兀,風情和滄桑都堆在了眼角。這樣一看,也怪不得陳小晚追得火熱,女孩子呀,膚淺,單看個臉就想嫁,也不管這人品行多惡劣。
秦閔挑挑眉從銀燈身旁走過去,對一天見到好幾次銀燈感到不爽,推開門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下頭。
看着那人閉上眼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的樣子,突然一種感覺湧上心頭。莫非,這男人說的他心裏裝着一個人的話是真的?
回過神來,秦閔搖搖頭,「切,管我什麼事?」
到屋裏拿了資料就走,再下樓的時候,已經沒有了銀燈的身影,秦閔看了一圈沒找到人影,挑挑眉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秦閔不知道,當你下意識的去留意一個人的時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
他今晚要跟楓遠集團的老總王楓談論一下地皮的問題。他是代表秦家來談生意的。王楓想要秦家城東那塊地,磨了很久,秦老爺子不厭其煩,讓秦閔處理了這件事情。
這次來,就是要跟王楓簽合同的,賣地來的錢剛好用來周轉他的小公司,秦閔是很樂意的。
酒吧的門前是一個天橋,銀燈坐在橋墩上,兩隻腳露在外邊,手裏提着一根冰棍,時不時咬上一口。在這大冬天裏,實在是很吸引人的注意力。
甚至有人懷疑銀燈是不是要跳橋什麼的。但是也只是想要看熱鬧罷了,沒人去提醒銀燈他的動作有多危險,還有人拍了照片發在了朋友圈裏。
世間從來不缺看熱鬧的人,在如今的時代里,有些人只會嫌棄事情不夠大,不能為自己的微博增加更多的閱讀和點擊量,卻不會去憐憫那些被逼瘋的人。
秦閔出門一抬頭就看見了銀燈,眼皮跳了幾下,覺得自己跟銀燈真的是不對頭,怎麼哪哪兒都能碰見?
王楓順着秦閔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了橋欄邊上的銀燈。他指着銀燈問,「怎麼?秦少認識?」
秦閔叼着煙,說話的時候煙也跟着顫,燃盡的煙灰落下來,「不認識。」
王楓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呀,追求新鮮刺激,總要去嘗試一些危險的東西,想要標新立異,來吸引人的眼球。這要是真的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秦閔吐出一口煙,挑着眼皮看過去,不知怎的就覺得有些煩躁。心說,這唐辛還真是個神經病,到哪兒都不招人喜歡,妄想症就罷了,怎麼還跑到這裏來上演跳橋的戲碼?真是心思多!也不知道他那教授的學位是怎麼來的,就這樣的,還能到LN大學任教,也是可笑!
心裏這麼想,嘴上卻說,「王總,話不能這麼說,你這不是把我們這些年輕人一棒子都給打死了?有些人腦子有問題,卻不代表誰都跟他一樣有缺陷……」
銀燈突然看過來,秦閔像說壞話卻被當事人抓到一樣立馬停口,還把自己噎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又在心裏罵自己沒出息,怕他幹什麼?
王楓的手下跑過來跟王楓說了句什麼,王楓瞬間黑了臉,「什麼?!」
又跟秦閔笑臉相對,「秦少,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送到這裏了,您慢走。」
秦閔笑着點頭,王楓身後跟着心腹急匆匆的往回走。
銀燈在橋上是為了看得更遠更清楚,坐在橋欄上完全是因為是不想站,吃冰棍是突如其來的想法,絕對沒有耍酷賣萌的嫌疑。
因為在一些低階世界裏不能使用強大的力量,天道就給了銀燈法器,用來跟天道互相感應以及傳遞信息。
所以,在手上帶指環也完全沒有趕時髦的想法,完全是因為法器在這個世界裏幻化成了指環的樣子。他也很無奈啊,小了那麼大一圈,只能戴在二節上,搞得跟女孩子一樣。
天道鑽進酒吧看着陳晨,若是陳晨腦子發熱,遭遇危險就向銀燈求救。就在剛才,天道傳音說,陳晨潛入王楓的包間偷偷放下竊聽器,剛出去不久竊聽器就被王楓手下的人發現了,現在正在躲着王楓的人,要是被找到了,那可就玩兒完了。
銀燈嘆口氣,利落地從橋欄上跳下來。
