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回上黨
在行刑之人全力以赴下,余熊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才結束了八十杖。
杖刑聽起來刑罰很輕的樣子,事實上杖刑是很重的一個刑罰,試想一下,木杖打在背上,十下二十下或許還能熬一下,三五十下就要傷筋動骨了,要是八十一百下,骨頭不知要斷幾根,能熬過去最少要在床上趴個一兩年,熬不過去就要掛在那裏了。
余熊此時叫都叫不出聲來,好在年輕氣旺,保住了半條性命,回去沒有趴個一兩年別想起來了。
輪到了余仁,余仁年紀大概五十上下。
這次行刑之人沒有像打余熊那樣全力以赴,留了一些餘力,饒是這樣,也打得余仁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沒有大半年的休養,無論如何都起不了床。
不過余仁還能哼哼唧唧着,說明氣還挺足。
目送余仁和余熊被家人抬走,王朝漢久久沒有離開,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見王朝漢在思考問題,任霜,里長等人沒有去打擾王朝漢,各自去處理善後。
“該回上黨了。”王朝漢長長舒了口氣,輕聲道。
上黨郡百姓整整十幾萬人,要他們搬遷到這裏不僅要做好前期工作,還要管理好各個方面的事情。
第一,要做好宣傳工作。都說故土難離,城裏人更加如此,比如現代生活在城市裏的人當然不會願意去農村生活,雖然有些人喜歡農村生活,那也只是少數人而已,而且就算是在農村生活了一段,大多數人還是回城市生活了。
第二,搬遷工作是非常的複雜,一二十萬人,拖家帶口的,而且城裏又有不少細作,一旦把信息反饋到胡人,胡人定會提前集結軍隊攻打上黨,上黨郡想不知不覺走人就沒那麼容易了,搞不好被拖在上黨郡城。
第三,做好安全防範工作。餓鬼太多,就會去搶食物,搶東西,需要一支防護力量,保護好老百姓生命財產安全。
第四,安頓工作。毒龍谷只是一塊無人開發的地,需要時間去建設。所以前期是最為困難的時期,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這期間必須要搭立一個臨時簡易住所,以應對酷寒的天氣。
第五,做好醫護工作。現在是春開季節,天氣還十分寒冷,搬遷過程一不小心就會感染上風寒,所以要有充足的藥材和郎中,還要做好消毒工作,人多密集最怕傳染病,所以要定期性消毒,讓病毒消除於無形中。
想到這裏,王朝漢頭那一個大,他知道這些工作必然要落到自己的便宜大哥郡丞李風伯身上,李郡丞這段估計忙得腳不沾地了。
“里長,此間事已了結,我和母親大人也該回上黨了。”王朝漢向里長請辭。
“王大人,這搬遷工作量太大,老夫恐怕有所不逮啊。”里長面露難色道。
王朝漢立刻給里長說了上述五點建議,里長把王朝漢的建議全部記錄下來,這才放下心來,只要一步步按照王朝漢所建議的做,需要改善時叫上長老和族長,必竟三個臭皮匠可以頂一個諸葛亮。
特別是顧遠山,王朝漢特意交代,讓里長多聽聽顧遠山的意見,這傢伙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還需要他出力。
顧遠山在神嶺村只是個私塾先生,平時和氣待人,凡是村裏有什麼黑白喜事以及祭祖活動,都是由顧遠山執筆墨,寫對聯,念祭文等等,很得村裡人尊重。
沒想到王朝漢這麼推崇顧遠山。
不過既然王朝漢這麼推崇顧遠山,趙里長也欣然接受。
“王大人,余家不想搬遷又該如何處置?”余家不搬遷,趙里長不知該如何處置。
“有些人要在找死的路上越走越遠,沒辦法,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由他們嘗一嘗胡人的變態吧,我們就祝他們好運吧。不過里長,你得安排一些人盯住村口,從目前來看,余仁很有可能要投奔胡人,所以一旦有人出了這村子立刻將他抓捕。這人很有可能是余仁的親信,是要給胡人通風報信的,抓捕之後進行審問,我想一定有收穫的。”王朝漢想了想道。
趙里長點了點頭,他知道余仁既然想留在神嶺村,只有通敵這一路徑可走,這關係到自己家族的安危,自然要重視起來。
王朝漢見趙里長重視起來也就不說什麼了,轉身叫住正要離開的羅羿開口問道:“羅羿,家裏雙親可好?”
“父母親早逝,阿麗也離我而去,如今就剩我一個人了。”羅羿眼色一暗,說道。
“那你可願意和我一起去上黨郡?”王朝漢早想將羅羿納入自己的麾下。
要在這世道有所作為,首先要有自己的班底,王朝漢目前最需要去物色人才,將人才納入班底。
“願意,當然願意!”羅羿大喜過望。
上黨郡羅羿去過幾次,每次看到上黨郡那高大的城牆不由的羨慕城裏人的生活,看到那一隊隊身穿鎧甲,手持兵器的巡邏士兵,心中就像螞蟻在爬,那就一個癢字。
如今有了這個機會,羅羿自然不會放過,況且眼前的小大人年紀雖小,卻是他長這麼大最佩服的人。
“好,你回去收拾一下,馬上和我一起回上黨。”王朝漢吩咐道。
“我的東西不多,只要回去拿幾件禦寒之物就可以了,剩下的叫我族人給我帶到毒龍谷即可。”羅羿急匆匆趕回家。
等到羅羿再次匯合之後,便和任霜三人啟程回上黨。
正如王朝漢所想的那樣,郡丞李風伯此時忙得腳不沾地,太守忙着處理軍營事務,無暇管理上黨民事,把上黨郡一切事務推給了李郡丞。
李郡丞一會兒在城內布公告示,揚言胡人不日要攻打上黨,一會在城內四處散播胡人要屠城的謠言,一會兒又要審理民冤訴訟等等,他恨不得把自己分開兩半來用。這會李郡丞忙得口乾舌燥,嗓子冒煙,坐下來剛喝了口茶,就看到郡尉匆匆走了進來,端起李郡丞喝過的茶,一口喝乾,“奶奶的,這些流民,整天鬧事。”
李郡丞似乎習慣了郡尉那種大大咧咧,粗礦的性格。
“哪個縣的?縣令呢?”李郡丞問道。
“縣令!這狗日的一聽上黨郡要被屠城,連夜帶着一幫家眷跑了。”郡尉氣沖沖道。
郡尉和郡丞是平級,拿現代地級市來說,郡丞相當於市高官秘書,郡尉相當於市公安廳廳長,一個處理民事,一個司法機關。
“跑了?他們往哪裏跑?跑的掉嗎?”李郡丞詫異道。
“往山裡跑了,這傢伙也是屬狐狸的,嗅覺敏銳,哪裏安全往哪裏跑。”郡尉道。
“看來要加強官員的監督了,要是手下跑光了,我們成光桿司令,恐怕什麼事都做不成了。”李郡丞嘆了一聲道。
“李大人啊,我現在手下已經全部派遣去鎮壓流民鬧事了,現在就是光桿一個了,拿什麼去監督官員啊!”郡尉哭喪着臉道。
“看來局面越來越難以控制了,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要是有賢弟在就好了,他的主意多,說不定能想出好法子來。”李郡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