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往事

第126章 往事

「我與你說過,我自小便***於江湖,四海為家,但我從未說過,其實,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師父。」

說起師父,淚水很快模糊了冉月的雙眼。她仰起頭,試圖將眼淚倒回去。

「我師父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如若她未曾把我和池詞帶回去,她本不會那麼早就死的,是我們害了她。」

隱忍的淚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砸落在周儒的臉上,周儒雖閉着眼睛,但眼珠子轉了轉。

冉月沒有察覺到,繼續說著,也不知是說給周儒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我家和池詞家是世交,我們兩家是當地的富商,主要從事着着布匹買賣。」

「我祖父和池詞的祖父精通刺繡之術,他們研究出了一種極為精巧的綉法,綉出來圖案精美絕倫,與畫中所畫的模子一般無二。」

「憑着這種綉法,我們兩家在當地徹徹底底站穩了腳跟,將其他的同行都比了下去。」

冉月拳頭緊緊攥着,咬牙切齒:

「只是好景不長,當地知府眼紅我們許久,多次旁敲側擊想讓我祖父他們將法子教給他們。」

「可這都是我們兩家的心血啊,祖父他們如何會同意,明着拒絕了好幾次,卻沒想到因此就遭了滅門之災。」

周儒心中咯噔一聲,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想安慰冉月的舉動,沒有打斷冉月,繼續聽下去。

「那狗官聽聞我們祖父將各種綉法編撰成冊,便起了歹意,刻意構陷我家賺取不義之財,要抄我們家。」

「但最後是我祖父找出了證據證明我家是清白了,才免於一難。」

「只是誰都未曾想到,那狗官似是被逼急了,居然會在大年初一的那天晚上,全家團聚之時,指使人到我們兩家進行屠殺!」

「那日我才三歲,懵懵懂懂的年紀,只看到一群着黑衣的人破門而入,個個手中拎着長劍,一進門就砍。」

「我眼睜睜看着我爹娘死在我面前,這些人連我那還在襁褓中的弟弟都不放過,劍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他才兩個多月啊!」

砸落在周儒臉上的淚水越來越多,周儒已然裝不下去了,坐起來將哭得淚眼模糊的冉月抱進自己懷裏。

他輕拍着冉月的背:「我從不知你還有這段過往……」

冉月享受了他懷中的溫暖片刻,隨後輕輕推開他,急忙用袖子將眼淚擦去,抽了抽鼻子,硬生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聲音沙啞道:「我吵醒你了?」

周儒搖搖頭,重新把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撫慰她:「你想哭便哭出來吧,在我面前沒必要遮掩,我陪着你。」

這次冉月沒再推開他,當真痛哭了起來。

隨着冉月的哭聲不斷傳出,周儒也忍不住悄悄落淚。

他心疼了……

他無法想像她這些年是如何活下來的。

哭了許久,冉月漸漸收了聲,脫離周儒的懷抱,問他:「接下來的事情你還想聽嗎?」

周儒先是點點頭,而後很快又搖了搖頭,「這些都是你的傷心事,你說一次怕是就要難過一次,我不願你難過,你還是莫要說了。」

冉月微微勾了勾唇,替周儒擦去殘留在眼角的淚,輕聲道:「阿儒,你聽我說完吧。」

「好。」

既是她想說,周儒便不再阻止,靜靜坐在一旁聽她講述。

「那日,我祖父趁亂將那本記錄下各種綉法的書塞在我懷裏,把我從密道中送了出去。」

「我一個人,穿梭在密道中,密道里陰暗無比,我根本看不清,只能跌跌撞撞走着,終於到了出口處,卻發現那裏早已有了兩個人在那守着。」

「長劍寒光一閃就朝我砍來,是師父從天而降把我救了。」

「過了幾日師父帶我回去看時,我家已然被大火燒毀了,只餘一片灰燼。」

「池詞家同樣如此,池詞應是比我的印象更深,那年她已有五歲,所有的一切她都記得。」

「之後我們便一直同師父住在山上的寺廟裏,師父教我們讀書明理,教我們習武,那段時日算是這些年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了。」

「本以為我們能就這樣長大,而後去給我們家報仇,但我八歲那年,狗官得知了我和池詞還活着,那本綉法也藏在我們身上。」..

「他帶着一隊官兵上山,以寺廟作法損害國運為由,要將寺里的人全都抓去,除非師父能交出我和池詞。」

「但師父寧死不從,最後狗官叫人亂箭將寺里的人全都射死了,包括我的師父。」

說到此次,冉月忍不住又攥緊拳頭,周儒連忙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指掰開,只見她的雙手手心已有四個鮮紅色的月牙形狀的傷口,傷口流出的鮮血都滲進了她的指縫中。

周儒爬下床從冉月的包袱中翻出了幾個瓷瓶,這是冉月特意備着的葯,是怕周儒若是之後傷着了不能及時擦藥。

拿了瓷瓶,周儒坐在床沿,將冉月的手攤在自己腿上,倒出葯輕柔地塗抹在傷處。

低着頭細心塗藥的周儒彷彿周身鍍上了一層暖光,他的語氣中含着不少關心,「冉月,你不要傷害自己,你如此這般,只會疼了自己,我……我也會心疼的……」

冉月身上地位寒氣漸漸散去,眸中染上些許笑意:「你說的可是真的?你也會心疼我?」

周儒細細地「嗯」了一聲。

而後他又道:「你家出了這檔子事,你該是極其厭惡官府之人的吧?」

「」冉月沒有否認,「對!」說著,她又下意識想攥緊拳頭,周儒眼疾手快將手掌放入她的手中,冉月觸及到周儒溫熱的手背,她急忙將力道卸去。

她略帶責備:「你將手放到這裏做甚?若是我方才一時沒有察覺,你定是要受傷!」

「你不會的。」周儒篤定道。

冉月覺得有些好笑,又似是暖到了心間,問他:「你怎知我不會?」

周儒繼續垂頭為她塗藥,臉頰兩側微微發紅,「我也不知我為何會這般確定,但我就是知曉你不會,你……捨不得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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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帝后的寵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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