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選擇
洛弈的身影逐漸在黑暗中出現，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騎士，心想這一份隱藏獎勵算是到手了。
接着，他的視線望向正在被骨刺吞食成皮包骨的巨魔，隨着血肉流失，巨魔的氣息越來越弱，反過來骨刺散發出來的邪能氣息，越來越濃烈，似乎孕育着可怕的東西。
洛弈深知道隱藏劇情，不是擊殺了巨魔，就是完美通關。
現在只能算是‘優秀’評價的通關，想要達成真正‘完美’通關，那必須把骨刺和巨魔屍體一起毀掉，否則等骨刺吞食完巨魔之後，將會誕生出一頭比巨魔更可怕的骷髏怪物。
而這一頭骷髏怪物的等級，屬於超出試煉範疇的存在，甚至初級職業者對上都是一個必死的結果。所以，這一個劇情不會觸發，無限空間會直接終止試煉，並且全體通關。
但到了結算隱藏獎勵的時候，只會有三分之二的完成度。
這時候，洛弈不急毀掉骨刺，反正巨魔一死，試煉沒有什麼威脅了，現在唯一威脅是變異的徐勝利，正是對徐勝利起了別樣想法，所以洛弈沒有立刻完成通關的最後一步。
“你們都下來吧。”
洛弈平淡的目光掃到兩邊樹上。
不一會兒，樹上傳來沙沙的響，很快一道娉婷裊娜的身影，輕快地來到洛弈的身邊。
“洛弈，你是怎麼知道我藏在這邊的？”
夏美琳白膩的臉兒帶了點好奇。
“樹上有你留下的痕迹。”
洛弈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又掃了一眼，最前面那一棵大樹，看得出徐勝利擔心巨魔沒有死透，不敢冒然下來。
此時，夏美琳也看到巨魔乾枯成灰的軀體，心有餘悸，微微打了個激靈，緊緊持着橡木圓盾頂在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巨魔死了是嗎？”
“快了。”
洛弈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取過背上的複合弓和箭矢，強行把夏美琳持得緊緊的橡木圓盾換走，說道：“放心，這一個試煉基本結束了，就像遊戲一樣，殺了BOSS之後，只等一個過場動畫。嗯，趁現在巨魔沒有死透，你射幾箭刷一下傷害，等副本結束，你試煉評價會增加不少，得到的獎勵也會有很大增幅。”
“那——好吧！”
夏美琳猶豫了一下，但很快眼神堅定了下來，明白不可能一直依靠洛弈，想要成長必須面對危險。
她緩緩深呼吸一口氣，平穩內心的顫抖，然後在洛弈的指導之下，拉開弓弦射出一支支箭矢。由於站的近，洛弈又幫她開啟了紅外線瞄準器，讓她精準命中率大增，甚至擊落了巨魔一部分枯萎的血肉。
或許是看見夏美琳這樣連續攻擊巨魔，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而且剛剛又聽到洛弈的說話，於是在樹上的徐勝利終於忍不住地下來，不想放過這樣刷傷害，增加獎勵的大好機會。
“你剛才幫他上樹躲避巨魔的？”
洛弈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身邊的夏美琳。
“……”
夏美琳神情微僵，生怕洛弈誤會，慌慌地道：“我只是用樹枝拉了他一把，畢竟他是我認識的人，他又在我眼皮低下，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巨魔殺死……”
“保留善意是好事，但要看情況，太過於聖母，那會非常致命。”
洛弈收回了在夏美琳身上的目光，看着樹下那一道小心翼翼又有點猥瑣的身影，正在使用一絲絲電弧，試探攻擊着巨魔的殘軀。
“你仔細想想，徐勝利屬於一個不穩定的定時炸彈，若他真的失去理智，又或者被邪能侵蝕，變成了另一個人格的怪物，故意誘騙你的救援，那你的後果會是如何？”
他不理會夏美琳有什麼心情，接續道：“哪怕你有圓盾保障了一定安全，又保持了相當的警惕和戒備，有意規避徐勝利有可能出現的威脅，更換了另一棵樹來隱藏。但說到底，你本身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你做出這樣冒險的舉動。”
“……未來不再和平，如果沒有壓倒性的力量，所謂善意，或許有一天害死你自己，甚至你最親密的人。”
丟下這一句話之後，洛弈面無表情，往前面正在攻擊巨魔殘軀的徐勝利走去。
“你來做什麼？！”
看着洛弈走過來，徐勝利滿臉猙獰的警戒，立刻停下對巨魔的攻擊，反過來，把滿掌燦烈電火對準洛弈，隨時準備開戰！
出於對洛弈的忌憚，他一直有留意洛弈那邊的動靜，而且聽到了洛弈那一番說話，看得出洛弈對夏美琳幫了他一把有點不滿，心中冷笑，兩人內訌最好不過。
“我給你兩個選擇。”
