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C101

姜永晛兩杯酒下去后就開始直呼自己今晚再也喝不了，說要去酒吧的天台上透透氣醒酒。閔昭辰看他紅着臉腳步虛浮有些不放心，抓上放在一旁的羽絨服跟了出去。

比起室內的燈光絢爛人影喧囂，Satur的天***全是另一種風格。

天氣涼了只有玻璃頂棚的天台上壓根沒有人，不過頂部掛着的串燈都開着，暖黃色的燈光擠在一塊打在夜空中，看上去倒是溫暖。不遠處的南山塔完整地落在視線中，別的不說，Satur老闆選址做得很好。情人節一定有很多情侶此時正在那兒用鎖試圖把誓言永遠鎖住吧。

張嘴剛想叫聲姜永晛，一團白氣就飄了出來消逝在冷空氣中。閔昭辰閉上嘴，乖乖把拉鏈又努力往上拉到了下巴，埋進領子半張小臉，再把帽子戴上，收緊伸縮帶才算完。

姜永晛已經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手一揮，閔昭辰把他的外套蓋在了姜永晛的頭上，聲音悶悶地指責着他喝不下就別逞強，埋怨起姜永晛如果剛剛要是答應把版權費分給她，說不定自己會站出來做個黑騎士幫哥解決掉一杯。

「女孩子叫什麼黑騎士啦。」姜永晛把頭頂的衣服拉下，團吧團吧當作枕頭墊在腦下。「再說，唔……我是哥啊，用不着你。」

用不着？閔昭辰直接伸腿踹向姜永晛屁股下的椅子，罵了一聲他把自己好心當成驢肝肺，要是不跟着出來他YoungK大好年華得終結在這小小天台上。

屁股一歪，姜永晛迷瞪着眼睛坐直起來，拉過閔昭辰縮在袖子裏的手，雙手握着嘿嘿笑了起來：「噯世上最漂亮的黑玫瑰——哥就吹會風，清醒一下，很快的，很快就回去！」

「就十分鐘哦！」故意惡狠狠地戳戳姜永晛重新倒下的腦袋，閔昭辰挪動到了天台入口處，風小些，還有柔軟的沙發可以陷在裏面，準備在這裏度過十分鐘。不敢離遠了，怕姜永晛真凍死在這兒。

雙手只露出了指尖，靠近嘴白氣包裹稍微讓他們暖和了一點。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金度妍和磪有情被fantagio扔去美國進修一個月，這會兒正在群里和其他幾人嘰嘰喳喳個不停。

群里已經少人了，只怕再過不久人數還會下降。不過對她們來說人少了反而是件好事，說明大家在重新步入正軌。I.O.I就像是一場玄妙無比的美夢，夢醒了還是要回歸現實。過去的一切全部煙消雲散，借力快速登上了頂峰卻在睜眼的一瞬間咕嚕嚕滾回，重頭再來。

隔絕在室內的音樂聲突然外放傳入耳中，知道也有人來了天台，閔昭辰把手機鎖屏，原本打在臉上的微弱光芒熄滅，一身黑的她往幽暗的邊角又縮了縮。

燈光影響下閔昭辰不是很能看清來人是誰，直到那人靠近姜永晛去，閔昭辰怕是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立馬站了起來。響動聲吸引來人看了過來，姜永晛朦朧中也開始感覺到了冷，把那人蓋在他身上的毯子緊了緊又繼續趴着。

看着衣服和身影，不能確定的閔昭辰試探地念出人名：「梁洪碩？」

「嗯？你也在這裏？」

果然是他。閔昭辰掖好外套，放心地重新縮回剛剛的角落。

「不知道你也在，不然也給你借個毯子了。」梁洪碩脫下自己的外套，還沒給閔昭辰拒絕的機會就已經蓋在了她的腿上。對上女孩明顯想要推脫的眼神，梁洪碩笑了笑，在她身邊坐下。「你穿得少，別逞能感冒了。」

「謝謝。」雙手抓住了有些將從腿上滑落的外套，感受到外套里還沒被自己身上涼意傳染的溫度，也不再推脫，提高了點衣服把自己的雙手藏在了下面。

所有的動作都被梁洪碩收入眼底，她並不排斥自己。笑意漸濃，不過他還是裝作有點生氣的樣子。「之前咱們說好的以後就是朋友不講敬語的呢？」

搜索了一下記憶里確實有那麼一回事，閔昭辰摸摸鼻子覺得尷尬，又迅速地把手縮回去，交握在一起。換成平語先乖乖道了個歉又重新道謝。

在聊天中，閔昭辰一向是個優秀的傾聽者，而梁洪碩可以說是個優秀的氛圍調動者，絕對不會讓話頭停止掉到地上超過三秒。剛剛在室內的時候可以說是刻意地多去看了幾眼閔昭辰，梁洪碩從趙珍虎那裏聽說來她解散後進入了閉關期，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出門的宅女性子，碰上閉關更是誰約都不出門，所以在跟着姜炯求一起來Satur的時候梁洪碩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了她。

