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流水的太子,鐵打的太子妃28
朝堂之上,小皇帝在聽到北疆先太子起兵造反,南面又有大批流民席捲入京的時候,數座城池攻陷,叛軍已經要打到城門口了,嚇的手裏的玩具掉在地上,一旁的景明臉色鐵青,百官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小皇帝和玉太后一朝得勢,便開始恣意妄為,如今他們將能幫自己的人都給得罪光了,現在先太子叛亂造反,兩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着急上火。
紀墨謙帶着北疆士兵一路攻城掠地,損兵折將的打到了京都城下,一路浴血奮戰,最終率領十萬大軍兵臨城下。
而由洛白和顏盈率領的奉天靖難的隊伍也從南邊趕過來了。
看着那高聳的京都城池,洛白驚呆了,簡直不可思議:「所以,我們一路上就這麼暢通無阻的過來了?」
顏盈一身戎裝,騎在高頭大馬上聞言翻了個白眼:「不然呢,你還要怎麼樣?」
洛白神色複雜:「我只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顏盈回頭道:「咱們身後這群老臣各個都是國之棟樑,他們一生當官,門下的學子好友知己遍佈大梁各地,他們縱然被小皇帝罷免了官職,但對大梁的忠心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輕易消除的,你要知道,大梁國難,這幫老臣比我們更迫切的想要趕到京都平叛救駕」
「他們說句話可以搞定當地關卡,咱們哪裏需要真刀真槍的打過去,只要讓這些老臣們寫一封書信,當地的官員們見了,還不立馬放行,這就叫:借他們的權走我們的道」
「再者,魯中這群農民組建的民兵,我只是想讓他們來給我造勢,又不是讓他們真的來打仗的」
洛白聽后不由的感嘆道:「造反不得招兵買馬嗎?我以為咱們最起碼得攻下幾座城」
顏盈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老神在在的道:「想要徹底推翻一個王朝,有兩個辦法,第一是集合軍隊用強大的武力值從外部攻破;第二則是從內部瓦解,你只需要一一毀滅這個國家的希望,它自然而然的會走向死亡毀滅,這就叫天下大勢」
長袖需善舞,運籌需帷幄,凡成大事者,識人辯才,物盡其用,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一個故事的走向,一對男女的愛情故事,當有人為他們的情感起伏而痛哭流涕時,也有人透過他們的故事背景看到了時局變遷。
根本沒有所謂的大好時機,更沒有所謂的機緣巧合,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別有用心的算計而已。
顏盈則是提早佔盡了天機而已。
京都城如同一個楚河漢界,洛白和顏盈帶領十五萬的民兵組織的隊伍佔據南面,而紀墨謙和周嘉儀率領十萬北疆戰士佔據北面。
城中,景明手握調兵遣將的虎符,站在城牆上,在他身後則是一群先皇留下護衛皇城的兩萬兵馬。
三方勢力對持,蠢蠢欲動,可誰也沒有前進一步。
顏勛看着對面黑壓壓的大軍,眉頭緊皺:「對面的北疆軍有十萬,都是常年征戰的士兵,而我們的民兵雖然人數眾多,但從未打過仗,見過血,一旦戰事將起,我等恐怕不是那群北疆軍的對手」
顏盈卻漫不經心道:「楚霸雖雄,敗於烏江自刎;漢王雖弱,竟有萬里江山,你們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們在此地安營紮寨,今天晚上,我要去見一個人」
夜黑風高,北疆營中壁壘森嚴,一個身體嬌小的黑影翻過軍營,悄悄的摸向軍帳之中。
篝火旁,幾個校尉正在喝着酒分割一隻烤羊,突然聽到半空中傳來三聲雀鳥叫,其中一個校尉耳朵微動,裝作要去解手,起身離開了篝火旁。
月色下,那名嚴姓校尉走到顏盈面前拱了拱手:「嚴千程拜見主子」
顏盈將他扶起來,然後道:「帶我去豐燁的帳篷」
嚴千程帶着她走到了豐燁的帳中,看到四下無人,繼而道:「豐將軍或許是被周姑娘叫去陪三皇子喝酒,還未回來」
北疆軍名義上是以紀墨謙這個三皇子為首,但實際上卻是女主用周家父兄的餘威說動他們起兵的,這群老將軍們對於先皇對周家趕盡殺絕一事還心有餘悸,對男主也有戒心,出兵可以,但讓他們出全力,就不可能了。
而豐燁是在周家敗亡之後崛起的一員勇將,帶兵衝鋒一路上過關斬將威名遠播,作為一名猛將,身後又無其他勢力,很快就被愛才心切的男主視為心腹愛將,商討戰術,喝酒吃肉時常常帶在身邊。
聽到嚴千程的解釋后,顏盈點頭道:「我知道了,你趕快回去吧,別讓人發現你的身份」
嚴千程離開后,顏盈環視着這個略顯粗糙,衣服隨地亂扔,還散發著一股有點臭味的帳篷。
一個時辰后,豐燁一身酒氣回到帳篷里,就在他卸下身上的鎧甲,準備洗把臉時,卻察覺到異動,立馬抽出腰間的佩劍,虛空揮向了帘子處。
被劃破的半截布料掉在地上,顏盈單手揮開帘子,毫不膽怯的走了出來讚歎道:「豐燁將軍好厲害的劍法」
戒備森嚴的軍營里突然進來一個大美人,豐燁有些傻眼:「汝乃何人?膽敢擅闖軍營?」
顏盈聞言,張開手心,白皙的掌心上面躺着一個有些發黑的圓形銅板:「豐燁將軍不記得我,那是否還記得這個?」
豐燁看着那枚銅錢,想到他曾經在城門口差點被打死的一幕,有個人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給了他一個饅頭,有個人帶他看病贈他衣食,有個人將他送往北疆戰場,有個人說,她等着他親自來取一枚銅錢。
如今聽到這女子的聲音,腦海中回憶起那曾經幃帽下的半張側臉,豐燁有些激動:「你,你是她」
顏盈:「豐燁將軍,我是顏盈」
豐燁點頭道:「我知道,你是顏氏的三小姐,也是曾經的太子妃」
顏盈卻搖頭道:「我今日不是以前太子妃的身份見你,也不是以顏氏嫡小姐的身份見你,而是以我自己顏盈的身份來見你」
「不知這枚銅錢可否換你幫我辦三件事」
豐燁看向她手裏的那枚銅錢,定了定神,然後道:「我本是一個微不足道乞丐,不曉得什麼家國大義,但有個人告訴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只要小姐一句話,豐燁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顏盈展顏笑了:「好」
在豐燁帳篷里停留了一個時辰后,顏盈才起身離開,沒想到嚴千程還在外面守門,顏盈眼珠微轉,預備做兩手準備,便抬頭在嚴千程耳邊說了幾句話后,隨後離開了北疆的軍營。
路過大梁的都城時,顏盈想到昔日隨手灑下的一枚種子,現在一個個都長成了參天大樹,豐燁的勇,景明的忠,洛白的義,欣慰之餘,又有些感慨,自己看人的眼光還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