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蛇鱗紋路

張啟靈是最後一個被拖走的人，因為他的刀在一次揮砍時被藤蔓順勢纏住，最終整個人被包裹成了一個大粽子。

還未等他掙脫出來，下一秒，一陣天旋地轉之間便被吊在了樹上，頭有一點點暈，他稍稍定了定神便觀察了一下周圍。

全部都是倒吊的屍體，一些只剩白骨，一些還有着腐肉，屍蟞正在上面爬來爬去，而自己的刀被藤蔓纏在不遠處。

他身體奇異地扭曲了一下，竟然讓藤蔓擺動了起來。但沒能夠到黑金古刀，只差一點點。剛打算再試一次，黑光一閃，藤蔓應聲而斷，自己同刀都往下落去。

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習慣性動作，在空中翻滾了兩圈卸了絕大部分的力。

本來打算再做一個前滾翻的動作，卻不想被單手攬住，掉進一個冰涼涼的懷抱里。

「？」張啟靈一臉懵，扭頭看向那個人，頓時感覺自己更加懵了……

「身手真好，看來我有些多此一舉了。」那人將張啟靈鬆開，並伸手抽出黑金古刀，遞還給他。

「你還好嗎？」

來人是宿白鳶，他渾身上下全部都是血和一些奇怪顏色的液體，但是不見一點傷口。頭髮不知何時已經散開，倒是不臟，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身上的衣服到處都是划痕和撕扯的破洞。看上去這場仗打得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是慘烈。

張啟靈想起之前他推開自己，上前攔住血屍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暖夾雜着微微的酸軟。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保護別人。

難得被別人給守護，感覺……也不錯

「不太好，手臂好像使不了勁了。」

宿白鳶右手晃了晃自己的左臂，語氣輕鬆得彷彿在說「飯吃過了。」

張啟靈皺着眉頭攔住了宿白鳶的舉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向下摸索。

「脫臼了，你忍一下。」

「嗯。」

得到了回答，張啟靈下手快速，將手臂往上「咔嚓」一下就接好了。

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張啟靈，宿白鳶活動了一下手臂。竟然不痛誒！下次斷臂找小哥。自己接骨頭怎麼就痛得不行？難道手法問題？

宿白鳶這裏正在挑着眉重新挽起頭髮，張啟靈卻發現了一個神奇的紋路。

紋路在宿白鳶的脖子上，與頸間細紋融為一體，一點都不明顯。但是在不知名液體與血的浸染下，清晰的顯現出來。是蛇鱗，好像是有一條青紅的大蛇緊緊地勒住了他的脖子，蛇頭大約在左耳後方的位置。但那裏沒有血跡，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麼蛇。

看到張啟靈打量自己的眼神，宿白鳶意識到了什麼，他默默遠離了張啟靈一點笑道。

「抱歉，我身上確實是有點臟。」

張啟靈愣了一下，隨後才意識到他為什麼要說這句話，語速極快地解釋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那你問我怎麼活下來的？我把他砍了，隨便找了一條路，沒想到真的找到你們了。不然怎麼出來的？」宿白鳶無所謂道。

見他如此解釋，張啟靈壓下心底升起的疑惑，剛剛確實想問。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沒必要追究到底。

「我信你。」

宿白鳶這才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深吸一口氣。

「走吧，別糾結這個了。我沒事。」

他轉身走了兩步，後方的腳步追了上來，自己的頭上就被蓋上了什麼。

他抓住一看，是一件深藍色的衛衣。雖然也是破破爛爛的，但是……有心了。

嗯，又是一個人情債。

上次在積屍洞的人情剛還完，又來了一個？

宿白鳶想要皺起眉頭，卻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眉頭早已舒展開來。

他披上這件衛衣，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一點點，與張啟靈並肩前行。好吧好吧，除了無邪，再加上一個張啟靈也不是很多。

「死胖子！你是要掐死我！」這時候，無邪的聲音讓兩人腳步陡然加速，幾乎是跑到了那個祭壇旁邊。祭壇上，有幾個身影扭打在一起。其中一個龐大的影子壓着另一個影子，雙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張啟靈和宿白鳶一眼看出，那個被襯托得極為瘦小的影子就是吳邪，那個面目猙獰眼底有些泛青色的便是之前的胖子。眼見着無邪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宿白鳶將鎖鏈斷開，一手甩出扇子。「咚咚咚」的兩聲，是扇子打中的聲音，是扇子落地的聲音，是胖子倒地的聲音。

「咳咳咳！小哥？白鳶？！等等！你們先別過來！」無邪咳出了一口血，微微嘶啞的聲音驚喜中夾雜着驚恐。

宿白鳶聽話的停下腳步，張啟靈環顧四周。看到了不遠處面朝無邪的那具屍體以及他身邊破碎的狐狸玉面，臉色微微一變。

「是玉面狐狸，別看他的眼睛。」

張啟靈沖無邪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