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無三省跑過來見着的就是這一幕,一陣緊張后,鬆了口氣。剛剛看着無邪的反常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嗨呀!我看人還是準的!小宿你是真有本事!」無三省大笑一聲,拍了拍宿白鳶的肩膀。
潘子跟在無三省後面,見狀也鬆了口氣,放下手裏上了膛的手槍。
「剛才的情況也太靈異了吧!這t什麼玩意兒?真的有幻術這種東西嗎?」
大奎附和道。
「就是啊!老嚇人嘍!」
宿白鳶從無邪的背包中找到一瓶水,也不管浪不浪費了,澆在自己的扇子上。又從無邪的背包中找出一條幹凈的布,嫌棄地擦着惡臭的屍水。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張啟靈替正忙着擦扇子的宿白鳶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鬼神一談,可以不信,不可不敬。」
宿白鳶的聲音由於低頭擦拭,有些悶悶的。
「噫!你們兩個真是!文鄒鄒的,說得怪嚇人!」
光是聽着他們的聲音,大奎便感覺到背後有點涼颼颼的,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找了個東西想要倚靠一下。
「咔嚓」一聲,所有人抬頭望向大奎。
是一個機關。
祭壇中央的檯子被大奎按下去,接着緩緩升起一個纏滿鐵鏈的青銅棺槨。
眾人再耐心地等待了一會,沒有任何事發生。
「因禍得福了?俺的運氣可真好!哈哈哈!」大奎一時間洋洋自得,看着偌大的棺槨兩眼放光。
「行啊!這大概就是魯殤王真的棺槨了!」
「不對勁啊……這鐵鏈子感覺像是防着裏面的東西出來。裏面該不會有什麼吧?」
無邪仔細觀察着這棺槨,眉頭皺起。
無三省被他的話提醒道,沉思兩秒鐘便一咬牙:「管他呢!我們小心點開就好!實在不行,咱有槍有炮!怕個啥!」
「我們倒斗的最不缺的就是這膽子!這值錢的玩意兒肯定都在裏面,拼了……」
無三省在那裏慷慨激昂,宿白鳶扭頭詢問沉默着的張啟靈。
「啟靈,你覺得?」
「可以開棺,有事我來解決。」
宿白鳶算是摸明白了,下墓這行人里,最有話語權的是張啟靈。無三省就是看着張啟靈不發話才打算開棺的。
看上去年紀輕輕,倒是個有經驗、有實力的人,真是讓人好奇。
「所以,你打算殺了他?」
微微有些訝異,張啟靈馬上便釋懷了。這個叫宿白鳶的人,很強,至少身手在自己之上。就這麼看來,聽力好一點似乎也不稀奇。
「嗯。」
得到了肯定回答,宿白鳶咪了咪眼睛。
「你早就知道了。」
「是,墓道牆上有寫。」
一片沉默,宿白鳶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嫌棄字多,就沒有去看墓道就回去找血屍了……自己墓道的機關也不是非常了解,只是了解一些暗門識別什麼的基本知識,面對一無所知的棺槨沒什麼經驗。
他又低下了頭,行吧行吧,回去看書。他們的交談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無邪等人都在嘗試撬開這個棺槨。
那邊青銅棺槨上的鐵鏈已經被弄斷。那層層棺中的呼吸聲驟然放大,彷彿在耳邊響起,嚇了眾人一大跳。
「什……什麼東西!裏面有活人嗎?!」
大奎一時間驚恐地後退兩步。
「裏面有活人?」
無三省也有些驚魂未定,似是無意識地瞥向張啟靈的一邊。
「有,但也不算活着了。你們開棺吧,沒事的。」
小哥的話把眾人迷惑得不行,什麼叫做不算活着的人?活死人嗎?殭屍?
那還開棺?不會突然跳出來嗎?
