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身世
洛弈並不在意嵐靈的滿臉嫌棄，反而有些明白前世的她，為什麼一直隱藏真正相貌和身材，如此得天獨厚的本錢，實在太招惹男人犯罪了，尤其是在末世這樣秩序崩潰的情況下。
而且想到了她的身世秘密，不由更加理解，她的行為方式。
如果她不是一個高階靈能者，有着強大的力量底氣，無論是末世前的靈能時代，還是現在的末世，很大可能看不見完整的她了。
“我不否認你有讓任何男人衝動的慾望，但理智和不理是兩回事。”
洛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眼神，毫無退避，凝視她冰藍不屑的美眸，淡然地道：“相比你的身材相貌，我更在意的是你的智慧。”
不等嵐靈有什麼反應，洛弈又追加了一句，“放心，你不是我的菜，我不喜歡四十多歲的老女人。”
“談論女性年齡，這是很失禮的事情，希望你以後注意點。而且，提醒你一點，我只有三十九歲！”
嵐靈面無表情，心裏莫名有點不爽，從未有過被人說自己是個老女人，特別他的眼中只有一瞬間的驚艷，接着就是徹底的平靜，並沒有那種噁心的目光，好像自己一直厭煩的身材和相貌，在他的面前也就如此罷了。
這一個男人或許不像那些傢伙，滿腦子污垢思想……但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討厭他。
“好了，沒事你就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啟程離開。”
洛弈不打算跟她糾纏下去，回到正事上面，看了旁邊一直沉默不作聲的周大山父女，說道：“他們父女會跟我們一起離開，你看看安排他們在哪裏休息。對了，趁這一段時間，我順便幫你轉化一下體內靈能，免得途中遭遇怪物的時候，你沒有自保的力量。”
“……”
嵐靈蹙了蹙淡藍細眉，問道：“轉化靈能是什麼意思？”
“反正以後你們都會知道，那我詳細說一下。”
洛弈從腰包取出其中一枚暗核，放在手心上展示，說道：“這是末世誕生的源頭，但同樣是我們人類進化成新人類的機會。”
接下來，他把暗核相關的信息，告訴了嵐靈和周大山，同時說明了以後兩人的工作，就是以暗核為主，一個負責利用暗核作為材料，研製出進化藥劑，另一個負責獵殺怪物，採集暗核。
洛弈把信息公開是有用意的，因為嵐靈和周大山都是超凡人類，暗核是一種有助他們變強的進化物質，想要把他們工作效率最大化，無疑是邀請他們一起入股，只要暗核研究有成，他們就是受益者之一，他們才會認真工作，加快暗核的研製。
本身嵐靈就是暗核的最強開發者，從這一點來說，暗核的相關信息，越早告訴她，得到的成果就越早，對洛弈成長就越快。
“……證明了我的研究方向是對的，黑雨蘊含的病毒源，就是一種極端的能量……”
嵐靈一邊若有所思，一邊邁着婀娜多姿的步伐，不知不覺來到洛弈的面前，伸出蔥白細嫩的纖指，從洛弈的掌心上拿走了暗核，近距離放在眼前觀察，豐潤紅唇喃喃自語。
“……只要把這一種極端能量的副作用，淡化或者消除，就能作為一種特殊材料，製造出各種的進化物質，但極端的物質，也是一種材料，是不是也能利用？”
她完全投入了頭腦風暴之中，忽略了自己跟洛弈的距離只有半個身位。
“這女人是個工作狂。”
這一刻，洛弈清晰地聞到了她身上散發過來的淡雅馨香，與她紅唇呢喃時一絲暖熱的芬香。
洛弈不留痕迹拉開了一點距離，同時在近距離觀察面前這個充滿異域誘惑的高大女人。
不得不承認，近距離觀察之下，發現她的身材真的非常高大，至少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同時她的骨架比起一般女性寬大，看起來帶有了一點健碩的體格，但更多的是豐滿，圓潤，肉感十足的成熟體態，腴潤盡致。
而她應該是一個混血兒，甚至覺醒了什麼特殊血脈，不然她的頭髮，眼睛，不會是這種深藍色。
“看夠了？”
突然，嵐靈冷不丁地望向了洛弈，頓時被抓了個正着，冷冷地諷刺道：“突然，對我這一個老女人有興趣了？”
她對目光很敏銳，尤其對男人，從洛弈拉開距離的時候，她就察覺了，本以為洛弈這個傢伙是個規矩的人，懂的安靜地拉開距離，免得大家尷尬。
