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罰款與打架
此時,圍上來好多礦工看熱鬧,並且小聲議論着。
張玉武朝童家旺搖了搖頭,示意童家旺不要管,旋即緩緩抬起了手,示意杜成義檢查。
杜成義看了眼陳建生,旋即開始搜張玉武的身。
陳建生雙手插着褲兜,低聲吹着口哨,隨性地晃着腦袋,等待着杜成義的搜查結果。
此時,杜成義眉頭微皺,似乎也覺得再搜查一遍純屬多此一舉,畢竟距離上一次搜查也不過十分鐘而已。
不一會兒,杜成義的手突然在張玉武的衣服左兜處停了下來,目光緩緩移動到了張玉武的臉上。
張玉武愣了一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頓時露出了一絲不安。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目光都匯聚到了張玉武的衣服兜上,在等待着杜成義將衣服兜里的東西拿出來。
杜成義將手伸進了張玉武的衣兜,竟然從裏面拿出了一枚打火機。
當打火機拿出來的一瞬間,一片嘩然。
張玉武和童家旺都懵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從兜里掏出個打火機來。
杜成義眉頭緊鎖,也是一頭霧水。
因為,在十分鐘之前,杜成義是搜查過張玉武所有兜的,根本就沒有這枚打火機。
陳建生一臉得意,從杜成義的手裏拿過了打火機,打量了一下,哼笑道,「別說,這舉報的作用還是挺大的。張玉武,你說是吧?」
童家旺急了,「不對,之前搜過,玉武哥的兜里根本就沒有這枚打火機,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張玉武面無表情地看着陳建生,並沒有辯解什麼。
因為,他此時已經看明白了,這就是一出栽贓陷害的戲碼,根本就是百口莫辯。
「杜哥,你替玉武哥說句公道話。」童家旺拉着杜成義的衣角,帶着央求的口吻,「杜哥,剛才玉武哥的兜里明明啥都沒有的呀,你不是也搜過了嗎?」
杜成義看了眼陳建生,為難不已,憋了半天才說道,「沒辦法,現在確實從玉武的兜里搜出了打火機。」
陳建生從杜成義手裏拿過了打火機,朝張玉武得意地笑了一下,旋即掃了眼圍觀議論的礦工們,高喊道,「行了,都別看了,各就各位!」
隨後,圍觀的礦工們陸續散了。
「打火機,沒收了。行了,你倆也別愣着了,幹活去吧?」陳建生朝張玉武晃了晃打火機,一臉囂張,旋即對杜成義說,「杜哥,咱們走。」
就這樣,張玉武和童家旺繼續工作,再沒有任何人來找麻煩,就好像一切都平息了一樣。
但是,張玉武心裏清楚,這才只是開始,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果不其然,傍晚時分,張玉武升井之後,被陳漢林叫到了辦公室,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張玉武表情平靜地打量了陳漢林片刻,開口說道,「陳礦長,有啥事兒,您就直說吧。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關於早上偷帶火種下礦的事兒吧?」
陳漢林注視着張玉武,嘆了口氣,一副很痛惜的神情,「小武啊,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沒什麼好解釋的。」張玉武不卑不亢地說。
「欲加之罪?」陳漢林愣了一下,故作不解,「小武,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贓陷害你?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張玉武哼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陳漢林看了看張玉武,似乎有些不悅,「小武啊,你這是什麼態度?做了就是做了,應該勇於承認,勇於擔當!這按照規章制度,罰款一千!」
「好,知道了。」張玉武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問,「陳礦長,還有別的事兒嗎?」
「小武,你看起來很不高興啊。」陳漢林眉頭皺起,用手背敲了敲桌面,「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得認罰!你是個大學生,這點道理還不懂嗎?還在這兒鬧情緒,太不應該!你父親是咱們煤礦的老員工了,你給你爸長點臉行不行!」jj.br>
「陳礦長,還有別的事兒嗎?我還要回去照顧我爸和我弟呢。」張玉武忍着怒氣,再次問道。
陳漢林陰着臉,沉默片刻,擺了擺手。
張玉武離開了辦公室,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水房門口。
此時,礦工都已經下班了,水房門口已經沒有人,只停着一輛嶄新的奔馳s350,車身明顯是剛剛洗過。
張玉武繞過車身,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陳建生正坐在駕駛位上,閉目養神,車裏播放着時下最流行的歌曲《江南style》。
「張玉武?」陳建生被突然上來的張玉武嚇一跳,急忙哄趕,「你上來幹啥?下去下去!別把車整埋汰了!」
「我說個事兒,說完就走。」張玉武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地說,「我兜里的打火機,是你安排人放的吧?」
陳建生並沒有回答張玉武的質問,反而問道,「煤礦停產整頓,是你匿名舉報的吧?」
張玉武側臉看着陳建生,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那麼,你有什麼證據?」陳建生反問。
張玉武一時語塞,他自然沒有證據證明是陳建生指使的。
陳建生見張玉武不說話了,囂張地笑了一下,惡狠狠道,「張玉武,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心裏最清楚,這才是剛剛開始。誰讓我們陳家不爽,我能折磨死他。」
「人在做天在看,為了一己私利,糟蹋生態環境,坑害老百姓,不會有好下場的。」張玉武注視着陳建生,一字一句地說。
陳建生點燃了一支香煙,深吸了一口,哼笑道,「看樣子,還真是你舉報的。」
「環保排污,難道不對嗎?」張玉武先是反問,旋即一臉正色道,「無論是誰舉報的,這也算是合法糾錯,正當之舉。」
「別跟我玩兒文縐縐那一套!張玉武,你是真夠損的!」陳建生咬着后槽牙,指了指張玉武,說道,「我說了,這才是剛剛開始,以後咱們走着瞧,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是嗎?」張玉武仍舊注視着陳建生,不卑不亢,「遠大煤礦的污染問題雖然解決了,但是在這煤礦里,某些領導崗位的人心黑着呢。利用職務之便,採購數據作假,虛報瞞報。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只是不敢說而已。」
陳建生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氣得眼珠子都紅了。
其實,當下確實如張玉武所言。
在後勤部門這麼多年,陳建生光在食堂採購方面,就私吞了不少錢財,因為迫於陳建生的***,再加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根本就沒有人說。
陳建生心裏清楚,張玉武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把自己那些破事兒捅出去了。
雖然不能怎麼樣,可是一旦傳到了陳漢林的耳朵里,自然免不了一頓訓斥。
陳建生雖然是個混球,但是最怕的就是陳漢林。
張玉武說完,開門下車。
陳建生也下了車,指着張玉武的背影,暴躁說道,「張玉武,就是你特么太損,你爹才被車撞的!你要是還這麼損,你爹可就沒這麼命大了!」
這一句話,徹底把張玉武給激怒了。
俗話說得好,辱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這完全碰觸到了張玉武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