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特利迦·覆水難收17
好日子沒過幾天，伊格尼斯忽然變身成黑暗特利迦在城市暴走了，沒有控制好力量，和本體特利迦打成一團。
按理來說，伊格尼斯都能算是特利迦的人間體，好在並沒有打太久，我正要出門找人時，消耗過度的寶藏獵人從他的飛天羽毛上摔到我院子裏。
年終獎叼着他的衣領將人拖進來，我忙前忙后地收拾他，哼哼唧唧的伊格尼斯在床上拱來拱去，說著渾身不舒服，覺得力量難以掌控。
奧的力量釋放出來需要一個媒介，伊格尼斯用的是半成品的黑暗神光棒，我伸出手，“東西呢？”
他看我一眼，不太願意交出來，耍賴地用被子捂住頭。
“算了，我還是不要介入這麼深，我通知劍悟吧。”
“劍悟劍悟，叫得這麼自然，你倆又和好啦？”
悶在被子裏抬起腦袋，他半眯着腫起來的眼睛戲謔地看我，我挑起眉梢，對上這眼神。伊格尼斯逐漸收斂了玩笑，“你好像，狀態變好了。”
“有嗎？”拿着手機，我隨口一答。
“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是和劍悟說開了嗎？”
“開不開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挺舒坦的。”
“看你這麼鬆弛，我也放心了，你通知他們抓我吧，我老實去坐牢。”
已經發了短訊過去，我看向床上賴着的傢伙，“放心，我通知好了。你這個樣子，還是在專業團隊那裏待着更好，讓彰人幫你把黑暗神光棒製作完整。別下次又逮着特利迦打了，讓他加班得團團轉。”
“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嗎！”
“心疼三秒足夠了。”
和伊格尼斯唇槍舌劍地交流幾句，他沒力氣和我抬杠，在床上攤成大餅，才過了幾分鐘，特利迦就落在了窗檯。
空中型就是跑得快。
看到闖了禍的伊格尼斯躲在我這裏，特利迦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傷腦筋。
“你怎麼闖了禍往阿清這裏跑。”
挺屍的伊格尼斯：“這裏有我的房間，我不來這去哪裏？你要是不爽，你也可以申請一個房啊。”
特利迦：“……”
稍後趕來的彰人和結名是乘坐運輸倉來的，將伊格尼斯戴上手銬押走。因為擔心而提前來的特利迦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我一眼。
對視上這目光，我揚起笑容，“加油工作。”
眼裏的小擔憂一掃而空，他笑容燦爛地回應，雙手對着我揮舞。
改天，他就被卡爾蜜拉爆錘了，已經是家常便飯一樣。但這次特利迦主動說了過去的事，反倒是讓對方不能接受地逃離了現場。
基里艾洛德人用特殊的射線影響了隊員和黑暗巨人們，造成大家出現了幻覺。我因為去給伊格尼斯送飛天羽毛，也被輻射了。
剛打完一場，連忙往我這邊跑，特利迦問我有沒有被影響，我搖搖頭，沒什麼感覺。就像結名一樣，她是巫女，所以自動免疫了。而我大概是最近沒什麼想要的，所以中招了也沒癥狀。
特利迦被影響后，出現的幻覺很可愛，是想和大家一起辦個派對慶祝辰巳隊長高升。雖然隊長的高升也只是一場幻夢。
想要找個救世主的基里艾洛德人終於現身，這讓特利迦不得不再次加班。
但讓我很意外的是，在特利迦體力不支時，迪迦出現了。
兩個戰士站在一起時，我不由得感嘆實在是太像了，三個形態都很接近。不怪當初我會認錯人，去撲迪迦。
我所處的天台是絕佳的觀景位置，迪迦望向我，大概是認出來了，對着我點點頭。像是無聲地在問，你是不是已經找到那個人了。
