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情愫
酒菜上齊，四個人圍坐桌前，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楊明燕舉起了酒杯，掃了一眼所有人，微笑道，「這幾天，大家忙前忙后，辛苦了。這一杯是我敬大家的。」
童家旺剛要舉起酒杯，楊明遠便白了眼童家旺，童家旺看了楊明遠，又看了眼張玉武，一下子明白了，急忙放下了酒杯。
「姐，你繼續。」楊明元手一攤，憋着笑說。
張玉武知道楊明遠什麼意思，想要儘快結束話題，於是就要舉起酒杯，說道，「來，喝酒喝酒。」
「武子，我姐還沒說完呢，你急啥呀？咋這麼沒禮貌呢？」張玉武壞笑了一下，旋即對楊明燕說道，「姐，你繼續，趕緊把重點的說了。」
楊明燕憋了半天，看了眼張玉武，這才說道，「大家都知道，這次要是沒有玉武，我已經葬身火海了。所以，這杯酒更得敬給玉武，感謝救命之恩。」
「哎呀，明燕姐，見外了見外了。」張玉武一臉不好意思地說。
楊明遠一聽這話，急忙見縫插針，「對對對，玉武說得對！姐啊，你說得太見外了。以後啊，說不定就是一家人呢！」
「行了，喝酒喝酒。」張玉武趕緊岔開話題。
楊明遠看了看張玉武，又看了看楊明燕，搖頭笑了一下，「好好好，喝酒喝酒。」
隨後，四人都舉起了酒杯，碰杯飲酒。
楊明燕放下酒杯，手一攤，十分熱情道，「好了，趕緊吃菜，嘗嘗姐的手藝咋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四個人都有些醉了。
尤其是楊明遠，說起話來舌頭都有點大了，有的話如果不仔細聽，還有些聽不清楚。
其實，大家都非常理解楊明遠，他鬱悶啊。
由於「生態立縣」政策的實施，關閉了縣裏很多中小煤炭企業，導致吳德利的生意每況愈下，楊明遠自然也就沒有活干。
張玉武見楊明遠神情黯然，便問道，「老楊，昨天你舅舅那麼著急把你給叫去，到底啥事兒啊？」
楊明遠糾結着，遲遲不回應。
張玉武想了想，似乎猜出來了，問道，「是關於我的？」
楊明遠笑了一下，旋即又一聲嘆息，「武子，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啦？你有啥好說的？」
「說販煤的事兒了？」張玉武又問。
楊明遠點了點頭，神情黯然道，「嗯。我舅舅說，公司生意這麼不好，我還有閑心出去玩兒。」
「黃了？」張玉武一愣，沉默片刻，問道，「老楊，你別騙我，肯定是提我了。對不對？估計會說，自己飯碗都沒了，還去幫別人找營生。」
楊明遠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張玉武，笑罵道，「武子，你是半仙兒吧？咋的，能掐會算啊？」
張玉武嘆息道，「看來，還真是。」
楊明遠注視着張玉武的眼睛，長嘆了口氣，說道，「武子，我舅能那麼說，你應該理解。」
張玉武點了點頭，說道，「當然理解。吃了煤炭的飯二十多年，現在突然沒飯吃了，放在誰身上都難受。」
「可不是嘛。」楊明遠撇了撇嘴，說道，「不過呢，公司還不至於倒閉。你放心，我還不至於吃不上飯。二三十萬的，咱手裏還不至於拿不出來。」
張玉武瞟了眼楊明遠，笑問道，「咋的，炫富呢？我們都吃不上飯，給我和家旺扶扶貧唄？」
「好使，只要你們張嘴！」楊明遠說著，藉著酒勁拿出了錢夾子，就要往出掏銀行卡。
張玉武一看，楊明遠這貨真是喝多了，你急忙阻攔，「行了行了，別嘚瑟了，趕緊收起來！」
「好好好，收起來，不嘚瑟。」楊明遠收起了錢包，朝張玉武嘿嘿一笑，旋即醉眼矇矓，一本正經地說，「既然你們不讓我嘚瑟，那我就不是嘚瑟。下面，我十分認真地說幾句話。」
張玉武似乎猜出了楊明遠要說什麼，皺眉說道，「行了，別說了，話都說不利索了，趕緊回去睡個覺。」
「睡個屁，我話還沒說完呢。」楊明遠藉著酒勁，白了眼張玉武，「咋的，不相信我這口條啊？你看着，我能不能把這件事說明白！」
張玉武一臉無語，低着頭，不再說話。
楊明燕看了眼張玉武，又看了看醉酒的楊明遠，說道，「明遠，聽姐的，去姐的小屋休息休息。」
「姐，你先別說話。」楊明遠耷拉着眼皮，抬起手攔下了楊明燕的話，然後一本正經道，「武子，你覺得我姐咋樣？」
張玉武頓了頓，思忖片刻，說道，「明燕姐當然很好。」
「姐，你覺得武子好不好？」楊明遠又將目光移向了楊明燕，問道。
楊明燕深吸了口氣，點頭道，「當然。」
楊明遠頓時笑了，一拍巴掌，說道，「那就行了！既然你們倆都覺得對方好，那就在一塊！武子，我比你大，你不是不願意管我叫哥嗎，那以後我管你叫姐夫！這回，你佔便宜！」
張玉武低着頭，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對楊明燕說，「明燕姐，老楊喝多了。」
楊明燕回以微笑，沒說什麼。
「武子，你咋老說我喝多了？我真沒喝多，我清醒得很！」楊明遠敲了敲桌子，一臉鄭重地說，「我就是希望你們倆在一塊兒！小時候就希望，到現在更希望！一個是我的親姐，一個是我最好的兄弟！」
「你們喝着，我去廚房再拌個涼菜。」楊明燕紅着臉，站了起來。
童家旺看了眼桌面，說道，「明燕姐，不用了，這不是還有涼菜么？」
「呃，我再去拌個別的涼菜。」楊明燕朝童家旺擠出一絲微笑，轉身出了包廂。
張玉武看了眼包廂門口，見楊明燕已經離開了，深吸了口氣，對楊明遠說道，「老楊，我理解你，但是你也得理解我。我對明燕姐，真的只是像親姐一樣，你能不能別總把我倆往兩口子上扯？」
楊明遠愣了一下，沉默片刻，說道，「武子，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因為我姐年齡比你大？所以你才……不就是大五歲么？俗話說得好，女大三，抱金磚。五歲，抱一塊半！」
「不是，老楊，你是不是魔怔了？」張玉武眉頭緊鎖，一臉無可奈何，「我覺得和明燕姐不合適，根本就不是因為年齡！是感覺！我再說一遍，我和明燕姐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我的好姐姐！你還聽不明白嗎？」
楊明遠沉默良久，搖了搖頭，嘀咕道，「不對，你肯定是沒覺察自己喜歡我姐。要不然，你咋能冒那麼大的風險，跳進火場去救我姐呢？」
張玉武一臉無語，不再解釋什麼了，一聲嘆息，「老楊……」
「明遠，你真是閑的！」張玉武的話還沒說完，門口傳來了楊明燕的聲音。
隨後，楊明燕端着一盤涼拌海帶絲走了進來，放在了桌子上，鄭重說道，「我對玉武也沒有那個意思，我一直把她當親弟弟看待。明遠，以後你別再亂點鴛鴦譜了！」
楊明遠一愣，分別看了看張玉武和楊明燕，苦笑了一下，「好好好，是我亂點鴛鴦譜，是我想多了。」
說完，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