無三省聽到張啟靈的話便放下了心。
「聽小哥的。」
諸位再次行動起來,宿白鳶卻凝視着無三省開棺材的背影擰着眉。再次靠近了張啟靈一點,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問道。
「你之前買刀,是第一次見無三省對吧?」
張啟靈微微一怔,沉默片刻。
「至少,我不記得他。」
無邪小心翼翼地揭開最後一層棺材,儘管做足了心理準備,卻仍然被坐起來的「人」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東西!」
幸好已經往後退了,不然肯定和剛才坐起的東西撞在一起。萬一撞出個什麼噁心的液體什麼的,那也太下頭了!
「這……居然用板子撐起身體,一打開就會坐起來……」這也太小心了吧,普通的盜墓賊肯定被嚇壞。
這是就是最後的倔強嗎?
宿白鳶嘴角掛起一個帶着頑劣的弧度,能闖到這一關的盜墓賊對起屍固然會有所忌憚,但根本不會改變什麼結局。
「這這這!這是!這是玉俑啊!」
異口同聲的高呼聲響起。
那個胖子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也不顧得自己身上的惡臭屍水,抹了一把臉便激動地大喊。
「!竟然t玉俑!這可是個寶貝玩意兒啊!」
「站着別動。」
宿白鳶冷冷清清地聲音傳來,卻莫名帶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壓。
彷彿是給激動的人群潑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澆滅了所有的動作與聲音。
「哎?我去!怎麼是你!你不是……」
胖子被聲音嚇得怔了半會兒,猛然轉過頭,彷彿是見了鬼一樣。
宿白鳶沒有回答胖子的話,他走上前去,在眾人驚悚的視線下,拍了拍這具「屍體」。
「醒醒?」
呼吸聲驟然加重,但是屍體蒼白的臉頰上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又是一個裝死的。
宿白鳶疑惑地注視着它,半晌,側身看向張啟靈,示意他上前去。
張啟靈上前掐住了那具屍體的脖子。
「不說兩句?」
「……沒什麼好說的,他活得夠久了。」
「嗯。」
「什麼情況啊?」無邪從獃滯中回過神,急忙上前詢問。
「對啊,小哥,這是什麼情況啊。」無三省心疼地撿起被隨手丟在地上的玉俑,發現一片都沒有碎,狠狠地鬆了口氣。
「所有的真相在那裏。」
張啟靈指向棺材中的一卷金絲帛說道,眼神中微微透着悲哀。
眾人湊上前去,金絲帛上寫着許多古文。無邪仔仔細細地將自己所知的東西讀了出來。
「好像講的是魯殤王的生平……」
宿白鳶探過頭咪了咪眼睛……這上面好像是在胡說八道吧?
肯定不是真的,那個紫金匣子什麼的。怎麼可能這麼巧?
太巧了……必有詐。
宿白鳶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用餘光掃視四周。卻看到張啟靈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看後方。
「沒想到真相是這樣,那這具屍體是魯殤王的?」
彷彿是普普通通的詢問,宿白鳶將頭轉向張啟靈,果真發現一個人影在張啟靈背後的樹影里藏匿着。
「不,這具屍體是魯殤王的軍師鐵面生……」
估算着自己的力量和準頭,宿白鳶手腕剛要翻出扇子,卻見那身影已經快速地向出口移動而去。
他心頭一跳,但是半晌也沒有什麼從天而降的大火和箭矢之類的。
看來是沒有發現自己,只不過是離開了。為什麼呢?
