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飛鳥青龍祝壽幣
聞聲，方芷晴一顫，扭頭朝着林瓊宇望去。
卻見林瓊宇低聲道。
“魯班十七鎖，是公輸般老年時期的作品，也是公輸般一生及大成的巔峰之作。鎖眼十七重，環環相扣，以各種木質的鎖扣為眼，縱橫交錯，結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十七重鎖眼，牢不可破，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種鎖，不好開！”
林瓊宇說完，眼中微微閃亮。
魯班十七鎖？
聞聲，方芷晴怔了一下，這是她頭一次聽到這種鎖，不過魯班的大名如雷貫耳，就連孩童都一清二楚。
一個做舊的盒子裏為何竟然用上了魯班的得意之作？
何況，
既然打不開，難不成要拿這個東西去做壽禮？
別說賣相不夠，若是到時候祖母想要看看裏頭的東西，那樂子可就大了。
可是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她剛剛可是清楚的聽到這盒子是明顯被埋進土裏重新做舊的事情，這樣的贗品，也無任何來歷出處的東西。
方芷晴不相信林瓊宇會讓她拿這個東西去祝壽。
“這……”
方芷晴忍不住道。
倒是旁邊過往的藏家們有幾人倒是似乎知道魯班十七鎖的大名，一個個忍不住交頭接耳的駐足議論起來。
小販臉色也是一變。
和方芷晴一樣，他不懂魯班十七鎖是什麼，不過這名頭十分唬人，難不成這盒子裏當真有什麼好東西？
只是見到方芷晴捧着盒子犯難，小販忍不住鬆快了幾分。
再好的鎖又如何，打不開一切都白瞎。
他巴不得盒子裏是一堆垃圾。
就在這時。
“東西給我！”
“裙子上的裝飾別針也給我！”
林瓊宇一伸手就從方芷晴的手中接過了盒子，衝著方芷晴開口道。
“什麼？”
“開鎖！”
聞聲，方芷晴驀然抬頭，彷彿不可置信一般。
只是想到之前林瓊宇的神奇表現，方芷晴幾乎沒有猶豫，便扯下了身上價值不菲的別針。
林瓊宇先把別針弄直，然後猛然探到了鎖眼當中。
咯嘣。
然後拿着別針的左手反覆的顫動，盒子時不時的傳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林瓊宇表情認真，手卻很穩。
方芷晴連忙屏息。
生怕周遭的聲音吵到了林瓊宇一般，可後者卻是半點都沒受影響。
大概三四分鐘的時間。
林瓊宇的手猛然朝着鎖眼裏頭一松，只聽嘎巴一聲響。
盒子猛然彈開了一個縫隙。
竟然真的打開了？
“這裏邊……”
方芷晴美眸閃亮，忍不住往裏瞧，其他圍觀的人也是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尤其是剛賣掉盒子的小販，眼珠子都要瞪在了盒子裏邊。
只是瞧見了裏頭的東西。
攤主小販卻是一笑。
盒子裏放着的是一堆零散的銀幣。
“嘿，這可不怪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清。”
“兩位，既然盒子已經開了，那就別擋着路做生意了。吃一塹長一智，下回可要看好了再來。”
小販笑的開心。
幾個不值錢的銀幣而已，最多五毛錢一個，批發的話還能更便宜。
他這攤位上就有不少做工精緻的古錢幣。
林瓊宇瞥了一眼攤主，沒多說什麼。
而是取出幾枚銀幣，放在了方芷晴的手心裏。
“拿着，用這個當壽禮，恰如其分。”
“可是！”
方芷晴有些失望。
“你信不過我？”
林瓊宇問道。
“我沒有！”
聞聲，方芷晴微微報以苦笑。
幾枚銀幣而已，雖然看起來是老物件，可這東西甭管是真是假，價值也就放在那裏。明清年代的古錢市場上也就是幾百塊而已。
