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記憶
自那時起，白芷蓉便無暇顧及白芷月與言昭嵐，暫且將心中的仇恨放下，與林景逸、黑襟男子一道創建了白鬼教。
正因如此，白芷蓉才遲遲沒有找他們二人討債。
而如今，不僅負了心，還與白芷月廝守的言昭嵐，竟還敢來阻撓自己的大計？！
簡直是欺人太甚！
言昭嵐，我絕不會輕易放了你！！
白芷蓉再也鎮定不下來。她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憤怒、怨恨，終於決堤湧出，彷彿扶搖而上的熊熊業火，肆意燃燒。
就在不久前，白芷蓉已命上千妖邪在靖城城外待命。只要她一聲令下，便可將整個言府夷為平地。
白芷蓉一副枯朽的老婦之姿，原本就長得醜陋不堪，如今面色猙獰扭曲得慘笑連連，狀若瘋癲。
她恨恨的看向言昭嵐，眸里漸漸泛起紅光。
那時候，若不是自己將真心，錯付給了眼前這個不值得的男子，又怎會遺忘了母親當年的卜算，淪落到如今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言昭嵐看到老婦人神情可怕，勘覺自她身上湧出來的殺意，後退了幾步。
而那些捕差也勘覺到老婦人有幾分不對勁，紛紛握緊手裏的兵器朝之逼近。藲夿尛裞網
「你們在做什麼？！」
就在此時，一聲怒喝響起，白芷月衝進了客房。
手裏提着好幾副補藥，似是剛從藥鋪給老婦人抓藥回來。
她張開雙臂，不顧一切的擋在白芷蓉的身前。白芷月的出現，打破了這番一觸即發的局面。白芷蓉的喘息逐漸平靜，眸里的紅光也消散不見。
「夫人......」
言昭嵐沒有料到白芷月竟會突然沖了進來。
「夫君！老人家身子虛，可是我們府上的客人！你為何要對她拔刀相向，若是嚇着了老人家，可如何是好！」
看起來心思無邪的白芷月一邊說著，一邊將白芷蓉護在了懷裏撫慰，「別害怕，老人家，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見到白芷月竟這般護着自己，白芷蓉神情複雜。
「夫人，是爹娘撞見了老人家在府中行竊，令我前來抓拿。若老人家是無辜的，我會還她清白。」言昭嵐解釋。
「不可能的，老人家怎會行盜竊之事？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白芷月搖着首，發簪上的墜珠相撞，散出清冽的響聲。
言昭嵐看到白芷蓉眼中的執拗，困惑道，「夫人，你與老人家相識未有幾日，為何會這般篤定的相信於她？」
「那是因為......每次看到老人家，就會讓我想起姐姐，你看，她和姐姐長得多像呀！」
再次聽到白芷月說了這番言辭，言昭嵐神色滯了滯，顫抖道，「夫人，你到底怎麼了，阿蓉她早就已經......」此時白芷月嘴角的笑意，卻是讓言昭嵐沒有再說下去。
白芷月繼續說道，「並且，老人家看起來本就不像是壞人啊，又怎會去行竊呢？」
「夫君，你快讓這些人退下，若老人家當真是竊賊，我會承擔一切後果。至於爹娘那邊，我會親自找他們說清楚。」
「若是夫君執意要將老人家抓起來，那就連同我一起好了！」
「夫人......」
白芷月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令言昭嵐無奈的嘆了口氣。斟酌了片刻后，他垂眸道。
「好，夫人，我依你。此事其實是我思量得不周全。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我不應僅憑爹娘二人的指認，就帶人硬闖老人家的房間，打擾了老人家的靜休。」
「老人家，對不住了。」
說完，一行人便離開了。只剩下了白芷月和老婦人。
白芷月欲抓起老婦人的手，她卻是驟然縮了縮。
她別過眸去攏緊，彷彿多看白芷月一眼，白芷蓉都會控制不住自己，會出手殺了她。
見狀，白芷月心疼，以為婦人是被言昭嵐嚇到了，「老人家，別擔心，我現在就去找爹娘，問問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芷月走了之後。
這白芷月究竟在搞什麼鬼，莫非她又前那般設了詭計陷害自己？！
想至此，白芷蓉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凄厲。
她孤手狠狠一掃，茶台上的杯杯盞盞皆嘩啦啦的掉落在地，崩裂成碎片。
「爹，娘！」
白芷月找到了殷氏和白石煜。
只見二人各自坐在堂下，臉色陰沉得很是難看。
尤其是殷氏，眼珠子瞪得就像是要掉出來了一般。
方才在白芷蓉房裏所發生的一切，都被他們二人收入了眼底。
也難怪，眼看白芷蓉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但被突然出現的白芷月這麼一摻和，全都付諸東流了。
這讓性子本就衝動的殷氏怎能不生氣。
可恨的臭丫頭，都怪她壞了好事！
殷氏咬牙恨視。
白芷月行至二人的跟前，嗔怪道，「那老人家明明是無辜的，你們為何要與夫君說她是竊賊？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爹，娘，你們是不是看錯了？」
見到二人沉默不語，白芷月又道，「爹，娘，我之前還未來得及告訴你們，那老人家呀，說來也巧，她竟然跟姐姐長得很是神似！」
殷氏神色又是一怔。白芷蓉如今已是面目全非，醜陋不堪，白芷月竟然還能認出她來？
「可是，那老人家卻很是可憐。也不知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對老人家下了那般的狠手。」
因此，白芷月那一天的記憶是空白的。
殷氏此時面目獰狂，再也無法維持往日良母的形象，她霍然站了起來，惡狠狠對着白芷月冷笑道。
「臭丫頭，你且看看，你的好姐姐究竟是被誰害成如今這番可憐模樣的！」
「夫人，住手！」
白石煜大喊了一聲。
但為時已晚，失去冷靜的殷氏自袖口中探出一隻手，曲成爪狀按在白芷月的螓首之上。
白芷月只覺得頭痛欲裂，驟縮的雙目滾出了兩行燙淚，一段被血染的陌生記憶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