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離奇轉生
嘭嘭嘭!
風火一氣罩內,火鴉撲着翅膀一次次的沖向了第四重禁制,同時雙眼射出一線線金光,每當這時禁制便會生出一個個火眼將每一線金光吞沒進去。
我的真血!我的真血!!
火鴉悲鳴連連,依然狀若瘋狂的衝撞了禁制,渾身赤金色的羽毛不停的掉落,散開炸成了一團團熊熊烈火,在其周圍形成了一片火海。
王離看的眉頭一皺,心念一動,一隻巨大的蜚廉出現在火鴉頭頂,鹿頭鳥身,往下一撲,將整片火海連同火鴉一起吞入腹中。
風能助燃,亦能滅火。
蜚廉吞了火鴉之後,身軀縮小鑽出鐘口來到王離身邊,張開嘴,火鴉搖搖晃晃的飛了出來,和王離對視一眼,跳到他身邊趴下,翅膀耷拉開,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王離啞然失笑,揮手散去蜚廉,道:不要演戲了,你肯定知道剛才的變故與我無關,否則早就罵聲不絕了,給你說個好消息,我剛才試過,用老師所傳法決隨時可以將金烏真血給你送出來。
真的!
火鴉聞言立刻跳了起來,但馬上又用將信將疑地語氣問道:你不是在騙我吧?
王離懶得搭理它,再次用法決溝通風火一氣罩,只聽得一聲鐘鳴,風火一氣罩的禁制最深處,金烏真血所化的那輪烈日沿着一層層禁制門戶飄了出來。
呱!真的出來了!
在真血飛出第四重禁制的那一刻,火鴉大喜的叫了一聲,瞬間化作一道火虹又鑽進了風火一氣罩。
哈哈,我的真血!
火鴉圍着烈日一圈圈的來回盤旋,而且還呱呱呱的唱了起來。
王離一聽這聲音,臉色立刻就黑了,藉助風火一氣罩的威能,聲音如同雷聲一般,大喝道:給我閉嘴!
火鴉被這巨雷般的聲音震得身形一滯,倒栽蔥墜落出了鐘口,晃了晃腦袋,半晌才回過神來,轉了轉眼珠子,立刻就往鐘口鑽去,然而此時王離又說話了。
現在我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王離出聲叫住火鴉,道:剛才金烏真血闖入禁制深處時,老師留在禁制最深處的三道本源精氣被真血所激,自行在風火一氣罩內演化成了七重新的禁制,現在你只有十二道本源精氣了。
什麼!
火鴉翅膀一折就來到了王離面前,目光緊緊的盯着王離,高聲叫道:為什麼會這樣!無緣無故的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無緣無故?
王離面露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暗中作了手腳?
火鴉氣勢一滯,低聲道: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趕緊將你的金烏真血收回去。
王離打斷它,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萬一待會又發生什麼變故,說不定風火一氣罩里的那些本源精氣一道都剩不下。
我馬上去!
火鴉落下一句,火光一閃便進了風火一氣罩。
王離立刻將靈識探入鍾內,發現那隻火鴉張口噴出一道雲白色的光華,這道光華鋪開將金烏真血所化的烈日包裹起來,迅速縮小成了一點白芒,如同米粒大小往火鴉嘴裏飛去,眼看就要落入火鴉嘴裏時,這時意外出現了。
只見那點白芒倏地膨脹成一隻圓球,直接將火鴉彈開到了一邊,緊接圓球着裂開一道大口子,一隻三爪金烏沖了出來,尖叫一聲便鑽進了風火一氣罩的禁制里去了。
火鴉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大叫道:怎麼還是這樣!
王離倒是若有所思,心中暗道:莫不是那位被佛門鎮壓久了,自身真血也不願意被封在胎藏結界?
