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勿忘誓言
突然，山下傳來恐怖的是聲音，一隻黑熊憤怒地吼叫着，衝出茂密的樹林，向山下的士兵衝去……
十萬火急，都蘭一看，急了，慌忙在山上找了一塊大石頭，大喊，“四個侍衛幫我推下去。”
四個侍衛幫着都蘭一起用力把石塊兒推下山坡，黑熊的方向砸去。
黑熊聽到石頭在山坡上滾動的聲音，被徹底激怒了，飛速向山頂爬來，動作輕盈，上躥下跳……
所有侍衛和府兵都大驚失色，連紅雲都在不安地刨着地面兒……
“快，再找一塊大石頭扔下去，四人一組不要停，連續不斷往下扔。”
都蘭在旁邊從容不迫地指揮着，黑熊越來越近了，還有三十幾丈就要攀上山頂，都蘭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石塊兒不斷掉落下去，黑熊被砸到了前爪，也許，是連續不斷滾落的巨石下的陣勢太強，也許是黑熊受傷了，怕了，也許這一行人命不該絕。黑熊，從給養車上抓了一大袋青稞和兩塊兒干肉，躲進樹叢，不見了……
侍衛們歡呼雀躍，府兵也興高采烈，終於他們戰勝了恐怖的黑熊。
都蘭擦了擦汗涔涔的臉，口中嘟嘟囔囔道，“感謝佛祖保佑，嗯，阿彌陀佛！是長生天在幫着我們呀！”
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都蘭，你到底是在感謝佛祖保佑，還是在感謝長生天呢！”
笑她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師傅明綉，明繡的戲謔很有道理，都蘭也不辯解，回身凝望着師傅，似有驚訝之色。
明綉覺察出自己的失態，自責地想，最近自己怎麼了？總是輕易地就能笑出聲兒來，尤其是在都蘭面前，她低下頭，收回了笑容。
都莞爾一笑，哦，是的，像所有的吐谷渾人一樣，在從多神崇拜的薩滿教向佛教信仰的轉換過程中，人們關於宗教的生活語言往往都是自相矛盾的，都蘭也不例外。
都蘭並沒有受師傅的嘲弄的影響，在她的心目中，長生天就是自然萬物的神，吐谷渾人淳樸的思想里，自然萬物中的任何東西都是值得崇拜的，萬物都是有靈的，萬物的靈就是你就是人類的神。
“師傅，自然萬物都是我們的神靈，我尤其是要崇拜這棵幫了我們大忙的古樹，它有三圍合抱那麼粗，一定是這裏的樹神，翠兒，快把我的哈達拿來，我要獻給它。”
“郡主，哈達給您。”
都蘭鄭重地把哈達系在樹杈上，三叩九拜。吐谷渾侍衛也自動地跪地叩拜。
“各位，大家繼續努力，要快，馬上雲彩就來了，要下雨了。”都蘭在那裏催促着，侍衛們努力地往上拉拽着，不一會兒，十幾輛車已經被拽上山坡，還剩三四輛了。突然，一陣狂風吹來，樹木被狂風拚命地撕扯着，樹葉簌簌作響，灰塵飛起，瀰漫四周，幾滴細雨滴落下來……
“弟兄們，這時候我們必須一鼓作氣，否則，剩下幾輛怎麼辦？如果遇到敵人，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獨孤飛鴻從山下飛馬上來，帶領所有的大唐府兵和和吐谷渾侍衛替代了剛才拉拽着的人，替換了下去的侍衛可以休息了，不一會兒，大家齊心協力，把所有的車輛。都拉上了山頂。
獨孤飛鴻對都蘭的主意讚不絕口，“都蘭，你的主意真好，我們省了不少力氣，你首功一件吶。”
“哥哥謬讚了，我不過看到山上的樹木如此粗壯，山坡又這樣的陡峭，士兵們費儘力氣也無法把車輛推上來，才有了這個主意。”
“要是沒有這個主意，我們這些爬山的士兵，再把這些車輛推上來，現在再下山，每個人都會，腰膝酸軟，雙腿戰抖，還是妹妹的主意好啊！哥哥見識了妹妹的聰慧，怪不得曦皓那麼愛你，你將來一定是他的好幫手。”
哥哥的一席話說得都蘭愁思滿懷，如今，遙望故土，已經不見生我養我的吐谷渾，也再也看不到青梅竹馬的慕容曦皓，一時間，鄉情，親情，愛情，此刻齊集都蘭心頭，她感慨萬端！
曦皓哥哥，此刻，還珍愛着自己送他的瑟瑟珠嗎？他還記得讓自己一年後回來完婚的諾言嗎？倘若再有匈奴公主，回鶻公主，樓蘭公主，天竺公主，大唐的公主想要和他聯姻，他還會一如既往地拒絕嗎？哦，倒淌河已經不見了蹤影，日月山已經被重重山巒阻擋，阻礙重重，重重阻礙，心上人啊！別忘了我們的誓言，我會至死不渝地愛你。
都蘭迴轉身，俯瞰群山群峰，不遠處的秦州盡收眼底，好像在默默地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下雨了，下雨了！”侍衛們喊起來。
“快把蓑衣披上，明綉。”卓不汗永遠把明綉放在第一位，都蘭羨慕他們的深情，師傅心中的堅冰融化了嗎？
“趕快上車！”卓不汗在一旁默默地關心着關心着明綉，明綉開心的樣子。
“還看別人，自己都淋濕了。”哥哥責怪着把都蘭的蓑衣給她披上，“你這個主意真不錯！”飛鴻不斷讚揚着都蘭。
都蘭沒有回答，只是在側頸撓頭，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有話就說，都蘭。”
“沒什麼，我想知道，從秦州到長安還有多遠？長安很繁華嗎？有什麼好玩兒的東西啊？”
“真拿你沒辦法，滿腦子玩兒的心思，過兩天就到了，不就真相大白了？快去打打間，休息一下，雨後我們準備下山了。”
秦州已經在山腳下，炊煙裊裊，人來人往，街市繁華，如果不是因為事先知道了秦州的情況，都蘭還真以為自己到了仙境……
“下山需要多久？”
“兩個時辰。”
“我們要快馬加鞭了，在太陽落山以前下山，要不然非被黑熊舔了不可。”
“那還磨蹭什麼？快走吧！”
士兵們在不停地爭論不休，都蘭和飛鴻看看他們，嘴角兒掛着笑意，只要姜輝不來，我們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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