這太明顯了，迪迦一看到特利迦，就知道我有沒有找到。
“謝謝你，迪迦！”
非常真誠地大聲道謝，如果不是他說去火星看看，我怕不是還在宇宙流浪？
雖然是與迪迦一起飛走的，但人家化成光消失在夜空，特利迦是拐了個彎，落在了我身後。
“阿清你也認識迪迦前輩嗎。”
“怎麼樣，我是不是見多識廣？”
“確實。”
“你知道我怎麼認識的嗎。”
故作神秘地過去拍他胸甲一掌，我等着他搖頭來問，特利迦很給我面子地問了，他的好奇心也挺重的。
“大概是在一百年前，我還在找你的石像。然後在宇宙迷路了，那個時候就遇見了他，我當時一晃眼，還以為是你，撲過去就一抱。”
特利迦：“啊？”
“差點被他過肩摔，不過你的腰比他粗壯點。”
“……我胖。”
“不不不，你只是豐滿，身材好着呢。”
有點糾結地將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特利迦腦袋垂了下來。
“不過我馬上就清醒了，知道那不是你，迪迦和你一樣好說話。看我有困難就帶我離開了那片荒蕪的星際，送我到了有生命的星球上，還告訴我，或許能去火星碰碰運氣。”
聽我這麼說完，特利迦比劃腰的雙手縮回，有點客氣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還真是謝謝迪迦前輩了，不然你該多辛苦。”
“我還和他有合照哦！”
“哦……”
“我想起來了，我拷貝了時空機的影像，有你黑暗時期和卡爾蜜拉的過去。”
“是嗎？”
“對啊，還有我一路上的見聞，我回去拷給你，可以看很久呢。”
“謝謝阿清。”
“現在知道和我客氣了？”
特利迦無措地撓了撓腦門。在那一晚和解后，我倆的關係確實停止了，把愛人的身份抹去，介於朋友與親人之間，沒有那麼親密，多了些客套。就算很關心對方，也不會理所當然地去跨過那條隱形分界線。
“阿清，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對了，順便去趟超市，我給年終獎買些肉。”
“沒問題。”
變回劍悟的樣子，青年和我並肩走下樓道口，然後去了就近的超市買了兩大袋食材，絕大部分都是給年終獎的。
抱着大袋子，特利迦跟在我後面，我想到他才車輪戰結束，又主動拿走一袋。
“劍悟，現在拿得動吧？”
“當然了，你那袋也給我。”
“倒也不必逞強。”
到家以後，年終獎撲到玄關來迎接，搓一把狗頭后，我去廚房擺放東西，特利迦拿着零食喂狗子。
“阿清，時空機里的內容你不要刪除，我想看完整的。”
“呃，那你可得要好幾年才能看完了。”
“沒關係，我也想看你的旅途。”
等我收拾好，拿了書房裏的小型硬盤下樓來，就看到年終獎在啃碗裏的蔬菜凍，特利迦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太累了。
想了想，還是沒有叫醒他，把硬盤放在茶几上，給他蓋上毛毯，我去了院子收衣服。
因為太累，特利迦這一覺睡到半夜被辰巳隊長的電話驚醒，守在一旁的我看到他一個翻身坐起，對着電話急急忙忙地想解釋自己在哪。
【我知道你在阿清家裏，趕緊集合，有怪獸從海岸登陸了！】
特利迦聽到這話，馬上想到應該是我替他報備了，感激地沖我點頭，然後掛了電話，將五指手套戴上，扣起槍套，他看了眼茶几上的硬盤，一把拿起塞入兜里。
“阿清，我走了。”
“加油！”
幸好他稍微休息了兩個小時，這會兒去解決怪獸的話，不會那麼辛苦。
伊格尼斯在精英勝利隊坐牢很自在，跑不跑全看他自覺，他甚至還能給我發信息。
後來有一天，伊格尼斯越獄跑路了，而那天，發生了很多事，也算是邪神降臨的導|火|索。