秦閔一看,銀燈竟然往這邊走過來了,他皺皺眉,正打算說什麼,就見銀燈轉了一個身,衝著酒吧的後門跑過去。
動作有些急切,帶着些凌厲。
秦閔像是自以為要上台領獎的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結果卻發現壓根兒就沒有自己的名字。好好地複習了一下自作多情是什麼意思。
開着車往前走了很遠,怎麼想心裏都不舒服,秦閔嘖一聲,泄憤一樣砸了一下方向盤在前面的路口掉了頭。想要看看這大學教授跑到酒吧幹什麼。
銀燈趕到的時候,陳晨已經被一群大老爺們包圍起來了,頭上掛了彩,抱着懷裏的書包,靠着牆壁,眼神堅定。
「喂!」
帶頭的男人看過去,警告銀燈別多管閑事。
銀燈卻脫了外套,他知道今天說不定要打架,就沒有穿太厚,出來的時候特地穿了鬆緊的毛衣,他擼着袖子,沒說什麼「那是我的學生,要想做什麼,先過我這一關。」這種話,而是開口說,「我今天心情很不好。要打架嗎?」
陳晨越過人群看過去,銀燈站在那裏,有一瞬間沒認出來。
帶頭的男人扭頭‘呵"一聲笑出來,又收斂了笑意,帶着些狠厲,揚揚手,「上!」
天道蹲在高牆上,搖着尾巴,金色的眼睛裏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像是在看一場鬧劇。
陳晨泄了氣一樣滑在地上,看着眼前倒了一地的人有些后怕,卻強忍着沒有哭出來。
銀燈把外套撿起來,伸出手去,「能站起來嗎?」
陳晨抬起頭看着銀燈,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拉着銀燈的手站了起來。
銀燈把外套搭在陳晨肩上,護着她繞過地上的人往外走。剛出了小巷子沒走多遠,就有輛車呲一聲停在他們身邊,銀燈抬起頭,就見車窗降下來,秦閔一臉嫌棄地看過來,皺着眉有些不情不願,惡聲惡氣地昂首,「上車!」
銀燈和陳晨對視了一下,打開了秦閔的車門,讓陳晨坐了上去,然後自己才繞過車尾上了車。
「去哪兒?」秦閔斜過眼看着副駕駛上的銀燈,語氣很沖。
銀燈扭頭看一眼低頭的陳晨,開口道,「回家,還能去哪兒?」
秦閔瞪大了眼,從車後鏡看着後座的人,心裏很不是滋味,不知道男女有別嗎?跟人家小姑娘認識多久就要往家帶?趁人之危啊!呵呵,禽獸,不,衣冠禽獸!
銀燈看過來,「你幹什麼呢?燈亮了,不走嗎?」
秦閔沒好氣地瞪一眼銀燈,沖了出去。
到了小區的時候,陳晨捏着衣服有些猶豫,「老師……」
銀燈和秦閔同時轉過頭來,一個臉上是驚訝,一個是疑問。
銀燈走過來,「怎麼了?」
陳晨不說話,銀燈說,「沒關係的,我家裏就我一個人,不會麻煩的。」
陳晨看一眼秦閔,臉上愧疚更甚,在她看來,方才銀燈對秦閔說回家,如今還一起到了一個小區,秦閔和銀燈說不定是戀人,而且還是同居的那種。
她嚅喏一下,憋着氣開了口,「老師,你不用這樣的,我,」她又瞄一眼秦閔,「我對這種事情不排斥的,現在時代不一樣了,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所以,您不用這樣的。」
銀燈有些懵,我哪樣了?這種事情是哪種事情?
他看一眼秦閔,又看一眼臉紅的陳晨,更加懵了,不自覺地來了一聲,「啊?」
秦閔把頭扭到一邊暗笑,活該,誰讓你誰都撩的?
他咳一聲走過來搭上了銀燈的肩,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行了,走不走?!」
銀燈皺着眉拉下秦閔的手,看着秦閔臉上的壞笑,表情冷漠。
他轉過頭跟陳晨說,「好了,外邊冷,不管什麼事情,進屋再說。」
陳晨看着秦閔跟着進來,連電梯都沒按,出了電梯也是一直跟在後面,對心裏的猜測更加堅信。
銀燈開了門讓陳晨進來,一轉頭秦閔也跟着進來了,他有些奇怪,「你幹嘛?」
秦閔有些無賴地靠着門框,「怎麼,我也算是救了你們一命,不請我進去坐坐?再說了,咱們做鄰居這麼久,我還沒來過你家呢。」
銀燈嘆口氣,從柜子裏拿出一雙拖鞋擺在秦閔面前。
秦閔卻看着鞋櫃嘆了一聲,「喲,這麼多拖鞋啊?你一個人住,買這麼多拖鞋幹什麼?」
銀燈不理他,轉身去倒茶,遞給陳晨,然後又到房裏去拿醫藥箱。
陳晨見秦閔進來有些不好意思,冷着臉開口,「你好,我是唐老師的學生,唐老師是我的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