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降智光環
陛下忌憚的是幕盛背後可能存在的鬼神,畢竟那天在皇宮時的晴天落雷實在太過巧合離奇,若是不加鬼神,根本就解釋不通。
伏武從懷中取出《天下秘聞錄》,「放心,陛下並非蠻橫無理之人,這便是誠意。」
叢陽幾乎下一刻便奪過那本書翻找起來,很快見到被撕下的一頁。
最重要的一頁。
「陛下好算計。」叢陰也看到那撕壞的一張,想必就是他們最想要的、有關於珠光寶器的內容。
這下無論是出於私仇還是利益,他們都要去川中城一趟了。
當雙方有了利益牽扯時,以往的一切矛盾都可以暫時放下。
伏武並未主動提及枝艷的事情,叢陰、叢陽心裏清楚,自然也不會主動詢問。
那枝艷聽話順手,但也僅有這樣罷了,為了一件工具,不值得他們得罪皇帝。
不過當伏武提出告辭時,叢陰還是出聲挽留住他。
「森羅樓近日搜羅了諸多珍寶,辛苦伏武大人隨我去藏寶庫一趟,之後我們也好派人為陛下送去。」
他們不提枝艷,不代表真的不計較,若是想長久合作下去,還是要出些血籠絡住皇帝支持才行。
*
藏寶庫的大門向內打開,外界的光頓時照亮了其內木架上的藏品,琳琅滿目、不勝枚舉。
伏武跟隨皇帝,也算見識過世上數不清的珍寶,但這森羅樓的藏寶庫仍是讓他不由凝了凝神。
「伏武大人若是不嫌棄,就從中挑幾件出來,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反正是些他們不喜的東西,叢陰面上帶笑,叢陽卻是一臉沉思的表情,好像心疼着自己的收藏。
伏武邁步進去,在木架與木架間穿行查看。
前朝的瓷器、上好的和田玉佩、異域的象牙酒杯......
一個個看過,他心中也是越發驚訝。
都說皇宮藏寶閣收藏着天下珍寶,但如今一看,這森羅樓的藏品雖少,但也不輸於皇宮藏品了。
嗯?這是......
伏武面色一凝,雙目死死盯着那枚靜置在盒中的金色丹丸。
打開的蓋子內,還展開一張字條:尋長生。
昏暗的房間中,這顆丹丸比周遭的華美珍寶更為耀眼奪目,其上隱約還有七彩虹光照耀,就好像天地的光華盡數吸收在其中。
只是看着,就令人心生悸動。
先皇晚年追求長生,曾下令讓陰陽家的術士為其煉製長生不老的丹藥。
伏武曾是先皇屬下,後來才被派去邊境保護皇太子南鴻哲。
因而他有緣曾看到過術士為先皇煉製的不死丹藥,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這都好像是那種丹藥,而且成色比皇帝服用的那些好上數倍。
降智光環的效果正在發揮作用,如果是思維正常的伏武,恐怕會生出很多疑惑。
但此時他卻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看着那張紙條上寫的尋長生三字,便斷定這東西是可以令人長生不死的丹藥。
「伏武大人選好了嗎?」
叢陰、叢陽起初只是站在門口附近,畢竟以他們的謹慎態度會考慮很多事情,比如跟着寸步不離的跟着這位皇帝近臣,會不會招來對方的反感。
反正這裏的東西都是經過他們過目且不感興趣的寶物,伏武若是喜歡,多挑幾件也無妨。
「陛下酷愛琳琅器物,這象牙酒杯我就收下了。」
「自然......伏武大人不再挑了?」
叢陰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在她了解中,這個伏武可不是挑一隻酒杯就消停下來的主。
他們都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結果這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莫非是找到好東西了?
叢陰掃過周圍架子,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應當啊,他們記得清清楚楚,這裏不該有什麼讓伏武心動到不與他們計較的好東西。
「剩下的東西,就看兩位樓主的心意。」
聽到伏武這話,叢陰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原來如此,是將選擇的權力交到他們手中,看似隨和,實際其中卻已經定好了一個高度。
*
一箱箱的珍寶被送上船,待伏武離開后,叢陰收回望向船隻的冰冷目光,問身邊的人。
「你我何時啟程去川中城?」
叢陽並無反應,從方才到藏寶庫時就是一副沉思的模樣,如今仍是如此。
「不過些寶物罷了,你何至如此模樣?」叢陰有些疑惑。
「我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叢陽凝重道:「從方才開始,似乎就有什麼東西被我們忽略了......」
「什麼?」
「我正在想......從去到藏寶庫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本來......」叢陽心中閃過一道光芒,厲聲道:「是人!負責看守藏寶庫的人沒有出現!」
叢陰一愣,方才她的心思都放在伏武身上,這點細節倒是忽略了。
——
「這是成功了嗎?」
藏寶庫內,夜嬋看着缺少了丹藥和酒杯的木架,仍覺得不可思議。
「降智......這也是你那朋友。」她不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驚訝。
本來她看着幕盛輕描淡寫的將盒子放到架子上,就覺得這件事不可能會成功。
先不說一枚能長生的丹藥為何會大咧咧的被樓主放在這,就說只用一張字條證明這是丹藥,實在太草率了。
但就是這麼草率,伏武卻還是將它藏到象牙杯中帶走了。
「好玩吧,就是可惜限制太多,而且我也只有那一個。」幕盛聳聳肩,做了個出去的手勢,「走,該把樓主引到羿家舊址了。」
這玄霜島上,只有羿家舊址是沒有殺手盯梢的。
舊址仍保持着原本的狀態,火焰燒毀了大部分房屋建築,只剩下一些斷牆殘垣無力支撐着舊日的輝煌光景。
「看起來真是......」幕盛皺緊了眉,極其小心的在前面帶路,「你看到這些東西,能想起以前的記憶嗎?」jj.br>
夜嬋搖了下頭,看到幕盛的後背才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她的動作,只能開口否定。
她什麼都記不起來,但每當看到這裏的荒蕪破敗后,一種從心靈深處滲出來的悲涼便充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