伊格尼斯想要用永恆核心的力量復活那些死掉的族人，所以他拐走了結名，但他最終放棄了。值得欣慰的是，在這個過程里，希特拉姆參與了進來，跟着他們趁機進入了核心遺迹。
一場混戰在所難免，伊格尼斯再次變身，他已經能夠控制黑暗特利迦的力量，與希特拉姆做了殊死搏鬥。
他打贏了，報了仇。
這些都是他跑來家裏對我說的，那時我正在打掃院子，伊格尼斯風塵僕僕地出現在我面前，臉上有着疲倦與釋懷，他的眼裏不再有仇恨盤踞，是一種很暢快的笑意。
腳步踉蹌地朝着我走了兩步，他癱軟跪地，我連忙丟了掃把過去扶他。
“阿清，我做到了。”
這麼說完，他昏迷了兩天。我這個租來的房子就像一個病患收容所，這個傷了住兩天，那個病了躺一躺。
特利迦給我打來電話，叮囑我最近一定要小心，卡爾蜜拉的動作開始頻繁起來，甚至比以往都要瘋狂。
這幾天我忙着照顧伊格尼斯，打開電視新聞才看到達貢被卡爾蜜拉給控制，正在找結名的麻煩。左思右想，我還是不要衝去前線，萬一更加觸卡爾蜜拉的霉頭，這可不好。
心裏隱約有個聲音在說著快逃，類似於第六感，年終獎今天也是坐立不安，一時對着天空汪汪叫，一時扒拉着我的腿，像是在喊我快跑。
我將瞬間移動裝置戴在了手腕上，用袖子遮擋住。如果要跑的話，我要帶着伊格尼斯一起。
剛這麼想着，我爬上床要拽他，伊格尼斯睜開了眼，沒個正經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阿清你這麼迫不及待嗎？”
“……”
我拿起枕頭將他捂住，直到他求饒地道歉。
外面的天忽然就黑下來了，狂風吹拂，厚重的雲層從遠方擴散降下，看得人心驚膽戰。我的胸口猛地跳動，永恆核心的力量在體內流竄，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怎麼了？”伊格尼斯扶住我，神色緊張。
“我感覺到，永恆核心暴走了。”
“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啊，先收拾一下，我們跑路。”仟韆仦哾
伊格尼斯太清楚屋子的佈局和物件的擺放了，從壁櫥里拖出行李箱想讓我收拾東西。
“砰——”
震天動地的聲響在附近炸開，房子在地震般的撕裂中發出巨響，如果不是屋子夠結實，一定塌房了。
“真中劍悟——”
卡爾蜜拉的聲音穿透力極強，嘶吼出的第一聲時，這道含糊不清像是怪物咆哮的吶喊還在很遠的地方，可在第二聲時，我覺得那聲音就在我的頭頂。
颶風刮碎房頂，章魚一樣的粘稠腕足從天空垂下，目標是我！
年終獎和伊格尼斯發現不妙，立即各自變身去擋住數百條根須。翻過破碎的二樓窗檯，不能巨大化的我只能順着窗外跑走。
流動着黏液，肢體怪異的巨物佔據了半個街區，它的頭型與卡爾蜜拉很相似，喉嚨里咆哮着劍悟的名字。
我終於意識到，這就是卡爾蜜拉。
美麗妖嬈的她完全變了模樣，聲音變得粗獷野性，模樣已經扭曲恐怖。她在觸碰了永恆核心后被黑暗包裹，變成了邪神梅加洛傑厄。理智正在被蠶食，憤怒又癲狂地重複着劍悟的名字。
可現在卻是朝着我來的！我不叫劍悟啊！她到底失智沒有！
手中凝聚金色的能量，破開擋在面前的觸手，我靈巧翻身，也不知道往哪裏逃，所有的路都被她的觸手給堵住。
面前的地面崩塌凹陷，我一個剎車站住，眼看着要被觸手捲走時，特利迦的戰吼從頭頂響起。
我抬頭，颶風刮過，氣勢洶洶的巨人撞開了山丘似的沉重邪神。
那些要碰到我的觸手亂成一團，朝着天上揮舞。特利迦起手就是一個哉佩利敖塞進了梅加洛傑厄的嘴部，看來之前已經爆發過苦戰了，所以他下手一點都不留情。
