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亞瑟的選擇

陰暗的魔法部大廳，此時異常安靜。

默默然的出現，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這名少年身上。

「亞瑟...」

剛亞瑟被殺戮咒而感到憤怒的鄧布利多，此時面色複雜地望着懸停下空中的亞瑟。

這位百歲老人在第一天遇到亞瑟后，只是認為這位可以寫出哈利波特與伏地魔故事的小孩，所擁有類似「預言」能力。

現在望着盤旋在他身後的那團時刻散發恐怖氣息的默默然。

鄧布利多此時的內心五味雜陳。

「好！好！好！我果然沒有看錯！哈哈~」

格林德沃那雙渾濁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亞瑟身後的默默然。

他抬起雙臂，痴狂地大笑起來。

他沒有看錯，亞瑟確實是一名默然者。

記不清多長時間了，大概是70年左右吧。格林德沃再一次見證了默默然降臨魔法世界的偉大場面。

「太貴了...能退了嗎...每天100金加隆的費用我消耗不起...」

在默默然的環繞守衛下，亞瑟像一朵羽毛，輕而緩地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讓默默然從他身上消失。

強大的力量，往往需要高昂的代價。

抵擋住亞克斯利的致命一擊，已經讓他背上一筆巨額外債。

如果再保留默默然，自認為是一名普通人的亞瑟，根本承擔不起默默然的每日消耗費用。

默默然的力量雖然強大，但這不是變強的唯一途徑。

「鄧布利多校長，我可以離開這裏了嗎？」

樸素，寬大的麻衣，隨着默默然的消失，自然而然地垂落下去，不再凌空擺動。

「亞瑟·潘德拉貢，默默最邪惡黑暗的力量。我以魔法部的名義將你逮捕！」

還未等鄧布利多開口，從被部下扶起來的烏姆里奇用魔杖指着亞瑟，厲聲說道。

此時的她，面容猙獰，皺紋和贅肉扭曲在一起，如一隻急火攻心的癩蛤蟆一樣。

「栝噪！」

格林德沃當著所有人的面，手臂一揮，一道恐怖的黑暗魔咒，從他的魔杖中射出，直接將這個討厭的女人擊倒。

「蓋勒特！」

鄧布利多一聲怒吼，一道魔法波動從他身上冒出，引得周圍巫師們連連後退。

此時此刻，不管是亞瑟默然者的身份，還是黑魔王格林德沃，亦或是當今最強的鄧布利多。

都不是他們這些巫師，可以招惹的。

自十一年前伏地魔統治的黑暗時期結束后，這一次是魔法部遇到的最大危機。

所有人的目光停留在三人身上，只有福吉部長緊咬牙關，神色難堪地看着倒地不起的烏姆里奇。

「亞瑟，我決定不殺你了。和我走吧！」

格林德沃站在亞瑟的面前，伸出右手，邀請亞瑟和他一起離開。

此時的他想到了70年前，想到了那名同樣擁有默默然的青年。

那一次，他只是將青年當成一個好用的工具。

這一次，他決定要好好培養亞瑟。他已經失敗了，本該一直在待在紐蒙迦德，直到生命的終結。

可亞瑟這個不在他預言中出現的小孩，又讓他看到了希望。

「亞瑟！你不能跟他走！」

鄧布利多聽到格林德沃那充滿蠱惑韻味的聲音后，神色肅穆地高喊道。

被歲月痕迹包裹的眸子，複雜地注視少年的臉龐，想要讀出他內心的想法。

鄧布利多不明白，為什麼純真善良的少年，會是一名默然者。

默默然，不是隨意就能出現在這個魔法世界中的。

它的形成需要一個非常特殊的環境...

一個與魔法使用相關的創傷——內心憎惡自己的魔法並且有意識地嘗試抑制它。

這是一個非常複雜又痛苦的過程。

當一個擁有魔力的孩子，在遭受了身體或心理上的虐待而被迫壓制自己的魔法時，他們會在情感上產生極度痛苦的情緒。

而這種偏激負面的情緒，就是默默然這種黑暗寄生魔法力量的最原始條件。

對於亞瑟這個能力特殊的孩子，鄧布利多在沒有見到亞瑟前，就已經從修斯神父和多名修女的口中了解了亞瑟的過往和品性。

一直將養育他長大的聖瑪麗孤兒院當成自己的家，為了家人的生活想方設法賺錢。

這樣的小孩，一個從未接觸過魔法世界的小孩，怎麼會成為默然者？

「先把手稿還給我...」

因為一天背上兩筆巨額債務的亞瑟，罕見地在臉上露出一絲怒氣。

他抬起手，並沒有握在格林德沃的右手上，而是向他討要《神奇動物在哪裏》的手稿。

「好好好！給你！只要你跟我走，不想幹什麼都行，書名、結局，那些讓我不滿意的東西，我以後不再讓你修改。」

格林德沃猖狂一笑，將那份手稿遞給了亞瑟。

作為近代第一位黑魔王，他從心中看不起亞瑟那個可笑的賺錢想法。

但面對亞瑟的執著，他又不自主地生出一絲認同感。

雖然方向錯了，但這份堅韌的執著，加上他的培養，一定會成為一名強大的巫師。

魔法世界，將會因為他而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和你離開，我就寫不了書，也不能照顧他們了。」

亞瑟看着手中破損的手稿，臉上的怒氣漸漸消失，多出來一絲難過和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將手稿收入懷中，向著鄧布利多走去。

「鄧布利多校長，我想回去了，以後也不想再來這裏了。」

亞瑟平靜地注視着鄧布利多，這讓一直擔憂亞瑟會被格林德沃蠱惑的鄧布利多，身體一顫。

之前那複雜的眼神，瞬間消失。怒目的表情被充滿讚揚和欣慰的笑容所替代。

「好，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有人讓你來這裏了。」

恍惚之間，鄧布利多的內心突然生出一種想法，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一種幻覺。

什麼默默然，默然者，只不過是鏡花水月。

眼前的少年，還是他所認識的目光純凈，內心善良的小孩。

他值得自己庇護！

「阿不思！你不能再阻止我了！看看這些無能迂腐的巫師們。只有我才能保護他！想想我們曾經犯下的錯誤，阿不思！」

在亞瑟向著鄧布利多走去的那一剎那，格林德沃的笑容便已消失。

他憤怒地看着周圍的巫師們，眼神里充滿輕蔑。

作為鄧布利多的摯友，格林德沃很清楚摯友的性格。

他可以保護亞瑟一時，卻無法保護一世。

這些對亞瑟充滿敵意的巫師，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死亞瑟。

作為一名黑魔王，他比任何人懂得人心的黑暗面。

趁着鄧布利多慌神之際，格林德沃的身影化為一道黑氣，以極快地速度向亞瑟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