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知霓

幼兒園放假，知雲帶著兒子進公園。知雲坐在長廊上看著兒子站在灌木叢邊。突然兒子眼裏閃着兇狠的目光，他狠狠伸出小手用力的，要揪那灌木上朵朵小小的紅花。知雲被兒子眼中強烈的戾氣嚇到了。

她大叫：

「等一下。」

兒子停住伸出的手望着母親。知雲溫柔地說：

「寶寶，你先不要、不要採它，先聞聞它。」

兒子看着母親眼神在說我並沒想採它。知雲心驚，她從兒子前面的神態知兒子，要揪死那些花並想把它仍在腳下用力踩。

知雲掩飾着內心的痛苦她說：

「寶貝，媽媽知道，你先聞聞它們，閉上眼睛聞。」

兒子閉上眼睛深深聞吸着花朵。知雲柔聲問：

「香嗎？」

兒子睜開眼睛點點頭，知雲問：

「你還想把它們扔在腳下踩嗎？」

兒子看着母親搖搖頭。知雲道：

「你用手輕輕地摸摸它們。」

兒子伸出弱弱的手臂用小小的手，輕輕撫弄着花瓣。知雲問：

「你愛它們嗎？」

兒子喜悅開心充滿無限愛憐說：

「愛。」

知雲望著兒子美好善良和充滿正能量，自己感動高興的眼中含滿淚花。

公園門口有個乞丐。知雲每次帶著兒子經過那都會往那乞丐盆子裏，扔上點零用錢。有時知雲特地拿幾個硬幣叫兒子給乞丐。兒子每次都接過錢興高采烈的走到乞丐面前。伸出小手把手裏的硬幣送給乞丐。

一天，天氣較熱兒子對知雲說：

「媽媽，我想喝、喝汽水可以嗎？」

知雲笑着說：

「可以。因為你偶爾才喝一次。不過要你自己到小店買。」

兒子點頭道：

「可以，謝謝媽媽。」

知雲給兒子零錢，看着他高興的下了樓梯。知雲在家等著兒子，心裏正忐忑不安，有點怨自己沒陪他一起去。

不一會知雲聽到兒子在樓下叫自己。知雲趕緊下樓開了門望著兒子有點吃驚地問：

「陽陽，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知雲看兒子的手並沒有拿汽水。知雲正想再問，兒子說：

「媽媽。我沒買，錢給了，給了、」

知雲彎下腰溫和地說：

「不急，慢慢講，沒買，錢給了誰。」

兒子臉漲得紅紅的。眼裏是滿滿的愛和憐惜，並且含着無限的喜悅。他仰頭望着母親說：

「給了坐在路邊的人。媽媽。」

兒子邊說便要領着母親去。知雲明白了。她望着眼前的兒子是那樣的身心愉悅和美好。知雲是無比的快樂輕鬆。

知霓接知雲和她兒子陽陽一起來自己家。知雲比以前好多了。但有時又會犯病，心裏不太明白。有時又很好，但神情木訥獃滯。她怔怔的眼神看向前方，空洞而迷離。她活在自己的感情世界裏。

那裏有她的快樂和甜蜜。這時的她臉上放着光彩和炫目的神往。外人很難走進她的感情世界。外表下她對什麼都冷淡。只有兒子在時知雲的心才會熱、才會發光。

知雲帶着妹妹的孩子。她想讓妹妹輕鬆會。她看着凄涼的妹妹。內心一陣的痛。知霓把埋藏在心底，對妹妹的感情流露出來。源源不斷地把這種母親般的愛。傾注在她深愛的妹妹身上。

母親王霞已病逝。這讓知霓痛苦不堪。她承受着家庭的變故。承受着親人的離去和不幸。她用女人柔弱的肩膀擔負著整個家庭的重擔。

知霓對知雲說：

「知雲你休息會，我把陽陽抱出去玩會。」

知雲眼裏閃着恐懼的目光她怕任何人帶走兒子。她怕一不小心就和兒子成了永別。知雲說:

