絞肉機陣地
天色漸晚,如果在天黑前還沒進入陣地是很危險的,雙方全部進入防守狀態,一旦有異動,沒人會管你是誰,花生伺候。雙方都已經殺紅了眼,炮灰們時刻盯緊四周,生怕讓哪個不長眼的自己人給崩了。
“我聽前線的丘八們說,那些東洋蘿蔔就跟地溝里的黃鼠狼一樣,油得很,尤其是在晚上,突然竄出來咬你一口。”二少爺有些發怵。
“他們竄出來又不一定咬你,你又不是他們婆娘”到現在炮灰們還在罵罵咧咧。
“快到了,就在前面。”侯岳指着前面的陣地說道。
遠處依稀可以看見幾個人影,嘴中還叼着煙。
“你說這中央軍也跟個瘦猴似的,還沒槍高吶。”劉能是個賭徒,眼神較好。
侯岳瞅着也不太對,突然蹲下低喝到“他媽的槍上掛着刺刀呢,這幫土行孫似的丘八是日軍!”
“這群鎚子也不行啊,讓土行孫推到這裏來了,咱們還是回去吧。猴子倒是給個話。”
侯岳盯着前面的陣地向劉能問道“半截,幾個嘛?”
“四個,你要做?”
“勞資都被他們欺負了那麼多次了,四個不把他媽的做掉我不跟死老太監一樣沒種。”
“你罵小東洋為莫要把我帶進去。”老太監不滿道。“八國聯軍來的時候差點讓他們這幫土行孫挑了屁股。做了他們,砍了人頭帶回去給那個高官看看,就納了個投名狀了,省得被他那幫龜兒子拿鼻孔子看我們。”
二十二個腦袋跟壁虎似的在地上趴着,陣地上三個日軍在警戒,還有一個架起鋼盔在做飯。五十米,四十米,二十米……
其中一個日軍首先發現情況,將子彈直接上膛,向著炮灰們走去。
十五米,炮灰死,十五米之內,夠開幾槍,想都不要想,再不動手就徹底無了。
刺刀對刺刀,侯岳突然暴起,直取咽喉,事實證明喉嚨被刺破時嘴巴會張大,鮮血如瀑布流下,其餘人見狀也都頂了上去。
半截和雞頭拖着一個日軍,半截捂着嘴巴,雞頭扯下槍頭上的刺刀狂捅。
剩下一個拿槍的被其餘同僚撲倒,十來個人折騰了一會兒,也沒了生息。
幾個老流氓一腳踢翻了做飯的斥候,剛要下手,看了一眼斥候的臉卻也停了手,心裏估摸着這個斥候有多少歲,十八歲還是十七歲。
“是個小娃娃,哪個搞哇。”這小斥候也不叫,雙手舉着擋着臉,一臉驚恐。
“誒,地上躺了個活的。”侯岳聽着跟着幾人圍了過來。地上躺了個國軍的同僚,全身被血染紅了,全身是窟窿,卻沒有一處槍眼。
這是被活捉拿刀一刀一刀捅過,等着他血流干而死。這同僚睜着眼睛,看着侯岳眾人,沒有驚喜,只是看了看那個小斥候。
炮灰們順着他的目光,又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默認了什麼。老太監這時開腔了“這事還是我來吧。”
太監提着刀走向小斥候,嘴巴里還念叨着“你這猴娃娃肯定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不然咋個讓你來這個地方,說不定爹媽死得早,讓人騙到這來,猴娃娃莫怕,一下子就過去啦。”
太監捂住了斥候的眼睛,面部只留着一隻嘴巴張得老大,手中的刺刀也慢慢探進嘴中,小斥候突然一把抱住了太監,身體一陣顫抖,顫抖過後,雙手也直接落下。
在場還出氣的無不深吸一口,這刀捅得夠狠也很慢。
地上的也不看斥候,閉上了眼睛,嘴巴還在時有時無地動着,雞頭把耳朵湊近他的嘴巴,想聽清他的話,他的嘴巴動着動着……
然後他就死了。
“他最後說的莫子啊?”半截問着。
“是說張還是黃什麼芳來着。”雞頭說道。
“會不會是他婆娘,他敢情還有個媳婦妹妹什麼死前還有人念着。我老媽都入土好幾年嘍,不曉得我死的時候還有人沒得讓我下去訴苦。”
炮灰們埋了他,為了讓收屍的能找到還特意留了標記。炮灰們知道這是多此一舉。但至少有別於日軍斥候。
侯岳擺弄着新繳獲的三八步槍,給它裝上了自己那把生鏽的刺刀。
太監撿起掉在地上的煙,繼續抽了起來。其餘同僚幾乎將幾個斥候的屍體扒的一乾二淨。各自比對這斥候鞋子與腳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