所以她裝作了不知道，但沒想到洛弈的眼睛越發不老實，從頭到下，反覆打量了她的身材，如果不是洛弈的目光還算清澈，不含半點情慾，估計她會重新評估，跟洛弈回去，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你是不是覺醒了別的血脈？”
洛弈臉不紅心不跳，絲毫沒有被抓的尷尬，反而光明正大繼續打量，面前這一個成熟韻致的高大女人。
而站在一旁的周大山，不時也看一下嵐靈，剛才那一刻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頓時他老臉一紅，繼續當鴕鳥，不敢偷看，但他想不到，洛弈竟然沒有當回事。
“你是真的厚麵皮。”
嵐靈玉顏微冷，渾身有點不自然的煩躁，跟洛弈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稍微平息了下來。
對洛弈的問題，無論是不是故意轉移話題，她都保持了認真的態度，“這是我在發現‘藍靈石’的地方上，遭受了能量輻射，導致我的基因發生了變異，覺醒了一種特殊的能量血脈，所以看起來，我的頭髮和眼睛是藍色的。”
“你的能量血脈，是跟藍靈石有關？”
洛弈蹙了一下眉頭，想到了藍靈石是幽冥一族食用的能量來源之一，如果嵐靈的血脈是藍靈石的特質，以後她很大幾率成為幽冥一族的吞噬目標。
“是的，有問題？”
嵐靈深藍的美眸閃爍銳芒，察覺到洛弈的神情有點凝重，為了搞清楚他有什麼想法，準備說出一些關於自身血脈的私密。
就在她準備說的時候，洛弈直言道：“你的血脈存在一些隱患，但暫時不會影響到你，有機會我會詳細跟你說明，現在不是一個探究的時間。”
說完，他望向了周大山懷裏兩個正在打哈欠的小可愛。
“唔，是我疏忽她們了。”
嵐靈冷艷玉顏上浮現少有的母性柔情，低語地道：“我現在安排她們休息的地方，周先生你帶她們過來吧。”
“對了，你的名字是？”
她回頭看去洛弈的時候，恢復了冷若冰霜的模樣。
“洛弈。”
洛弈回答道。
……
安頓了曉歌和曉月後，嵐靈回到客廳，看見洛弈安靜坐在沙發上，閉目沉思，剛靠近過去，他立刻睜開了滿是戒備的眼睛。
“周大山呢？”
洛弈看見來人是嵐靈，收斂了戒備，隨意問了一句。
“你說呢？”
嵐靈認為洛弈是明知故問。
周大山這麼重視兩個女兒，自然不放心丟下她們在房間。
“你覺得周大山這一個人怎樣？”
洛弈換了個話題道。
“老實人一個，值得信賴的合作者。”
嵐靈來到了另一張沙發坐下，話鋒一轉，說道：“但一樣有男人的壞毛病，滿腦子荷爾蒙。”
“今天他差點死掉，包括他兩個女兒。”
洛弈突然說道。
“呵呵。”
嵐靈冷笑地道：“不是今天，那就是明天，像他這種老實人在末世根本活不長，而且我早提醒過他了，不要太相信那群傢伙，雖然他們有一些藥物，但絕對救不了他的女兒。”
頓了一下，她一雙藍眸閃爍智慧的光芒，說道：“她女兒的病情是黑雨引起的，那一定是你治療了他女兒，並且救了他吧。不錯啊，收了個忠誠的部下。”
這一個女人聰明是聰明，但有點陰陽怪氣。
突然，洛弈想起了夏美琳，她也是個很聰明和敏銳的女人，而且性格屬於傳統的賢妻良母，溫婉而順從，唯一缺點是太感性，不適合在這個末世行走，但比起面前這個惡劣女人，這一點缺點是可以忽視的。
“我非常不喜歡，你現在看我的眼神。”
嵐靈的玉容凝上了一層冰霜，察覺到了洛弈的眼神有種嫌棄的意味，但深處卻是有一絲溫軟，推敲了一下，自然明白了他是在對比，把自己和另一個人對比，這個人很可能也是個女人。
女人的內心非常敏感，特別是聰明的女人。幾乎被她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頓時剛才那一種未曾有過的煩躁，再次襲了上來。
“……”
洛弈收斂了雜念，轉移話題道：“暗核怎樣使用我告訴你了，但你是高階靈能者，在轉化過程中，你可能會有一定激烈反應，為了防止突發情況，我必須在你身邊。”
“我自己能控制。”
嵐靈面無表情站了起來，打算回房間進行轉化。
“你覺醒的血脈是能量增幅，如果你失控，意味暗核的邪能會暴走，你會快速被邪魔化。”
洛弈忽然換了一種態度，充滿了冷冽和殘酷，“我不是為了保護你，而是在預防你一旦失控暴走，我控制不了，我會直接把你殺掉，以免你徹底邪魔化。因為你不知道，一個高階靈能者邪魔化代表了什麼……”
“……”
嵐靈轉過身來，冰寒的藍眸對上了洛弈冷冽的黑眸，如同有一道電火花相撞，針鋒相對。
“我突然發現，你好像對我很了解。”
