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藍莓可樂

尼古丁總是能在人精疲力盡的時候在添一把火，讓疲憊的神經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

只是這種自我傷害式的麻痹過後，翻湧的傷痛仍會讓大腦再一次經受痛苦的衝擊。

煙草味夾雜着一些藍莓的清香，易拉罐的拉環清脆啟響，玫紅的光線中一點群青暈開，絳紫的反射光灑落在含着銹跡的樓梯上。

“你的傷沒問題嗎？”露西將易拉罐拉環勾在小指上，唇上仍殘留的的藍莓味碳酸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她看着靠在自動販賣機前抽煙的女人淡淡開口。

“呼。”琦薇深深吐出了一口煙圈，她將因為汗水而有些粘膩的頭髮撩到耳後，指間夾着的香煙輕輕彈了彈煙灰道：“沒什麼事，只是輕微性失血，休息兩天應該就沒事了。”

琦薇用夾着煙頭的手指了指腹部已經更換的清潔止血帶面帶笑意：“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只是你帶的那小子似乎受了不小的傷啊。”

“大衛他怎麼樣！”露西抬頭看着琦薇，語調略微有些提高。

“哦？開始關心那小子了，這可不像你啊露西。”琦薇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她對露西道：“他真的不適合做我們這行，有機會告訴曼恩讓他滾蛋，斯安威斯坦的錢這段時間那小子做的也足夠了，他不欠曼恩什麼。”

“大衛最近進步很快。”露西又喝了一口碳酸飲料，她的眼神中有一絲別樣的流光閃過。

“像他這種傻子干我們這行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覺得他真的有做賽博朋克的覺悟嗎？這次他可以斷一條手臂，下次你想讓他斷腦袋嗎？”琦薇的語氣有些冷淡，縱使她的語氣一貫如此，但是露西聽得出這次她是認真的。

“想不到你還會關心別人。”露西微微側頭露出好看的笑容，玫紅的眼裝眯在一起，淡青的發尾垂在耳邊：“你和那小子可沒有什麼關係吧，怎麼說他也是我帶的人。”

“這樣對他好，對你也好。”琦薇吐了一口煙圈，語氣依舊。

“我知道了。”露西站起身，將喝空的易拉罐輕輕捏癟，她緩步走到琦薇身邊，也靠着自動販賣機的旁邊對着琦薇說道：“就像當時的你對我一樣嗎？”

琦薇的表情微微一滯，輕笑了兩聲：“你是說你也和那個傻瓜一樣？我可不覺得你和他一樣傻。”

“誰知道呢？”

露西將捏癟的易拉罐以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扔到樓下的垃圾桶內，她的目光緩緩向穹頂看去，朦朧的月色間偶有星光閃爍，露西從口袋裏掏出電子煙輕輕抽了一口，甜膩的荔枝香味在空氣中氤氳。

“抽那玩意對身體不好。”琦薇嗅着空氣中淡淡的荔枝味皺着眉頭道。

“你不也一樣？”露西笑着回答道：“要嘗嘗我的嗎？”

“呵。”琦薇笑着搖了搖頭：“你和以前也不一樣了，以前你可不喜歡這東西。”

“人都是會變的。”露西吐出一口煙圈，指尖的電子光點閃着微弱的光芒。

“也許只是找回最初的自己？”琦薇回頭看着露西，眼中滿是溫柔。

“誰知道呢。”露西聳了聳肩，嘴角帶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