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離家

知霓知道了妹妹知雲上山划柴。她問知云：

「你在哪個山划柴？以後姐姐接你。」

知雲驚喜道：

「好的，我在你醫院的上方，霧山坳里划柴。」

在以後的日子裏，知雲挑完柴下山不遠的路上，看見姐姐來了她高興異常，姐姐也很開心，知霓閃着興奮的目光看着知雲，接過她肩上的擔子。

有一次知雲跟村裡人划好柴，剛下到山腳。就聽到姐姐焦急的聲音在喊：

「知雲，知雲你在哪裏。」

知雲高興地大聲回到：

「大姐，大姐我在這裏。」

知雲心緒激動，她內心知道，在王霞面前對自己淡淡的姐姐是愛自己的。知霓看到知雲，喜悅地向她走去。

這個女孩知霓。她用自己的肩膀，挑起了家裏的重擔。她不知道這個懂事讓自己放心的小妹，多年後讓她痛心不已。

她現今用懷抱撫育着弟弟。用愛心安慰着母親。她想着只要弟弟長大，母親從痛苦中走出就可以了。妹妹不用太操心，因為她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知信最後一次見知雲，知雲異常冷靜，沒有以前見她時的瘋狂拒絕。她看着知信道：

「恭喜你考上名牌大學。」

知信堅定而深情地注視着知雲。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盡情的望着知雲。知雲是他考大學的動力，他知道自己獨立的生活基本成功了。他要儘快的把知雲接走。使她脫離這惡劣的環境。考上大學以後會有較好的工作。

他要給知雲質量好的生活。自從父親上次覺察到自己對知雲的情感，自此處處提防着知信。不讓自己回家，即使放寒暑假父親也是跟同一起回家，住上幾天就回到無錫。在家裏面幾天全家人也是輪流跟隨着他。

到了年關雪接連下了幾天。天灰濛濛的彷彿要掉下來似的罩在頭頂。雪片不停地飄落。知雲感到除了自家，整個村裏的人家都沉浸在幸福喜悅的等待中。村裡成人的男丁都到外面大城市打工。過年回家帶回女人喜歡的錢和禮物，開心的是人回來了。

為了使自己家也有過年的喜慶，打掃屋子、廚具。把裡外掃的乾乾淨淨。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家裏沒有購得任何年貨，知雲有時很是憂傷悲觀。她常常獨自站在門外面看着飄雪下的田野。

知雲獃獃地在雪中出神。

「知雲。」

知雲怔了下想到又是自己錯覺，等自己張望時卻空無一人。知雲沒有反應的繼續出神。身後的知信走進知雲，知雲猛地回過頭。她看到了知信。她日夜思念的知信。知雲微張着嘴雙眼含着淚花望着知信，他依舊英俊洒脫。修長的身材、白凈的皮膚，含情的雙眼凝視着知雲。

知雲道：

「你是來特地看我。」

「是、、、我常在村頭路上望你家。」

「我、我很落魄不想見你，我想你考上名牌大學，以後咱們生活層次不一樣，當各自有家庭時便會淡忘對方。我想珍惜現在的友情。感受我們純真的情意。對於我來說在以後的日子裏。我或許會濃濃的回味我們之間的情。」

知信含情脈脈的眼睛專註地目視着知云然后問道：

「我們之間是什麼感情，你知道嗎？」

「知道，兄妹之情。」

知信看着知雲霧蒙蒙的雙眼閃着感情的火花。他笑了笑得開心而愜意。他從知雲的眼裏看到了愛情火花的萌芽。當知信考上大學穩定后他一秒也不耽擱地來尋知雲。知信說道：

「知雲，我想把你接出去。」

知雲驚喜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下問道：

「說什麼？再說一遍。」

「知雲，我想接你出去，到天津，我在學校附近借了間屋子，我用多餘的時間在做家教，等你穩定了你也可以找份工作。」

「是嗎？那真好，知信這一切不是夢吧？」

知信看到興高采烈的知雲，自己也被感染着，快樂的答道：

「是真的，我都安排好，決定好來找你。」

「那你家人呢，他們會反對，村子裏成了爆炸新聞。」

知信有點傷感和擔憂。但他堅定而有力的說：

「我大了有自己的決定，家裏面我會處理好的。我是他們唯一兒子。我愛他們就像他們愛我一樣，你不用擔心。至於村裡人的流言，隨他們去吧，我們活着為自己，不要跟不相干的人言語所左右。」

「那好、真好、知信你太好了，從沒放棄過我。我想，我們也許會慢慢的離開，沒想到不久的將來，我們會在一起。過好年咱們就走嗎？」

「是的，所以你準備好。」

知信本來是讓知雲準備好衣服。但看到知雲的穿着他沒說下去。等到了天津自己就可以公開毫無阻攔的給知雲買漂亮的衣服。

雪不停地下着，灰濛濛地包圍着這兩個甜蜜又興奮的人。他們不停地說著笑着，對未來懷着美好而又激情憧憬。他們每當看到轉過山坡向村子走來的打工回歸的人。兩人會高興地猜着那是誰。等近了認清了。兩人會笑着說那又是一家幸福。此刻的知雲一掃自家的慘淡，帶給自己的陰影。她轉頭看着自家的屋子，她覺得那裏不再凄涼無味。那屋子裏也有新年快到的喜悅。jj.br>

雪越下越密，天也越來越暗，這些都阻止不了這個村莊的生意盎然和欣欣向榮。雪中兩人彼此互相望着對方的眼睛，那裏有着自己渴望的喜愛，對方的關心和深深的柔情。世間萬物在他們眼中已不存在。此時的天地中只有他們二人。