閃過此念頭之後,他催動風火一氣罩將金烏真血又送到了火鴉面前,可沒過幾個呼吸便又上演了剛才那一幕。
後面試了好幾次,真血就是不回到胎藏結界,王離也嘗試着想將它逼出風火一氣罩,但真血馬上就會鑽到禁制的最深處待着,偏偏那些禁制還對它視而不見。
王離心中一動,暗道:老師說風火一氣罩內有他一絲本命靈識,這金烏真血若存有惡意,肯定過不了老師這一關。
思索了片刻,他將此事給說給了火鴉聽,火鴉根本沒聽進去,只是一個勁的懇求他儘快打開風火一氣罩的全部禁制,順便讓他把真血送到自己煉化的第三重禁制內讓它修行。
火鴉倒不是擔心真血,反覆嘗試了許多次,它也看出來了,王離的確不會貪圖自己這滴金烏真血,它是害怕禁止內的那些本源精氣又出現什麼變故。
王離也很想完全掌控風火一氣罩,但其自身蘊含禁制一重難過一重,原本只有十五重禁制時候好歹煉化了三重,現在又多出了七重禁制。
雖然這是好事,禁制增加,風火一氣罩的威能也大大增強。
但王離算了一下時間,按照自己修為提升的速度,要想將風火一氣罩的禁制完全,起碼得成就天人修士才有希望,這還是得專心祭煉風火一氣罩才行。
可是他又不止這一件法寶,如今他身上禁制完全打開的只有幻童和跟芸娘以及那隻魘邪人偶,這還是因為它們本就是由他親手用造化元符祭煉成法寶的緣故。
主人,蒼雲宮的蘇上師剛才再度離開了飛星崖。
這時幻童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
看來她們是放棄了。
王離退出紫府,剛才就收到了蘇和用傳訊玉簡發來的訊息,也沒說什麼,就是邀請他日後去蒼雲宮坐一坐,順便提前恭祝自己早日功成出關,剛才廣寒宮那三位過來的事提都沒提。
王離交代了幻童幾句,便將捨身功德蓮召了出來。
與此同時,丹田內,一汪清泉之上,狍鴞幡坐在地靈頭頂,白虎卧在一側,周身旋着兩道流光,一青一白,三者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幕幕影像。
突然所有影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芸娘現身對着三者一個萬福,隨後化作一支珠釵落在了狍鴞幡手裏。
唉~
狍鴞幡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清泉,只見六滴水珠閃閃發光,它化作一面幽藍色的小旗,對着清泉垂下了三道灰白色的氣流。
第二天,講法台外再次坐滿了崇星觀的弟子......
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深夜,講法台下的弟子正在呼吸吐吶,台上依然如同往常一樣籠罩着星華,不時散落下點點星光,融入了台下眾人的身軀中。
就在此時,講法台上的星光突然大盛,緊接着眾人發現自己已然置身於一片星空當中,廣闊無邊,四周屹立着八座宏偉的宮殿,這些看似宮殿就在眼前,但又無限遙遠,每座宮殿外的廣場上都站滿了身着銀鎧的將士,結成了一方方軍陣。
眾人正在震驚時,卻發現其中一座宮殿隱去不見,隨後星空中同時出現七尊偉岸的身形,遍體星光蕩漾,走向七座宮殿,讓人難以看清面目,等七人走進宮殿之後,眾人眼睛一花,發現自己再度回到了講法台下,眼前依舊飄落着星光點點,剛才看到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覺。
崇星觀內,陸思齊凌空站在天上,在他身前還站着一個眉目如畫的女童,兩人望着講法台方向表情各有不同。
北斗主死,這果然是一門殺陣,我就說自己不可能看走眼,不過這陣法後續似乎又出現了其他有趣的變化。
女童語氣驚訝的說了一句,隨後笑了笑道:怎麼樣陸師侄,對面的元都宮高徒可曾回復了你的符訊?
陸思齊神色一恭,俯首一禮,道:回師叔的話,王師弟並未回訊。
女童面露意外,說道:那便算了。
說完人就飄身而下,陸思齊眼中閃過一絲憂色,站在空中拿出傳訊玉簡打出一道法決,半晌后一臉無奈的也往下方落去。
另一邊,陣法內,七座祭壇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七座古樸的宮殿,每座宮殿外都立有一桿天青色的大幡,此時每桿大幡的幡面都噴射出了一道清亮的星光,交織在一起在半空凝聚出一副若隱若現的巨大星圖。
紫微中垣星斗陣......
王離站在星圖下,身後站着隱神教那七件法寶的器靈,他抬頭凝望,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他開口道:你們繼續牽引星力祭煉陣圖。
說完掐了個法決,一座宮殿旁邊出現了一座較小的偏殿,王離一步踏出走進了這座偏殿內,緊接着這座偏殿馬上又再次消失不見了。
這座偏殿是北辰七殺陣的陣眼所在,對應的是北斗七星中開陽星的伴星開陽輔,星幡凝聚成功之後,大陣自成空間,陣眼顯化的宮殿也可隨王離的心意隱去不見。
走入殿內的王離飄身上了蓮台端坐,拿出傳訊玉簡,看過其中訊息后,他將狍鴞幡召了出來。
什麼事!
狍鴞幡一出來就聲音就顯得有些不耐。
前輩可曾聽說過廣寒宮的素娥仙子。
素娥仙子?
狍鴞幡微微一愣,道:她是廣寒宮的一位副掌教,以前跟元都乾明兩脈的關係還可以,但已經轉世許多年了。
那便沒錯了。
王離微微點頭,道:剛才陸思齊給我兩次傳訊,第一次說廣寒宮有位師妹想要見我,我沒有理會,第二次又說這位師妹其實是廣寒宮一位前輩的元靈轉世,名叫素娥仙子,論輩分我還得叫她師叔,幻童一個月前也說廣寒宮那三位師姐從世俗接來了一個外門弟子,想來就是她了。
狍鴞幡看了一眼王離,道:你沒有去見她?