「不，我能帶兒子。」

知霓說：

「你睡會覺。我帶陽陽你放心。過一會我就把她送到你身邊。」

知雲雖然有點不願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陽陽不太懂事，但他知道媽媽病重。她在知霓耳邊輕聲地說：

「大姨媽，我會很乖。媽媽病了我知道的，我不鬧、我自己玩。」

知霓貼着陽陽的小臉蛋說：

「知道、知道、陽陽長大了。陽陽愛媽媽。」

「是的，我愛媽媽，也愛大姨媽。」

陽陽嬌柔的聲音說著，並用手摟着知霓的頭頸。她彎腰抱着陽陽出門。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知霓靠着門，手裏緊緊摟着自己的另一個寶貝，妹妹的兒子。

她努力剋制傷心至極的情緒。淚水從她閉着的眼中不斷地往下流淌。

一天知雲忽然又清醒了很多。她對知霓說：

「大姐，你和姐夫睡床吧！你們睡沙發休息不好。第二天還要上班呢，我帶陽陽睡沙發沒事的。」知霓眼裏閃着淚花，扭頭望着妹妹。她儘力用平靜的口吻說：

「我們沒事你要好好休息，我和你姐夫你不用擔心。你帶陽陽睡床。」

過了會她又掩飾地說：

「我正好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你只管睡別管我。」

晚間知霓對睡在沙發上的徐碧峰說：

「讓知雲睡床，她睡不慣沙發。你、、、睡沙發行嗎？」

徐碧峰說：

「知霓，你放心我沒事。我知道你家裏人一有事，你就驚慌，你就把擔子往自己身上挑。生怕他們再出事，你關心照顧他們，讓他們好好的。知霓，你愛你家裏的每個人。我也愛其實我跟你一樣也愛知雲。現在知雲這樣子我內心也難過。

知霓你放心，我永遠支持你，你累了，我的胸膛可以讓你停靠。」

知霓的淚又湧出，她靠在丈夫胸前說：

「一切都會過去的，生活會更美好的。」

知雲在知霓的照顧下，心情和精神一天比一天的好。特別是兒子可以讓大姨媽帶着。自己特別的輕鬆。她的病往好的方向發展。吃完飯時知霓說：

「這個禮拜六、禮拜天我都要加班，不能陪知雲買衣服。又要等到下個禮拜。」

徐碧峰說：

「我陪不一樣嗎？」

知霓笑道：

「也好。」

知雲說：

「不用買了，你們已經給我買了好多衣服。」

徐碧峰笑說：

「買，明天我陪你去。」

第二天，徐碧峰帶着兩個孩子和知雲，一起去商之都給知雲買衣服。他一套一套地給知雲買着衣服。他看着知雲笑了。他彷彿又看到了，多年前第一次看到的知雲。那是他內心就一動。

他轉頭看着知霓笑。內心在說這也是我的妹妹。知雲一行人滿載而歸。下班後知霓看着滿沙發的衣服說：

「真好，知雲你姐夫給你參考的。」

知雲答道：

「是的。」

「你姐夫眼光不錯。買的衣服挺好看。」

知雲笑了，陽陽也笑了。他只要看到媽媽高興他就喜悅。

弟弟知宇用心讀着醫書。他知道只要自己考上好的分數，就能成為一個正式醫生。在公辦醫院上班。他努力地讀着書。有時背書到三更半夜。他終於以第一名的分數被錄取。他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大姐知霓。

知霓高興異常她說：

「碧峰，我說生活會美好的。弟弟真讓我高興。知雲也會很好的。我相信我們都會越來越好。」

徐碧峰看着她笑，笑得舒心而燦爛他說：

「好，我們到飯店慶祝一下。明天帶知雲到鎮上知宇家去，那裏離老家近，知雲正思念老家的一草一木呢。再到我媽那裏去，把你給她買的東西帶回去。」

「知道了」

知霓答道。

徐碧峰又笑了。他知道知霓愛娘家人也愛婆家人。她的愛深厚而了不起。可她自己從不覺得。知霓只是認為是自己需要做的。因為那是自己的責任。自己是家裏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