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工
第二天一大早簡星茹就醒了,這一覺睡的很滿足,伸伸懶腰,利索地起身下了床。
許翠翠他們一家人都起的早,院子也都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很有條理。許翠翠正在院子裏監督山子洗漱,北方初春的早上,氣溫比較低,從井裏打上來的水,更是涼的像冰塊。
許翠翠一邊往臉盆里加熱水,一邊板著臉催促山子洗漱:「趕緊洗刷,你奶奶都做好飯了,就等着你呢,再不快點我們就吃完了,沒你的飯了,你今天就餓着肚子上學去吧。」
旁邊的山子聽到這話,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這話每天都嘟囔一遍,聽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又看到臉盆里的涼水加了熱水后,升起的水霧,才磨磨蹭蹭地從袖子裏伸出雙手,開始洗臉。
要不是怕許翠翠嘮叨個沒完,他才不想大冷天的還在院子裏刷牙洗臉,農村裏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就跟山上下來的野猴子一樣,好幾天不洗臉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也沒見別人有什麼事,就自家親娘天天逼着自己洗臉、洗澡,大冬天也一樣。
他也知道許翠翠是為自己好,所以就算再不情願,還是乖乖配合。
簡星茹一出門,就看見許翠翠站在院牆腳下,身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正在洗臉。
一看到簡星茹,許翠翠立馬笑道:「我本來還想着把水倒了,就去喊你,沒想到你先醒了。」
又指了指身邊洗臉的小男孩,「這是我兒子賀岩,小名山子。」
山子抬起頭想看看住在自己家裏的知青,還沒看清,就被毛巾糊了一臉,踉蹌着後退了幾步。
被按着頭使勁擦了幾下臉,山子一把抓住毛巾,拽下來,接着一臉怨念地瞪着許翠翠。
許翠翠不為所動,一旁的簡星茹見狀,拿出準備好的兩顆大白兔奶糖遞給山子:「山子你好,我叫簡星茹,你可以叫我星星姐,以後我要在你們家住一段時間了。」
山子轉過臉看到漂亮的知青一臉溫柔地對着自己笑,臉紅了紅,「星星姐好。」卻沒有接過奶糖,而是望向許翠翠。
簡星茹看到山子明明想吃,卻克制住自己,沒有伸手拿奶糖的行為,對許翠翠一家更放心了一點。能教出這樣懂禮貌的孩子,這一家人的品行也能靠得住。
許翠翠看着簡星茹手中的奶糖,猶豫片刻,還是對着山子點了下頭。
畢竟以後簡星茹要在這住很長時間了,姐姐給弟弟兩塊糖也沒什麼,大不了自己以後多幫襯着點,再說了星星看着也是個心善的人,家裏也富裕,不差這兩塊糖,她這麼誠心想給,自己要是不收,她反而會不舒服。
看到許翠翠同意,山子才從簡星茹手中拿過來糖,「謝謝星星姐」。
「行啦,咱們也別在這杵着了,時間不早了,快去吃飯吧!別一會耽誤了上工上學。」
在堂屋吃早飯的時候,簡星茹也順便認識了賀大娘的老伴兒——賀大爺。
一個不苟言笑的農村漢子,有些憨厚,皮膚黝黑,手上佈滿了經年累月干農活的痕迹。
吃完早飯,山子便先去上學了。今天在院子裏耽誤了一會,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
緊接着賀大娘和賀大爺也去上工了,臨走前還囑咐許翠翠,等一會上工的時候別忘了多照顧着着點簡星茹。
許翠翠笑着送走了公婆,轉身對着疑惑的簡星茹解釋:「這個時候農活不忙,我現在就是給地里的莊稼拔拔草什麼的,天氣冷,草也沒長多少,所以也沒有什麼活,還算輕鬆,幹完自己分到的那部分,就能回家了,你一會跟着我,等我洗完碗咱們再走。」
簡星茹明白這是許翠翠在照顧自己,感激的笑笑,幫忙收拾碗筷。
跟着許翠翠來了地里,有許翠翠幫着說話,村長也沒有給她安排什麼重活,讓她跟着許翠翠去打豬草。
一上午就完成了一天的任務,簡星茹雖然也很努力的幹活,但是大部分還是許翠翠完成的,就這樣,手還被磨了兩個泡。
吃完午飯回到房間,看着手上的水泡,簡星茹紅了眼睛,這才一上午自己就有點受不了了,還有兩年呢,要怎麼辦呢?
她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情,從空間裏拿出藥膏和消過毒的針,先把水泡挑破,感受到手心火辣辣的疼,簡星茹忍不住又要掉眼淚,努力吸吸鼻子,把眼淚逼回去,她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能軟弱。忍着疼,把藥膏輕輕地抹在水泡上。
簡星茹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醒來賀大娘他們已經去上工了,只有許翠翠一個人在院子裏晾着剛洗完的衣服。
「怎麼不多休息會,上午你第一次做農活,肯定累壞了,再去睡會吧!」
看到簡星茹從房間裏出來,許翠翠晾好最後一件衣服,邊對她道。
「不用了嬸子,我休息好了,」簡星茹遲疑了一下,抿了抿嘴,「嬸子,我有些東西郵到縣城了,明天我能不能請個假,去縣城一趟」。
「嗐,沒問題,現在正是不忙的時候,想請假直接給村長說一聲,開個介紹信就行,要是等農忙的時候可就沒這麼容易了,不過我們農村人也不太請假,畢竟一天不上工,要扣不少工分呢。」
說完,把洗衣服的盆子放到一邊,用毛巾擦擦手,「走,晚飯還得等一會兒呢,現在正好沒事,我帶你去村長家開介紹信。」
跟着許翠翠來到了村長家,村長正好在家,聽到她們的來意,沒過多猶豫,就開了介紹信。
並囑咐她,介紹信的時間只寫了一天的,所以明天只能在縣裏待一天,晚上要回來。說完又想起什麼的補充到,「正好明天大牛要去縣裏辦點事,你明天就跟着他大牛叔一起做驢車去吧,省的自己走路。」
謝過了村長,她們就回家了。
晚上,簡星茹在桌子上點了一盞煤油燈,坐下來,仔細地又看了一遍介紹信,然後才把它收好,開始考慮明天去縣城的計劃,一直到深夜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