洛弈冷峻地道：“我要你心臟里的血液，你給了，我不計較你對我流露過的殺意，甚至讓你順利得到這一次試煉的獎勵。第二，殺了你，然後我在你的屍體上取。”
“選擇吧。”
說著，他從大腿抽取出閃爍寒芒的匕首，持着橡木圓盾，微微弓着背脊，全身的肌肉神經，就像是隨時處於緊繃的彈簧，驟然散發出一股肅殺氣息。
“洛弈！你欺人太甚！”
徐勝利怒目圓瞪，滿腔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渾身爆發出一股瘋狂的湛藍電流，掌心凝聚的電火，暴跳如雷，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到洛弈的眼前。
“從一開始你就算計了一切！”
“三番四次提及我的靈能武器！其實是為了引我上當，導致我承受祭壇的異象侵蝕，然後又成為巨魔的誘餌！全好讓你爭取擊殺巨魔的時間！”
“包括夏美琳這個蠢女人，還有那個老傢伙，全部都是你通關這個副本的工具人！”
“你是披着人皮的冷血怪物，甚至比巨魔更可怕！”
“你比巨魔更該死！”
“來啊！！既然你這麼有本事就殺了我！看誰先死！”
“反正我的副作用難以消除！遲早變成怪物！
“——洛弈！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大不了我跟你同歸於盡！！”
徐勝利想到這一次試煉受到的災難，全是遭遇到這一個傢伙開始，越說越瘋狂，像一頭失去了理智的瘋狗，不停在咆哮怒罵！
……
“通過這次試煉，你將會成為正式玩家，得到系統贈送的一次蛻變，可以幫你直接免疫藍靈藥劑的副作用，而且系統是公平的，你在這次隱藏任務之中，有過不少奉獻，所以你得到的獎勵會比其他試煉者高出幾倍，足夠你變成所謂的地球強者在這一個末日時代，建立出你想要的勢力，甚至在無限空間之中，有成為資深玩家的機會。”
洛弈雲淡風輕地道：“現在你能保持着理智，證明你還有救。所以，你真的要放棄一切，跟我打一場必死的戰鬥么？”
“……”
這一刻，徐勝利瘋狂狗叫，戛然而止，扭曲的臉龐，不停在抽搐，好像在壓抑着什麼。
本來他的理智一直處於混亂狀況，藍靈藥劑的副作用又是他絕望的心魔，所以被洛弈激怒之後，大幅度失去正常思考，只有瘋狂負面。
然而，洛弈一番說話，無疑像一盤冰水，直接把他澆了個清醒，徹底激起他心底處最強烈的求生慾望，理智立刻恢復了過來，甚至壓制了瘋狂負面。
“我——我憑什麼信你？”
徐勝利的眼神一半狂亂，一半冷靜，攥着青筋突顯的拳頭，歇力地恢復着理性的思考，分析洛弈說話的可信度。
“你有選擇的餘地么？”
洛弈眯起了眼睛，平靜語氣，有着咄咄逼人的氣焰。
“我一旦失去理智，變成怪物，你一樣不討好。”
徐勝利咬破了牙關，流出了一縷縷鮮血，癲狂的憤怒又被刺激的燃燒了起來。
“一切能量都是有限的，不可能憑空出現，包括藍靈藥劑；哪怕你變成怪物，沒有可吞噬的能量物質，你只會越來越弱，而且你一直在超負荷戰鬥，身體明顯到達極限了，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己體內的能量變弱了么？不然我不會拖到現在跟你談條件……”
洛弈的言語就像一把鋒銳的刀刺，不斷在刺穿徐勝利的心理防線，“我只須付出很小的代價，就能把你解決，而這個小代價，等我領取了這一次試煉獎勵之後，那是完全可以忽略掉的。”
“……血液！我可以給你！”
徐勝利滿眼血絲，猙獰地道：“但你必須告訴我，你要我的血液來做什麼？”
“研究。”
洛弈無比簡潔地回應。
隨即，他把匕首插回大腿外側的皮鞘，從腰包抽取出三個試管大小的采血器，扔到徐勝利的面前，說道：“別拖延時間了，我有絕對把握，在試煉結束前一刻，直接解決你。”
“好好好！！”
被看破了心底最後的掙扎，徐勝利怒極反笑，面露憎惡，但沒有再反抗，很乾脆撿起面前三個采血器，一個接着一個扎進胸膛，抽血的刺激痛楚，讓徐勝利傷痕纍纍的臉龐更加扭曲惡毒。
不到十秒，三個滿血的采血器，仍回到洛弈的面前。
“你——滿意了？”
徐勝利身上散發出來的電火能量變的黯淡，很顯然抽取血液，讓他身體加快到達極限，變得更加虛弱。
“血液抽出來，對你有好處的。”
洛弈收起了三個采血器放回腰包，同時又取出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東西，說道：“你的心臟血液蘊含了最濃烈的藍靈藥劑，現在抽取一部分出來，變相影響了藍靈藥劑的效率，至少緩和了你的異變時間。”
“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徐勝利冷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