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Chapter . 8
第二天我再到亂步家的時候，這傢伙已經又是一個活蹦亂跳的混蛋【劃掉】小鬼了。我花了三秒鐘感嘆了一下他的恢復能力，然後把院長讓我帶的那一串長達五分鐘的慰問簡單的縮成了一句“院長讓我表達一下他對你的關心”，就心安理得地繼續和他一起玩起了彈珠遊戲。
繁男叔叔拿着我給他的購物清單去買菜了，考慮到亂步雖然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海嘯，但是我還是覺得今天吃的清淡一些比較好，所以亂步在我耳邊嚷嚷着的天婦羅水煮活魚炸肉排我都統統無視了。
雖然在他躺在床上的時候，我想着的是這傢伙還是皮一點我會比較習慣，但是現在這傢伙病好了，我卻恨不得把他綁回床上去。
——小朋友，皮一點可以，皮幾萬點的話爸爸我就要打人了。
下午的時候繁男叔叔又考了我和亂步幾個案子，亂步的推理水平越來越高了，如果說以前的他是站在一個我可望不可及的高台上，那麼現在這傢伙已經靠着不斷豐富的知識儲備，要把高台建成天花板了。
而這一發展的直接後果就是，我今晚又得洗碗了。
mmp這無理取鬧的世界【手動再見
我一邊咬牙切齒地剁着菜板上的肉，一邊在心裏痛罵繁男叔叔作為一個大人的無恥行徑。
我才七歲啊同志們！！
又要做飯又要刷碗又要照顧一個生理年齡比我大三歲、心理年齡比我小三歲的混小子，這是虐待童工好嗎！我要向勞動局舉報！
“我沒付工資，所以凜一你不算童工哦。”
“你還有臉說嗎繁男叔叔！！”
晚飯的時候我順口問了一句繁男叔叔今天沒去上班不要緊嗎，結果他告訴我他現在其實是半退休的狀態，沒有大案子的時候可以看心情上班，讓我再一次側面體會到了他的地位之高。
才三四十歲就可以提前退休，沒大案子就可以隨便翹班，每個月工資照領，五險一金帶薪休假樣樣不缺，因為接手的大案子多，估計年終獎也是豐厚到令人眼紅。
嘖嘖嘖，萬惡的特/權/階/級。
——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喜歡。
成為孤兒之後我已經過了四年看人眼色的生活了，要知道，雖然我的那對父母不知道具體是幹什麼的，但是三歲以前我的小日子過的那叫一個爽，以至於剛成為孤兒的時候我甚至會因為要和別人一個房間而睡不着，小小年紀每天掛着對黑眼圈。
也不知道是撞上了什麼狗○運，我才能碰上江戶川一家，從此過上酒足飯飽打遊戲的好日子……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好像是因為一個綠、呃、綠帽子小鬼的命運一指？這樣想想，我還得感謝這位不知名的龍套甲才對，作為一個前陰陽師，我就祝他長大了不會戴綠帽好了。
總之，傍着江戶川一家的特/權/階/級，我成功地又被慣回了那些大小姐（？）習慣，只除了不得不還是要和其他人一個房間。
之後的半個月我也依舊在亂步的保姆和享福大小姐兩個模式之間自由切換着，非要說有什麼可記錄的話，大概就是淚香阿姨旅行回來之後給我帶了一條做工精良的黑色髮帶，不過即使是禮儀課飽受師父及其式神摧殘的我，也沒有認出髮帶上的金線流紋是哪家的綉工，但顯然製作者的綉工相當不錯，沒糟蹋了髮帶的好布料。
在孤兒院我並沒有什麼功夫打理頭髮，所以我一直都是留着短髮，雖然也很凌亂，不過肯定比亂步的要整齊的多。
我把淚香阿姨送的髮帶收進了放在遺產繼承文件的小匣子裏，打算以後離開孤兒院了再把頭髮留長，到時候應該就能用上這條髮帶了。
八月初的某一天，繁男叔叔回來的時候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小凜一，你想不想學格鬥術？”
一開始聽到這個問題，我的內心其實是複雜的。老實說我並不太能分辨什麼散打柔道泰拳之類的東西，對於我來說，一切不借用武器和外力，僅憑自身實力和技巧進行搏鬥的方法，我都籠統地直接稱作體術，大概也就是所謂的“徒手格鬥”。
而我在這一方面的天賦……這麼說吧，當年我的陰陽術還學的一塌糊塗的時候，對付要降服的妖怪，我一向都是直接採取手撕的方法，混蛋師父雖然總是罵我一點陰陽師的樣子也沒有、出去盡給他丟人，但他也說過，即使我一點術式也不會用，憑藉這一身打架的能力，在妖怪堆里也能夠橫着走了。
然而他每次這麼說，最後都還是會壓着我我去練習畫符，真是虛偽的男人。
繁男叔叔對我的訓練是從體能測試開始的，然後他看了看我bug一樣的測試單，又瞧了瞧我的細胳膊細腿，陷入了沉思。
“小凜一，你……自己有做過訓練？”
“如果每天八公里的晨跑算的話？”
“你是怎麼做到身上幾乎沒有肌肉的？”
“自帶的天賦加成吧，我猜。”
雖然很奇怪，但是繁男叔叔並沒有糾結太多，只是讓我又簡單地做了幾個格擋動作，確定我的臂擊確實足夠有狠勁、下盤也很穩之後，就直接對我展開了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訓練，讓我在打擊沙袋的時候感受發力的部位和角度。