王離笑道:我要是去了就不會問前輩了,再說我之前在研究大陣變化,剛剛才從傳訊玉簡內得知消息。
狍鴞幡玩味的看着他,道:哎呀,那你完了,廣寒宮那群女人心眼特別小,以後你想上廣寒宮可就難了。
王離啞然失笑,道:我沒事上廣寒宮去做什麼?
話可不要說的那麼絕對。
狍鴞幡湊到王離跟前,道:廣寒宮盛產太陰月華,鍾士季的月光真水就是在廣寒宮凝練而成,後面這個傢伙又死皮賴臉從陳子明討了許多三光聖水,才勉強融合成三光真水,但並不圓滿。
我又不是一定要修成三光真水。
王離一臉笑意,道:再說我還可以去找鍾師兄,又或者去找陳師兄幫忙,何必再去求廣寒宮?
狍鴞幡聞言一愣,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片刻后才說道:那你要去見這位素娥師叔么?
王離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就當閉關沒有看見,等我凝煞完了再回訊陸思齊,如果到時候她還在崇星觀,再過去拜見也不遲,不過她應該不會待那麼久才對。
狍鴞幡撇撇嘴,道:你似乎對廣寒宮有成見?
絕對沒有這回事。
王離矢口否認,道:我只是覺得這位師叔想見我也是為了金烏真血,為了避免麻煩,乾脆避而不見。
你不說我還忘了。
狍鴞幡突然憤怒了起來,問道: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那隻火鴉已經凝丹了吧,趕緊叫它兌現承諾,否則我可要翻臉了。
王離輕笑道:等我將剩餘到煞氣吸收完就讓它給前輩一個交代。
那我就等着了。
狍鴞幡說完就遁入了王離丹田,王離衝著紫府傳了一句話便開始專心凝煞,半晌後腦海里傳來了一聲哀鳴。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大殿內,王離端坐蓮台,周身環繞着黑白兩道光華,交織在一起,從上往下看,圓溜溜,彷彿太極圖,一圈一圈的旋轉着。
總算過了凝煞這一關。
王離忽然睜開眼,面露歡喜,環繞周身的黑白光華迅速湧入他的體內,起身走下蓮台,人來到大殿門口,發現半空中那張星圖仍然虛幻不定。
凝煞完功,你就不做點什麼?
狍鴞幡飛出來問道。
王離抬手收了捨身功德蓮,笑道:不過只是凝煞而已,難不成前輩還要我吟詩做歌不成?又或者我搞出些動靜,震驚一下外面那些道童僕役?
狍鴞幡馬上接話道:你還別說,鍾士季那小子凝煞大成時不僅作了詩,還興沖沖的用剛練成的法術和別人打了幾架。
王離大感興趣,問道:我倒是忘記了前輩也曾幫助鍾師兄修行,不知前輩可曾記下師兄做的詩句?
狍鴞幡搖頭道:沒有,那小子不准我在聽故事以外的時間用留影珠,當時念的那幾句我也沒記下來。
那太可惜了,詩我是做不出來的,不過說到法術我倒是琢磨出了點東西。
王離落下一句話,往前走出幾步,對着遠處一揮衣袖,一道黑白色的光華自他袖中飛出,排山倒海的湧向了焦虺,速度奇快無比。
額...
遠處正欲上前的焦虺一個照面就被這片光華卷了進去,來到了一片混沌無光的空間。
王離甩了甩衣袖,道:前輩覺得如何?
掌握乾坤?
狍鴞幡眼睛一亮,隨即又馬上否認,道:不對!你還沒有凝丹,不可能煉成這門神通,難道是障眼法?
說完就飄到王離跟前,扒開王離的袖子,仔細探看,卻什麼也沒看到,抬頭問道:你把焦虺丟到哪裏去了?
就在這裏。
王離輕笑一聲,衣袖一盪,之間一點不起眼的微光閃現,飄出袖口迅速放大,緊接着焦虺就跌在了地上。
主人?
焦虺站起來滿臉的迷茫看着兩人。
狍鴞幡依然抓着王離的袖子沒放,問道:這是那隻雜毛鳥身上的結界?
並不完全是。
王離緩緩道:我只是從它身上結界琢磨了這一手法術,並不算是什麼厲害神通,剛才焦虺要是有心反抗,我不一定能將他收入袖中。
這時幻童顯身在了一旁,躬身遞上玉簡,道:主人,這一個月內那位陸上師又給你傳了兩次符訊,另外廣寒宮幾位上師也都沒走,她們好像在找什麼人。
找人?
王離略感驚訝,除了那位素娥師叔她們還要找誰,伸手接過玉簡,靈識探入,臉上頓時露出古怪之色,他看向狍鴞幡,問道:請問前輩,一個人的元靈能否轉生到兩個人身上?
狍鴞幡立刻說道:這怎麼可能!
王離將玉簡遞給他:前輩請看。
狍鴞幡接過玉簡,隨即就是一愣,喃喃道:素娥竟然有兩個轉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