過好年，想着和知信一起走的知雲得到一個消息。

上海有廠在這裏招收女生。知雲有點動心。知信妹妹知柔得到這個消息，也想去上海。她和知雲兩商量下。一起報了名。知雲對知信說：

「剛好有這個機會，我自己出去。這比跟你悄悄的走好。這樣一點不會累贅你。」

知信道：

「知雲，我從不覺得你會拖累我。我要讓你知道，不論遇到什麼事你都可以找我，我會給你避風雨。」

知雲仰頭望着知信沉吟道：

「我怕會影響你以後談朋友。或許長大我們分開點會更好。」

知信生氣地說：

「你的兄妹情是這樣的情深意濃，你想着你今後會遇上更加燦爛絢麗的愛情。這就是你的想法和追求。」

知雲道：

「知信那你也會遇到那樣的愛情。」

知信氣得無語。他盯視着眼前的知雲。她是那樣的嬌嫩，破舊衣服不能掩蓋她的柔美。如煙如霧的眼睛充滿對外界渴望和嚮往。鮮艷的唇令知信心速跳動的厲害。

知信說：

「那你寫信給我，別不給我任何消息。」

知雲點頭說：

「好的，你給我的信紙、信封、郵票還有好多。「

知信嗔道：

「那是你長時間不給我寫信，我會再買這些給你。」

知雲傷感眼裏充滿淚水，她抬頭又低下然後撫弄着手指。過了會她說：

「知信當我不好的時候我不想聯繫你，不想讓你看到糟糠一樣的我。」

剛說完忽然想起糟糠原指男人原配妻子。臉頰飛紅訥訥地說：

「我不想跟外界接觸只願意封閉在自己悲涼的世界裏自生自滅。」

知信望着知雲，那雙堅定含情的眼睛，好像能把知雲融化在裏面。知信說：

「知雲，任何環境、情況下你都不要逃避我，我對你的、你的情，等你找到你自己愛情時，你或許會明白了解。我想讓你知道你不是孤獨一人，有我，我們是兩個人。」

當他們眼神相遇，再多的言語也不需說。他們被對方深深的吸引。這就是他們的感情。

三輛巴士載着滿滿的花季少女馳向上海，這個令她們心馳的地方。傍晚窗外遍是閃爍的霓虹燈。車子穿過繁華街區又行進了一個多小時，在一個冷清的馬路，駛向路邊的一個小門口。

司機說到了並停車熄火。女孩輪流下車，魚貫而入旁邊的一個小門。知雲走到車門邊看着門外淡黃的燈光散射下的馬路。

上海，這就是上海，我腳將要踏上上海的地面。她低頭看着路燈照射下的微黃色路面。她感到那是鋪上金子的路。

女孩們第二天就開始上班，雖然勞累但是知雲覺得輕鬆愉快，精神上無休止的摧殘消失的無影蹤。得到修養的知雲陽光而青春。雖然有些不如意，可知雲還是輕鬆開心的。她出來半年後。感到無比的愉悅而自由自在。她對王霞的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會常常想到母親告訴自己挑擔幹活壓彎的肩背。雖然那是謊話，可知雲信以為真，她壓根沒想到王霞天生駝背。她還念想母親在自己小時后，大河水背自己到醫院換藥，每想到母親帶着小弟在家還有她想念的姐姐。知雲都無比痛惜和憐憫。她在廠里多努力做。以積攢錢過年時回家帶給母親。知雲又在廠里圖書室看小說。她還痴迷唐詩、宋詞。人們常看到公園一角一個女孩背誦着唐詩宋詞。最後知雲連字典、詞典也背誦。晚上她就抄寫白天背的這些內容。等手頭寬裕點。她報名學習文學補習班。知雲完全被文學所吸引痴迷。

放暑假知信在信中寫到要到上海來。知雲興奮不已。她特地買了套新裙子，買了些上海小吃悄悄的留起來，禮拜三知信到上海。知雲懷着砰砰跳的心等着知柔叫自己，一起去火車站接知信。

禮拜三一早知柔叫上同室的女孩一起去火車站接哥哥。她並沒叫上知雲。這讓知雲驚訝和失望。焦急不安的知雲等到下午，知柔和同室的一個女孩回來。知雲希望在知柔口中談到她哥哥的信息。可知柔隻字不提哥哥。焦躁的知雲走出宿舍在馬路上閑逛。知雲回來時知柔和那個同伴兩人一起出去了。

知雲坐在床邊，宿舍的另外女孩告訴她。知柔已接到哥哥，並安排在男生宿舍住。晚飯後知雲看到知柔和同伴一起回來。就走出去她走到男生宿舍外徘徊張望。希望能看到知信。過了許久，知雲興奮甜蜜的看到，修長身材的知信從裏面走出來。

他神采飛揚，氣宇軒昂英俊而秀美的臉龐，一雙情深的眼睛看着知雲，充滿喜悅與愛意。他問：

「在找我呢？」

「是的。」

知雲清純的外表而內心激烈的感情，這些都讓知信狂喜不已。他強烈的想擁知雲入懷。但他控制住了自己沸滾得心，火山爆發一樣的情。

他看着一襲白裙的知雲、中間是淡紫色的裙帶。知雲雪白柔嫩的肌膚，雙頰泛着興奮的紅暈、猶如紅霞襯。霧蒙蒙的眼睛盪着靈氣。微張着鮮紅嬌艷的唇，那是看到知信后，帶給自己喜悅和興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