嵐靈打破了沉默，坐回到沙發上，神情和語氣恢復了淡漠，說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討厭男人？”
“我對你的私事並不感興趣。”
洛弈蹙了蹙眉，不知道這個女人說這一番話的意義。
“你猜中了，我答應你任何事，包括你們男人最喜歡的事情。”
嵐靈說出的內容很曖昧，但她的神情卻平靜，彷彿在說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
“……”
洛弈沉默不語。
“你答不出來，還是不願意回答？”
嵐靈的眼神越發冰冷，周身隱約散發出一股冰寒刺人的氣息。
“你真的要我回答？”
洛弈對上了她冰冷的目光。
“是的。”
嵐靈變得冷肅地道：“我必須確定一件事情！”
“那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洛弈看着她說道。
“你覺得我會信？”
嵐靈冷笑地道：“那你怎麼解釋，知道我這麼多事情？”
“……”
洛弈無法像糊弄周大山那樣糊弄這個女人，說自己是個穿越者，等她成了玩家，這一個謊言就會不攻自破。
“沒話說了？”
嵐靈下定了什麼決意一樣，道：“既然如此，我不會跟你回去，我怕被你賣了。”
接着，她眼神有種癲狂的暴戾，“若你敢強行把我帶走，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永生難忘。”
“……”
這次裝大了。
洛弈心裏有些無奈，本以為根據前世對嵐靈的了解，可以把現在高傲自負的她鎮住，沒想到弄巧反拙，讓她誤會了一些事情。
“現在是末世，那邊自身難保，他們是找不過來的。”
洛弈見她心魔深重，只好安撫她的情緒，提醒她現在的時勢，不再是那些高高在上大人物掌控的世界了。
然而，這樣的提醒，無疑是在告訴她，知道了一切。可是到了這一個地步，不解釋，放任下去，她的抗拒只會越來越強烈，最終只會失去未來這一位傳奇人物。
“你果然知道我的秘密。”
嵐靈絕美玉顏微微發白，柔荑攥緊的指節發白，唯獨一對冰藍的眼瞳，滿是憎厭死寂，“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找我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所謂偉大的配種計劃，對么？！”
“我是知道你的母親她們是雅典娜計劃的受害者，但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有人把你當成延續雅典娜計劃的容器。而且現在的你，不是擁有了改變命運的力量和智慧么？為什麼還要害怕？”
洛弈滿臉真誠地道：“而我只是個普通人，巧合覺醒了‘預知’的能力，所以對你的事情有一定了解，不然我不會找上你，希望你成為我的助力。”
“既然你知道我是雅典娜計劃的容器，難道你對我沒興趣？”
嵐靈滿臉平靜地站了起來，雙眸冷幽深邃，突然拉開了衣鏈，一瞬間那得天獨厚的豐挺，雪白柔嫩的肌膚，在昏暗環境下依然顯得的玉潤動人，粉光若膩。
她盈盈走來，高大豐美的嬌軀裏面透出無盡的媚意，彷彿化成了衝擊力十足的慾望之海，洶湧澎湃地覆蓋在洛弈的眼前。
“嵐靈，你小覷了自己，更小覷了我。”
洛弈一如既往的淡漠，面對眼前靠近過來的絕世尤物，無動於衷地站了起來，一眼不眨凝視着她死寂的藍眸，一根手指頭，頂在她的額頭，阻止她的靠近，沉凝似水道：“你為什麼執於過去？難道你的母親她們拚死把你送出來，就是為了延續那個該死的計劃？你就不能好好為自己活下去，掙脫內心的陰影？”
他深吸了一口氣，放下了手指，說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請相信自己，相信你母親她們的努力。不要一直認為自己的出生是骯髒不堪，罪孽深重，至少你母親她們為你爭取了純凈的成長空間，又讓你得到了改變命運的智慧。”
不理會木然站在原地上的嵐靈，洛弈轉身離開了客廳。
……
無論是好時代，還是壞時代，都隱藏了難以想像的陰暗。
雅典娜計劃，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一個為了培育出高智慧人種的計劃，過程中大量智能女性成了消耗品，但高智慧的人群，往往有着超常的意志和耐性，特別是把一群不同類型的女性集中在一起，哪怕她們手無搏雞之力，但智慧成是她們唯一的武器，也是最強的武器。