宿白鳶的臉色沉了下來。
「沒事的。」張啟靈狀若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正在查,不過沒什麼用。他們跟得緊。」
「有本事,之前竟然沒發現。」
兩個武力值巔峰正在討論着這個不穩定因素的來源,卻被一聲驚呼給吸引。
「屍蟞!」
無三省突然撒手扔掉了手中的玉俑,與此同時一隻體型極小的紅色屍蟞,從玉俑中爬出。
大奎被嚇了一跳,幾乎是跳了起來。隨後立即反應過來自己的面子被駁了,暴怒地一手伸向那隻奇異的屍蟞……
「就你這麼一隻小蟲,也敢……」
「別碰!」
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快,張啟靈愣神看屍蟞時大奎已經伸出了手。
「啊啊啊啊!」大奎捂着手開始大叫,整個手臂開始潰爛並且迅速向上蔓延着。
「救我!救我啊!」
「躲開!」宿白鳶反應很快,他手起扇落便砍斷了那隻正在迅速腫脹腐爛的手臂。血液噴洒,扇子翻飛將血液盡數擋下。
「那是屍蟞王!觸之必死!你們快離開!」張啟靈的語速很快,很響。
眾人嚇傻了,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血腥一幕。聽聞此話,開始拚命地往頭頂的出口爬去。
「小哥、白鳶!你們也快逃啊!我看到那麼還有好多屍蟞在過來!」
無邪爬得高,向下一望頭皮都在發麻,竟然還有那麼多屍蟞……
「瓜娃子!你爬快點!他們的身手不用你擔心!」
張啟靈二二話不說,拔出黑金古刀便砍向大奎,血灑當場。
眾人鬆了口氣,宿白鳶卻懵了。
額……雖然毒已經完全蔓延了,但是好像我可以……試試看我的血能救到什麼程度……
看着自己剛剛劃破手掌,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那個……小哥還在這裏,他還在流血誒。它們該不會……就這麼衝過來吧?
「沙沙沙」本來動作不急不慢的蟲子開始衝刺過來。那隻紅色的屍蟞也彷彿是打了***一般。不顧張啟靈的血液和攻擊,徑直朝宿白鳶奔去。
宿白鳶:……
我怎麼沒發現自己是一個作精呢?!
「我的問題,你走吧。」宿白鳶的速度極快,幾乎是肉眼都快捕捉不到的速度擊飛了屍蟞王。扯過一旁頑強抵抗的張啟靈便將他往上方洞口一扔,自己轉身應對屍蟞。
「我不會有事的。你們隨便怎麼樣,保重好自己就行。」
張啟靈還在懵圈中,身體自主反應,抓住樹榦一盪便借力跳出了洞。
不是吧?雖然時候不太對,但是在洞口的眾人抹了一把汗還是發出驚嘆。
宿爺好臂力!一拳下去估計能省去很多痛苦吧?
宿白鳶殺得快,屍蟞數量也不少,幾乎是一瞬間便填滿了剛剛宿白鳶掃過的空缺。
「白鳶!」
「小宿!」
「宿爺?!」
「怎麼辦啊!!!」
眼睜睜看着宿白鳶的身影被密密麻麻的屍蟞所遮蓋住,眾人有些眼紅。
和大奎不一樣,那件事發生得突然,幾乎不讓任何人反應過來。但這次是早已脫險,看着救自己的人被危險所吞沒,眾人心中不可避免地有些沉重。
「放火吧。」無三省一咬牙,將自己背包中的油取出,盡數散在洞中。
「三叔!你幹什麼!」
「小宿肯定是活不成了!到時候屍蟞會全部爬上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那白鳶他……」
「哎!救不了的。你看那屍蟞王也在那裏。至少走得……」
話頓在那裏,包括張啟靈,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到了這種地步,這話是沒有問題的。他們也希望宿白鳶會沒事,但這明顯不太現實。
耀眼的火摺子從洞口落下,漸漸遠離,在觸碰到那油的瞬間,燃起衝天的火光。黑暗的墓洞被火光映亮,從小小的洞口處可以看到裏面的一片火海。
屍蟞被燒得到處亂竄,發出凄厲的慘叫。古樹藤蔓也被燒得捲曲起來,有些乾枯的葉子和樹榦處開始燃燒,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向四周蔓延。
底下,是一片人間煉獄,那火海之中宿白鳶的身影根本看不清楚。倘若還沒有死呢?倘若他還有感覺呢?
無邪幾乎想跳下去找找,張啟靈也注視着那裏繃緊了全身。但是被潘子和無三省給拉住了。
宿白鳶不可能還活着,他們心裏都清楚。
「回去吧,大家都累了。節哀順變,這都是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