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枝艷

幾日兼程，映入夜鎮眼中的是近兩月未見的森羅樓據點。

他升起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心情，既抵觸又期待，完全矛盾的情緒，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麼。

「大人。」他行禮道：「幸不辱命。」

他抱着目的前去幕老闆身邊，如今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至少他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夜庚注視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可以說對方由他一手培養，通過考核，算是森羅樓內他為數不多能信任的同僚。

「你似乎變了許多。」夜庚遮擋在面具下的嘴角向上翹起極淺的弧度。

夜鎮有些緊張和恐懼，乾澀回道：「是......屬下並未察覺。」

「變胖了。」

「......啊？」

該說不說，莊子上的伙食確實很好，還有溪布他們時常分享的零食點心。

畢竟都懟到面前了，不吃是不是說不過去。

夜鎮和上司對視，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因而很快將頭垂得更低，氣氛也變得尷尬起來。

「咳。」夜庚輕咳一聲，將話題轉回正事上來，「看樣子新主子的為人不錯。」

「是，我從未見過像他那樣的人......」

夜鎮竭力調動曾經學過的知識，窮盡詞彙想要描述出最真實無誤的感受。

但他終歸被訓練的沉默寡言，思索考量了許久，無數想說的話堵在喉嚨中，最後卻只低啞的說了一句。

「他值得我交付性命。」

*

京城，皇宮。

今日休沐，南鴻哲無需早朝，但長久養成的早起習慣還是讓他很早便起了。

提前將書房奏摺批閱完畢，他便進了文淵閣，一待便是一個下午，而且還不讓任何人在裏面陪同。

太監朱江恭順的站在門口候着，耳朵機敏得緊，只等着皇帝命令便進入其中伺候。

文淵閣內極為安靜，他看向宮女突然行禮的台階下方，立刻笑着迎了上去。jj.br>

「奴才見過艷貴妃。」哪怕是皇帝身邊地位最高的大太監，朱江對待各位妃子的態度也都是畢恭畢敬的。

枝艷今日身穿玫紅色常服，外披深桃紅薄氅，白色的毛領極為厚實，圈在脖頸上，擋住些許下巴，更襯得唇紅齒白、花容月貌。

「公公無需多禮。」她彎腰虛托起朱江，同樣和煦有禮。

並未像上一位花魁那般恃寵而驕，仗着皇帝寵愛沒了分寸，甚至炫耀到皇后那裏。

「本宮聽聞陛下今日似有煩心之事，特意親手熬煮了蓮子湯，不知公公可否......」

枝艷羞怯的笑笑，同時將沉甸甸的錢袋隱晦塞入朱江手中。

朱江瞭然笑笑，行至文淵閣門前低聲詢問一番后，示意枝艷進入。

文淵閣有好幾層，像是一座塔樓，天下或正規或野史的書籍汗牛充棟。

枝艷第一次進來，難免有些看呆，小小的驚呼一聲后，這才想起自己要給皇帝行禮。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妃無需多禮。」

看着枝艷不加掩飾的好奇和方才的率性舉動，南鴻哲自早晨醒來便堵在心口的鬱氣不知為何散去許多。

他更為和緩，甚至拍了拍身邊的蒲團示意枝艷靠近一些。

「聽朱江說，你為我煮了蓮子湯。」

「陛下勤於政務，艷兒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枝艷恭順的坐下，此前披在身上的薄氅進來時已經脫下。

玫紅色的常服是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