伊格尼斯和年終獎也衝過來幫忙，我看着擋在我面前的背影，震撼自然是有的，可我不明白，為什麼卡爾蜜拉要衝着我來。
在邪神面前，光暗分離的特利迦打起來很吃力，年終獎堅持了十幾個匯合，被一鞭子抽回德牧的形態。特利迦用背扛住了一擊，才捧住了年終獎的身體。
心頭揪起，我慌忙跑上前，從巨人的手掌心接過傷痕纍纍的小夥伴。
饒是力量不太夠，看到我慌了神，特利迦也分出了一團光芒包裹住年終獎，讓它的傷勢得以慢慢恢復。
卡爾蜜拉的理智可能還存在着，沒有完全消失。她迫切地想要抓到我，我突然想起她曾經說過的話，要當著我的面調|教特利迦，現在的她完全有這個本事做到。
這也太說都做到了吧！
將昏迷過去的年終獎安置在最近的安全點，我明白我跑到哪裏都有可能被找到，但怎麼著也要給她添點難度。
特利迦和伊格尼斯連同精英勝利隊都在阻止，光暗哉佩利敖射線發射出去，那是無比巨大的力量，可這居然只是讓卡爾蜜拉蛻皮進入第二階段。
我：“……”
變得更為厲害的她這一次擴散開力量，打趴下特利迦后，精準無誤地將躲藏的我給揪出來了。
觸手將我一絞，彷彿內臟都要被擠出來，我勉強撐住身體，看着面目全非的她。
“阿清！”
剛爬起來朝着我伸手，特利迦又被觸手抽回地上，密不透風的鞭影足以粉碎一切進攻。
“哎，卡爾蜜拉，這樣真的好嗎。”
不到使用瞬移裝置的時刻，我只是鎮定地看向她，那個驕傲美麗的黑暗巨人，怎麼會容忍自己變成這樣。
但是很奇怪，將我抓住后，彷彿只是給我安排了一個特等席，卡爾蜜拉沒有撕碎我，只是讓我看着她怎麼抽特利迦。
不知道是在折磨誰，是她自己，還是特利迦，又或者是我。
永恆核心因為黑暗的侵入，暴走的趨勢越演越烈，這邊還打個不停。已經用巫女之力打開的遺迹大門，現在誰都可以進入，我在思考着，要不要去平息核心的力量。
因為只有接觸過核心的人才能做到，但只是靠我是不夠的的，還要找結名。
與其說用我來刺激特利迦，卡爾蜜拉沒有用這個手段，她只是讓我瞧着自己怎麼打敗他。
我漸漸地意識到她的心情。
卡爾蜜拉從頭到尾，想的都是奪回特利迦，永恆核心已經對她不重要了。
將特利迦和伊格尼斯打解體后，她抓着我慢慢走入了海灣，像是中場休息。
龐然大物佔據着海邊的位置，沒有任何軍用武器能靠近。我被卷在觸手裏，感受着她洶湧的情緒。
我已經確定，她不會傷害我了，或許從最初開始，卡爾蜜拉就知道我和特利迦的關係不一般了。她從前不放在心上，也不在乎，可是底線卻劃出來了。
如果她殺了我，就代表着，徹底和特利迦結仇。
在這個基礎上，她寧願毀滅城市，變成邪神給他去製造麻煩，強迫他重新接受黑暗……
但唯獨，不會真的殺我。
哎。
這一聲嘆息剛從心底為她發出，我就聽到特利迦下定決心的吼聲。
“卡爾蜜拉！”
從天而降的光芒中纏繞着黑暗粒子，熟悉的光暗交織在我視野里綻放，心口一動，我獃滯地望着那道身影，周遭的一切都好似褪色了。
真理·特利迦出現在眼前。
那是我最熟悉的姿態，是我日思夜想期盼的過去，也是卡爾蜜拉從未見過的更為陌生的他。
視線對上的剎那，我笑了，對他眨眼睛。
瞬間移動的裝置啟動，隨意的坐標定在了海岸邊，卡爾蜜拉卻顧不上抓逃走的我，在海里與特利迦開始了生死較量。海水翻滾掀起巨浪，殺氣騰騰的兩人互不相讓。
我和卡爾蜜拉的感情都是一樣的，卻又因為性格立場而變得天差地別。
卡爾蜜拉的悲鳴響徹天際，海邊的狂浪亦如她最後的心事。
萬里陰雲終被光芒驅散，梅加洛傑厄被光芒貫穿身軀時，怪物的嘶鳴里有着卡爾蜜拉聲嘶力竭的尖叫。
厚重的烏雲被天光破開，海平面恢復了寧靜。
那個驕傲的女王大人在特利迦的懷裏消散了，一個落空的懷抱，一場釋懷的吶喊……
我仰頭看着朝我走來的特利迦，熟悉的眼線、熟悉的黑色條紋、熟悉的光暗一體。