對她幾乎所有的消息都來源於四處來的聽說，幾分鐘前也是從他們幾個JYP的同事嘴中聽來她最近正在準備solo出道，與此同時還在做着畢業論文。一定很辛苦吧？梁洪碩這麼想着也這麼問了出來。

「不會啊，」閔昭辰歪着腦袋似乎有點困惑，把問題拋回給了他。「那你在做喜歡的事情的時候會覺得辛苦嗎？」

所有人都以為經歷過艱苦難熬的練習生活只要成功出道後面就全是好日子，可實際上出道不過是追求夢想過程中的第一道坎罷了，往後還有無數座難爬的高山在等着。與練習生相比，藝人不過是在眾人矚目下在苦與甜的漩渦里掙扎，光鮮亮麗只是一層假面，只有成為真正的上位者才能過上所謂的養老生活。如果不是因為熱烈的喜愛，怎麼還會有人明知要面對什麼還能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

「說得也是。」坐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閔昭辰旁邊，梁洪碩看不見她的表情，乾脆學着她就看着遠處的風景。本來還想問一問在準備出道這麼重要的時刻為什麼又選擇了復學，轉念一想，珍虎哥說過，她只要是想做的事情一定會拼盡全力做好，是個執着的隱瘋，那也不覺得奇怪了。是她就一定會做的很漂亮的。「剛剛看你喝了很多，還好嗎？」

「我嗎？比永晛哥好太多了。」

聽到閔昭辰的輕笑聲，梁洪碩看着又咕涌了一下的姜永晛也笑了。「是的了，昭辰的酒量似乎很不錯，遊戲也玩得很好。」

說著平語，講話里沒有什麼過線出格的地方，閔昭辰覺得這樣的對話很舒服，往常和別人沒幾句話說，今天倒也和梁洪碩多說了幾句，語氣也軟了許多。「兩個都算是遺傳？要謝謝我媽媽給我的厚臉皮。」

「和Jkson那幾輪很帥呢。「當然了！」哇——完全帥氣！」

眉頭一挑有些意外，聽出梁洪碩不是客套話，居然是真心想誇她。當然了遊戲對於閔昭辰來說簡直是一開始都沒明白怎麼就能成為一個遊戲。所有的話都當作是假話不就行了嗎？看到總有人會因為寥寥幾句話破防，以為是為了效果，後來發現他們是真的會在意。可能是閔昭辰在說謊上天賦異稟吧。

梁洪碩還在說，那閔昭辰就捏着自己的指尖繼續聽下去。

「我可能到被說是笨蛋就會忍不住了，昭辰怎麼能到後面被說成是隱藏的，咳，」梁洪碩目光微閃，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隱藏的情場高手也能忍住，不生氣的呢？」

「因為我不是啊，而且…這個算嚴重嗎？那我還聽過更過分的話。」閔昭辰輕聲的尾音消散在透心涼的空氣中，突然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的梁洪碩閉緊了嘴，天台陷入一陣沉默。

閔昭辰是經歷過一場網絡暴力的藝人，自然是什麼樣的難聽話都聽到過。對她來說，梁洪碩問得這個問題就和問一個腳趾撞到柜子腳的人「你身上剛死了一個細胞疼嗎「一樣顯得很缺心眼。

「怎麼不說話了？啊——你不會是在覺得抱歉吧？」

「完全沒關係的，已經全告了。」

坦然到像在說別人的事，梁洪碩覺得柔軟的沙發上長出了刺扎着他。不在意地說著沒關係、放寬心只會讓梁洪碩更加愧疚，坐立難安。

她的眼睛裏亮晶晶的，映着溫暖的燈光，映着越發慌亂的梁洪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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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酒局結束閔昭辰都會成為那個幫大家打好車送所有人走的收尾之人。這回有個姜永晛第一個喝倒，大家都比較收斂，多少有點醉意上頭，紛紛叫了車回家。

情人節的車格外難等，再加上梨泰院附近幾乎都堵上了，最早叫到了車的閔昭辰反而是接連送走幾人，站在路邊送走了朴智敏身邊只剩下了姜炯求和梁洪碩才等來了自己那姍姍來遲的車。

「朋友啊，我們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吧。」梁洪碩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朝閔昭辰晃了晃。口罩遮住了臉龐，梁洪碩只能看見閔昭辰露出的一雙眼睛眨了眨。怕她把自己當成奇怪的人，連忙找補了句：「太晚了你自己一個人不安全，我記下車牌號了，你到家發個消息。」

閔昭辰這才向他走來接過手機輸入了賬號，又在自己的手機上通過了申請。一句話也沒說做完了一系列操作，閔昭辰揮了揮手徑直去坐上了車。◥..▃▂

「喲呵。」才鬆一口氣，梁洪碩感覺整個人放鬆了下來，就被姜炯求從後面攬了肩膀掛了上來，食指把他的下巴挑了起來。「想不到老哥……嘿嘿嘿嘿嘿。」

「你笑得好變態。」

「出去那會一定碰上了吧！先給我講講發生了啥。」

「……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