唐唐方家的大小姐，若是拿着個當做壽禮。
那可真要貽笑大方了。
但見林瓊宇說的認真，方芷晴道了聲謝，心中想着在八里衚衕在轉一轉，就算可能找不到如青花瓷一般的珍品，也好過這幾枚銀幣了。
卻在這時候。
“方小姐，你這銀幣，能否讓我看看？”
人群里走出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他年過古稀，可身子骨卻十分硬朗，而且人群見到這老人紛紛連忙問好。
“莫爺爺，你怎麼來了？”
方芷晴又驚又喜，連忙迎了上去。
旁人不知道這老人是什麼來歷。
可方芷晴一清二楚，那是國內都家喻戶曉的古玩界泰斗，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方家在長安能量不小，可請動這老人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若非方家祖母和老人有過一段交情，恐怕找上門去，人家也未必肯見。
方芷晴與老人有過數面之緣。
“過來看看，今日老朽聽小金被打了眼，便想着出來走走。沒想到碰到你這個丫頭，怎麼著，你手裏的玩意讓老朽看看？”
莫老笑了笑，伸手討要。
方芷晴一怔，連忙遞了過去，可誰知莫老眼睛落在那幾枚古錢上，眼睛就再也挪不開了。
“這東西……你的？”
見狀，方芷晴一怔，就算是再不解，她也清楚這玩意恐怕不一般了。
扭頭瞧了林瓊宇一眼，方芷晴連忙把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通。一聽到有人開了魯班十七鎖，莫老詫異的朝着林瓊宇看了一眼，他走了過來。
“小友，聽方丫頭的意思這東西是你發現的，你還開了魯班十七鎖，這裏頭的玩意你肯送人？”
“適逢其會罷了。”
“東西再好，也得有人慧眼識珠，否則就成了一堆垃圾。老先生，林瓊宇先行告退，我們有緣再見。”
林瓊宇微微拱手。
他不認識莫老，但長者在前，他還是做足了禮數。
說完，林瓊宇笑了笑，變扭頭離開了。
一旁的方芷晴想開口挽留。
誰知莫老卻擺擺手，把她攔住了。
“好了，方丫頭，人家說的很明白了。好東西，要有眼界去認識，否則被當成了垃圾，那就是我們有眼無珠。”
“你剛說要為你祖母祝壽，這玩意再適合不過。”
莫老環視了一圈，隨即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古錢，不無惋惜道。
“可惜了啊，飛鳥青龍祝壽幣就算是老朽這輩子也僅僅只見過一次而已。有了這東西你祖母恐怕要笑開了花，你這丫頭要大出風頭了啊。”
聞聲，方芷晴有些發矇。
“飛鳥青龍祝壽幣？莫爺爺，這是什麼？”
一旁的圍觀人群也在發出聲音。
“莫老爺子，幫我們解解惑，長長見識唄。”
“行，既然你們想知道，那老朽就說道說道。”
“清末年間，光緒鑄幣，曾在慈禧太后八十大壽的時候漂洋過海，鑄造壽幣來慶賀太后壽辰。”
“因為是船樣，所以此幣飛鳥和青龍共舞，寓意國泰民安，太平盛世。慈禧太后也因此喜不自剩。”
“據說這一批壽幣鑄造有九十九枚，均在八國聯軍入皇城的時候丟失了，現存於世的壽幣也就僅有不超過十枚。”
“而這裏，足有八枚，都是原光！”
“有此真品，稀世罕見，用這禮物當壽禮，就算是老朽恐怕也得笑的歪了嘴。方丫頭，老朽問一句，可否割愛？”
莫老先生親昵的拉着方芷晴的手開口道。
“老朽也不貪心，只要一枚足以。”
“作價八千萬！”
一言出，目瞪口呆。
一旁的小販咕嘟咕嘟的咽了口吐沫，只覺得胸口賭的厲害，他白眼一翻就暈了過去。而方芷晴也好不到那裏去。
“八千萬……”
方芷晴眼中閃過林瓊宇的面容，竟然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