“都想起來了嗎。”我問。
特利迦點頭，我知道，這個形態是過去了，黑暗的力量他會還給伊格尼斯。
誰也說不出話，我看着他的模樣，想把最初的樣子刻在心底，而他在等我說再見。
終於，我伸手揮動，戀戀不捨又鄭重地說道：“謝謝你，再見了。”
光暗巨人沉默良久，然後點點頭，黑色的光粒子從身體湧出，他恢復了複合型，而現在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
永恆核心的暴走還需要平息，我已經聯繫了結名，我們趕去了遺迹入口。
不需要特利迦犧牲，也不用我來獻祭，集結巫女、我、特利迦的力量，能夠將能量體裏的黑暗給凈化。
卡爾蜜拉只是觸碰得到了一點點，就變成了邪神，如果不是黑暗污染了能量體，或許連暴走也不會有。特利迦和我都接觸過核心，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一周后。
我在酒店將行李箱收拾好，年終獎興奮地在我腿邊轉圈圈，因為我們馬上要重新出發去旅遊啦。
伊格尼斯靠在門框上，還在企圖說服我，“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到處浪？”
真是風水輪流轉，一百年前我問伊格尼斯要不要和我同行，他拒絕了，現在又輪到我來拒絕他。
“總覺得和你在一塊也挺麻煩的，不了吧。”
“真傷人心。”
“以後還會再聚的啊。”
“那你和劍悟道別了嗎。”
“之前不是開了歡送會么。”
“笨蛋，我的意思是，你走的今天，和他打招呼了嗎。”
“他在執行任務走不開。”
“……”
欲言又止的伊格尼斯無語地抱着雙臂，打量地看着我，最終決定不多嘴。
在酒店退房后，我和伊格尼斯道別，又去了原先租房的地方。這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房東太太傷感地看着地基，我和她把退房手續辦理好，房東太太還在和我吐槽怪獸打壞房子的事情，幸好她保險買得多，不然虧大了。
和柏斯尼斯族人買來的飛行器終於又要派上用場，兩天前我就和結名他們舉辦了歡送派對，所以現在離開，是沒有人送行的。
挺好的，我帶着年終獎來，又帶着它走。
剛要提起箱子踏上飛行器的升降梯，特利迦焦急的聲音響起，驀地回頭，看到他抱着一盆開得燦爛的花向我跑來。
“阿清！等等！”
他還穿着隊服，身後是巡邏車，肯定是偷溜過來的。
“上班摸魚，隊長要罰你的。”眼看他跑到面前，微微喘着氣，我不由得開起玩笑。
挺直腰板，他一臉認真地看着我，“我知道我這次留不住你。”
“……”
這話倒是沒錯，我就是，看到卡爾蜜拉消失，又和真理特利迦告別後，那股想要一起的念頭鬆懈了。
重聚，分離，都好，他還在，就好。
“請你把拉萊耶帶走，它開花了。”
“哦！是你培育的那個一直不開竅的小花花啊，以前還不准我亂碰呢。”
“……”
撥弄着綠油油的葉子，我這次戳花朵，他也沒有意見了，反正花都想送我了。
我想起特利迦當時對拉萊耶的呵護，有些猶豫，“你不是很寶貝它嗎，送我，你捨得？”
“倒不如說，請你一定帶着它。”
“哇，求我收下？”
“希望它能帶給你笑容。”
真摯到近乎虔誠的眼神與口吻，我看着特利迦這執着的樣子，從他手中將花盆接過來，竟是意外的輕巧。
好像捧着一顆心。
特利迦上前輕輕擁抱了我一下，這個環抱並不貼合，中間還隔着拉萊耶，但卻是非常輕鬆溫暖的抱抱，沒有一絲一毫的沉重。
“一路順風，阿清。”
“你也是，一直微笑吧，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