所以經過長年累月的佈局，她們找到了一個反抗的機會，成功帶着還是嬰兒的嵐靈逃了出來，但她們預料到結果並不會完美，難以真正逃脫，再加上她們身上殘留的藥物，無法長時間保持正常，為了嵐靈的未來，她們一人負責帶走嵐靈，其他人分散逃走，然後在藥物發作前自我結束，斷開被追查的線索。
經過幾番周轉，嵐靈被帶到了夏國，那位母親將她放置在福利院門前之後，同樣在藥物發作的時間前，選擇自我了結。
雖然嵐靈安全並順利成長，但這一切她沒有忘記。
這是她從出生就有了超憶症，彷彿一切都在昨天發生的一樣，長年累月之下，她的陰影越來越大，為了覆蓋或暫時忽略，她選擇了拚命學習，身心都投入到知識海洋，直至到心神疲倦。
可是這一個世界在她眼中，實在有太多雜質，例如到處可見的男人，因為她的身材和容貌，隨着年齡增長，越發矚目誘人，哪怕故意不修邊幅，穿着老舊普通的衣服，都無法阻止那些厭惡的目光，所以她一直很討厭這一身皮肉，特別是看到那些男人的灼熱目光，立刻想起母親她們的遭遇，無形之中，讓她更加憎厭這一切。
直至到靈氣復蘇，她的情況才有所好轉，至少超憶症得到了完全的控制，並且在她的腦海里轉化成一個巨大的資料庫。
唯一缺陷的是，她對自身出生的心靈陰影過大，哪怕她刻意深藏起來，但早就變成了難以消去的心魔，例如討厭男人這一個行為，完全成了她的意識本能。
同時她一直有留意國外那個組織的消息，知道他們一直未曾放棄尋找自己的蹤跡，也知道自己是雅典娜計劃最後的倖存者，更重要是自己是唯一成功的容器。
正是如此，嵐靈察覺到洛弈對自己無比了解的時候，潛意識記憶立刻被激化，特別是這一段時間，靈能耗盡，飢餓的痛苦，末世的黑暗，邪能氣息的侵蝕，最重要是失去了能源，她學習知識的途徑，受到了極大限制，無法集中精神，超憶症開始難以控制……
各種極端因素交疊在一起，導致她喪失了本來該有的冷靜和智慧，當面對洛弈這一個處處透着神秘和危險的男人時，她認為難逃成為容器的命運，做出了自暴自棄的舉動。
“我的出現，對她來說，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洛弈的心情有點沉重，想到前世的嵐靈，她的命運軌跡，一直是獨來獨往，無論是什麼困難，又遭遇什麼絕境，她都是一個人承受，一個人扛過去。
凡是殺不死她的，必使她更強大，所以她才有着超人智慧，研製出逆天的成神物質，這一切都是她在絕境下激發出來的無限潛能。
想到自己的出現，如果打亂了她的命運軌跡，乃至把她的心魔激發了出來，導致她一蹶不振，那麼真的是毀了一個未來傳奇……
“唉——”
洛弈嘆了一口氣，打開了房門，選擇讓她自己冷靜一下，畢竟說了再多也沒有用，最終她是什麼選擇，都不勉強了。
“老闆，你怎麼來了？嵐靈教授的靈能，這麼快就轉化成功了？”
坐在沙發的周大山，猛然一下站了起來，當看到是洛弈進來，才重新坐了下來。
“沒有，你先強化。”
洛弈沒好氣，扔出了一枚低級的暗核，說道：“我告訴過你怎樣做的，你現在開始吧，我在一旁守着，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應該？”
周大山猶豫地道：“要不，等曉歌和曉月醒了，我再做轉化，我怕失敗了，傷害到她們，也想多看她們一會兒。”
“別婆婆媽媽，快開始。”
洛弈對周大山這個女兒奴，投來了不善的眼神，說道：“你如果出事了，我會把她們當成親女兒一樣撫養，還把她們培養成強大的超凡者，絕對比起在你身邊更加幸福快活，所以你可以放心了么？”
“……”
周大山老臉僵硬，有種心肌梗塞的感覺。
“一個暗核，要不了你的命，就算你真的比較倒霉，失敗了，我可以救回來。”
洛弈懶得再打擊他的信心，如實地道：“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力量型覺醒者，又不是嵐靈那種高階靈能者，基因蘊藏了不同屬性的能量物質，所以她的轉化才會有風險……而你的覺醒是來自黑雨的邪能，服用的暗核屬於同源物質，不會有太激烈的反應，只是進一步強化你的力量，達到真正階位該有的層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