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四方欲叛
卻說孫權自見識了江東甲兵的銳利之後,略顯煩躁的心靈稍稍安撫,於是便沉下心來專註於孫策的喪葬之事。
古人尤重孝道,更何況神鬼之說盛行的東漢?在此環境之下,諸侯之君新喪,繼任之主需恪守規制,風風光光送先君入葬,如若不然,新主必然被打上不孝的罵名!
名聲雖然虛幻,但有時亦不可或缺!
劉皇叔南下避難,尚有十萬軍民,緊緊跟隨;曹孟德入主徐州,亦有軍民同仇敵愾,共拒曹賊。
更何況在東漢末年這個風起雲湧的大時代,不僅僅是君擇臣,更是臣擇君。如果孫權想要天下豪傑蜂擁而至,決計不能被打上不孝的罵名!
一個連自己家人都甚不重視的君王,何談能與手下的臣子共患難呢?畢竟文種、范蠡前者之殷鑒,尚為不遠!
當初孫權把孫策的喪事交由孫翊主持,不可不謂是一件明智之舉。孫翊自小便甚為崇敬孫策,接受託付之後,更是竭心儘力去辦好孫策的喪事,功績斐然,江東上下不禁誇讚孫翊孝悌有佳,亦是讚賞孫權疼愛弟弟、有識人之命!
另一方面來說孫權亦是存在歷練這個弟弟的想法。歷史上的孫權薄情寡恩,而現在的孫權更想要守護好自己的家人。
此時此刻,孫權寢室外堂之中,江東眾臣雲集,群臣眉目之間多有愁色。
眼見孫權入內,群臣齊齊下拜,恭聲發道
“我等拜見少主!”
諸君毋需多禮,快快請起!孫權輕揮衣袖,踱步至下位,一一虛扶眾臣,雖說君臣名分已定,但君位未穩,適當的禮賢下士更是有助於增添自己的賢名。
群臣見狀,心中更是油然生出一抹暖意,有這樣一位禮遇臣子的君主,與臣子而言亦是一件幸事啊。
須臾片刻后,孫權重新回到堂首,坐下不久后,只見右手文臣一中年文士,起身再拜,孫權定睛一看,正是江東文臣之首張昭。
張昭疾趨快走,瞬至堂下,孫權疑惑道
敢問張公有何事要奏?
張昭聞言回復道:廬江太守李術,不遵少主之令,封閉四境,多納亡叛,北連曹操,似有所圖,臣請少主宜早謀之!
朱治此刻亦是起身上奏,“豫章、會稽數郡山越亦有異動,南方不穩,亦應早調兵馬,有所準備!
昔日孫策征伐江東,攻殺揚州刺史嚴象,加之廬江殘破,民生凋零,尚有廬江賊寇為禍四野,便命李術為廬江太守,鎮守北境。孫策在世時,李術尚且忠心耿耿,今孫策離世,李術終究是心有不服,圖謀反叛,想要據廬江自立了
南方豫章、會稽兩郡亦是紛亂又起,此時的江東可真謂內憂外患。
孫權深吸一口氣,如今的江東危機四伏,更需謹慎處理,如措施有所不當,唯恐牽一髮而動全身。所幸孫權尚可參悟前世的史書,心中並為十分慌亂。
孫權沉思片刻,向眾臣發問“今之局勢如此,諸君計將安出?”
張昭聞言,回復道:事有輕重緩急之分,禍有急促大小之辨,李術困守廬江,只求自保,不足為慮,今南方山越異動,危害甚大,還請少主早調兵馬,宜早謀划!
“張公,此言謬矣!”群臣啞言,定睛望去,只見老將程普出列,向孫權諫言
“廬江之地乃我江東北境大門,廬江若失,吳郡不穩,李術雖乃淺鄙之徒,不足為慮!然若以廬江降曹操或劉表將若何?眾人聽聞,亦是焦慮四起,孫權心中瞭然,這個時候的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擁有漢室正統之地位,無往而不勝;荊州劉表並不是三國演義描繪的守足之犬,而是荊襄雄主,虎踞荊襄,帶甲十萬,實力更在江東之上,若廬江被此二人得到,恐江東永無收復之日!
更何況!程普話音一轉,望向孫權,“李術乃備主小人,若此小人棄我江東仍不受懲誡,我江東之主的威嚴何在!山越之亂雖聲勢浩大,然其缺乏糧草,少主可遣一良將,堅壁清野,帶我大軍南下,必將攻破!
孫權心中讚歎,李術背棄江東,如若不受懲誡,自己這個江東之主的威名就盡失,世人就以為自己軟弱可棄;山越雖聲勢浩大,然糧草不足乃其缺點。對症下藥,方可無虞啊!
孫權望向張昭,心有所思,非張子布不如程將軍,其乃文人,能穩詔穩妥的何必冒險!
孫權起身而起,面向群臣道
程老將軍之言深得我心,李術小兒深受先君之恩澤,今我大兄屍骨未寒,無義小兒卻棄我江東,不誅殺此獠,何以慰我大兄在天之靈?不日我將親征廬江,壯我軍威!
群臣見孫權如此果決,也不好再勸。只能齊齊高喊
“我等謹遵少主之令!”
言罷,張昭重新上前,復問孫權道
“廬江之地,水系縱橫,征伐廬江,必有戰船!我江東水軍雖縱橫天下,然高樓大船皆在巴丘,毋有戰船,我江東水軍雖英武無雙,亦無用武之地啊!若調戰船,已過數旬,恐貽誤戰機!
群臣聽聞張昭所慮,同樣也是十分贊同,縱然江東水軍天下第一,但是沒有戰船,也是只能徒呼奈何了!
孫權正待向諸臣解釋,只見吳侯府外有一甲士飛奔下馬,高呼道
緊急軍情,攔我者死!
府邸眾人聞言,紛紛讓行,甲士直入外堂,在孫權面前屈膝下跪道
“建威中郎將周瑜、督軍中郎將徐琨
引兵入吳,已至城下!還請少主決斷!
群臣聞言,皆有慌亂,以為周瑜、徐琨二人已有二心
孫權聞言,不驚反喜,笑着對眾人說到
諸君,看來我江東的水戰猛士已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