——然後在我打爆了第三個特製的小沙袋之後，繁男叔叔帶着嚴肅的表情叫停了。
“小凜一，你先停一停，我沒有準備第四個沙袋。”
“……哦。”
其實我真的很想直接讓繁男叔叔和我對練的，但那樣的話毫無疑問會暴露我之前的經驗，以至於我現在只能按着繁男叔叔的要求一步一步來。亂步在客廳里，靠着窗戶一邊吃零食，一邊看着我在院子裏的樹蔭下和繁男叔叔大眼瞪小眼。
“小凜一，你以前有接受過格鬥訓練嗎？”繁男叔叔想了半天，最後這麼問我。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隱瞞一下真相，“嘛……如果看過一些錄像帶算的話？”
“那麼，”繁男叔叔退後了一點，站在了離我三米遠的地方，“用你在錄像帶里見過的方法，試着攻擊我。”
噢噢噢噢終於可以打架了嗎！！！
我躍躍欲試地看着繁男叔叔，順便在心裏感嘆了一下自己剛剛找的理由真棒，這下子怎麼打都隨我高興了。
現在我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孩，身高也就一米二多點，手短腿短的，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如果是真的對打的話，肯定剛衝出去就會被制服，不過繁男叔叔只是想要試試我，那麼應該就只會站在那裏防守……
我看了一眼周圍，幾乎沒有什麼思考，就有了一個既能得瑟一下，又不會真的對繁男叔叔造成傷害的攻擊策略。
“那麼……”我略微俯下身子。
“來了哦——！”
我並沒有直接沖向繁男叔叔，而是向左前方沖了出去，眨眼就到達了繁男叔叔身邊三步遠繁茂的柿子樹下。
藉著衝力一躍而起，我踏着樹榦又向上了三步，才朝着繁男叔叔的方向在凌空翻了個身。
“一擊K——O！”
左手手臂箍住脖頸，右膝頂住脊椎，左腿從側面繞過，卡住對方的左手手臂，右手在幫助左手箍住脖子的同時，手肘也頂住了右肩，只需再一發力就可以卸下他的右臂。
只一瞬間，我就在右手碰到繁男叔叔的右肩的時候，借力完成了換位，從身後鎖住了他。
真——TM爽！
我在心裏痛快地長嘯一聲，面上依然是輕輕鬆鬆的樣子。
鬆開了手，我順勢從繁男叔叔身上跳下，“怎麼樣？”
繁男叔叔轉過身，盯了我半天才開口答到，“很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好上很多，如果多加訓練的話，小凜一你的格鬥術絕對能夠成為當今數一數二的存在。”
“那是必須的！”我得意地叉腰。
如果要問我我最拿得出手的技能的話，那絕對是體術無疑了，至少目前為止，我就沒碰到過體術干不過的人。即使如今我是個小短腿，那也不代表我就失去了體術的優勢，不管是借力打力還是截脈卸骨，體術里還是有很多技巧是不拘於體型的。
換句話說，只要我樂意，你爸爸我依舊是你爸爸:-)
“話雖然是這麼說……”繁男叔叔摸了摸我的腦袋，“現在你的控制能力還不太好，我今晚想想給你制定一套新的訓練方案好了。明天開始就要開始很嚴苛的訓練了哦，別想着偷懶。”
“知道啦——我又不是亂步，什麼訓練都儘管放馬過來吧。”屋子裏的亂步朝我抗議了一聲，我沒理他，“但是現在我們可以回去吹空調了嗎，好熱誒。”
繁男叔叔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來，放我回了屋裏，第一天的訓練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亂步亂步快把空調開起來，外面熱死了。”我衝進屋裏，朝着靠在窗台上軟趴趴的亂步喊到。
“不——要——你自己去開。”亂步拿着一顆彈珠對着刺眼的陽光觀察，看也沒看我。
我心想果然不能指望這個沒良心的臭小子，自食其力在茶几下扒出遙控器，打開了空調，然後走到亂步旁邊關上窗戶。
“訓練很累吧？”淚香阿姨從廚房出來，遞給了我一杯鹽水。
“不累，但是超——級——熱——”我蔫蔫地吐了吐舌頭，抱着水杯坐在沙發上。
繁男叔叔從屋外進來，慢條斯理地關上了門，朝淚香阿姨道：“凜一的底子和天賦比我估計的要好很多，看起來原來的訓練計劃要完全作廢了。”
“我早就說過了，別小看這孩子啊。”淚香阿姨給他倒了一杯茶。
“好吧，這次確實是我想錯了。”
“哪次不是你想錯了，真是的，就不能稍微多聽我兩句嗎。”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聽你的。”
『又來了。』
我和亂步對視一眼。
『這種打着吵架名義的秀恩愛，』
『簡稱——打情罵俏。』
“我們還是去打遊戲吧。”我蹭到亂步身旁。
“我要玩超級○麗。”
“行行行，依你依你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