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ZERO

死寂的地下空間裏，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老人用枯槁的手指撫摸着地上仍有餘溫的血跡。

血跡粘在老人的手指上，這時如果拿高倍顯微鏡去觀察你會發現，在血液的細胞間隙之間大量蠕動的紅色蟲子在瘋狂啃食着還仍有着活性的細胞體。

老人將沾滿血液的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他渾濁的眸子中竟有一抹訝然之色閃過。

“味道變了。”老人低喃了一聲，然後他將地上的血液存入事先準備好的培養皿中。

做好這一切他緩緩站起身，他沖旁邊的威爾道：“我們回去吧。”

維爾沉默了一下回道：“前方門後面有一個地下通道，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他們應該就是從那裏逃跑的。”

老人看傻子一樣瞥了維爾一眼：“準備一起去送命嗎？”

維爾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回道：“是我考慮不周。”

正當博士和維爾對話之際，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突然在不遠處響起，地面開始不斷震顫，天花板也隨着爆炸的響起轟然倒塌。

維爾眼疾手快，斯安威斯坦在此刻瞬間發動，千替4型的義體將維爾的速度提升到極致。

他肩扛着老人的身體，在墜落的碎石間飛快穿梭。

面對一些無法避開的巨大石塊，威爾用強度極高的手部義體直接將巨石打的粉碎。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維爾就已經帶着老人進入了面前的甬道之中。

“轟隆隆”

上層的建築已經全部倒塌，轉眼間地下賭場的空間就已經被廢墟掩埋。

維爾用身體護着瘦弱的老人，他用身體替老人擋住了所以的濺落的碎石。

其中一塊尖銳的石塊在加速度的作用下直接嵌入了維爾的身體，但是詭異的是在維爾的傷口處居然沒有一滴血流出。

煙塵中，維爾伸手將後背刺入身體的石塊拔出，絲縷電弧在創口處閃爍。

“他們在承重柱安裝了炸彈。”維爾眼神凶戾，他的語氣中有些慍怒：“在那群賽博朋克中一定有軍方的高手！”

博士差點就在他的面前受傷，這對於一個經歷過戰爭洗禮的專業保鏢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軍方的人嗎？”博士到沒有什麼驚慌失措的表現。

他對維爾的實力還是很有自信的，雖然比不上那些自己創造的怪物，但是最為保鏢來說，維爾顯然做的很好。

“看來是華亞的人到夜之城了。”博士眼中有一抹異色閃過，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也該來了，畢竟這次夜之城的華亞特科全軍覆沒，以華亞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無動於衷！”

“華亞現在不是被聯邦和荒坂牽制了嗎？”維爾疑惑的問道：“他們怎麼會這麼快來到夜之城？”

“華亞可不是好惹的。”博士頓了頓，語氣森然：“華亞可是個極為護短的國家，這次我們可真的是觸怒華亞的逆鱗了。”

“我們？那件事情真的我們的人做的嗎？”維爾語氣有些驚訝。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博士輕笑着：“現在就算你不承認，誰又信呢？”

“聯邦的有些傻子選擇去奪取那東西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知道這是一個圈套，知道自己被別人當槍用，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人們總是要為自己的貪婪和無知付出代價。”博士的語氣淡漠，但是在這些淡漠當中一種無力感卻在在心中悄悄蔓延。

……

穿過甬道，江明和艾薇也來到了剛剛任傑他們來過的房間。

床上不雅的男女還在沉睡，他們的電子腦被露西侵入，一時半會估計是很難醒過來。

通過牆角天花板爬到地面，江明難得深深吸了一口有些涼意的空氣。

“終於出來了！”江明輕聲感慨着，對於他來說在地下的這段時間他彷彿經歷了一個虛擬的一生。

他的意識被這個叫“江明”的人格深深包裹着，他的行為習慣和思維方式也在潛移默化中與“江明”融合。

他不再叫那個名為Seven的編號，他也暫時擁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如果可以，他也願意一輩子沉浸在這個屬於“江明”的記憶中。

他終於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逃了出來，他的心中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歡愉感，這種感覺被人類成為“自由”。

“啪啪啪！”

熟悉的掌聲再次在不遠處的黑暗中響起。

江明的目光再次尋着掌聲的方向看去，只不過他這次已經沒有了手中的短刀，赤紅的生物裝甲在他的手掌上蔓延。

只是頃刻間江明白皙的雙手已經覆蓋了一層可怖的血色外甲。

“ZERO？”江明聲音平靜的問道。

“被你猜到了。”溫和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男性嗓音在黑暗中響起。

一個身穿精緻禮服的男子從黑暗中浮現，休長挺拔的身姿被依稀的光影襯托的格外英朗。

金屬質感的纖長手指在月光下泛着慘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