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輕功（下）

“我靠，我這是坐了多久了？”韓行健猛地跳起來，問道。

問過之後，才發現身邊沒人，他趕緊跑向小六子的屋子，一把推開門，卻見小六子打着哈欠，半躺在床上。

見韓行健衝進來，小六子才笑了笑，說道：“你可算結束了。我都已經吃完晚飯，劈完柴，又在外邊盯着你打坐打了好一會兒了。實在困了才回屋的。”說著，他伸手指了指桌上一份飯菜，道：“給你留着飯呢。”

韓行健感激地看了小六子一眼，顧不得道謝，也顧不得飯菜已經涼了，坐下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我說，你慢點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餓鬼投胎呢。”小六子調笑道。跟韓行健在一起待了久了，本來不善言辭的小六子也學會了不少俏皮話。

韓行健風掃殘葉般吃完東西之後，才抬起頭來說道：“少嘴貧了，我覺得我修行得可是相當有效果呢。”說罷，他伸了個懶腰道，“我覺得自己都能飛起來。”

“還說我嘴貧？你看看你自己。還飛起來？你飛一個我看看？”小六子不屑道。

“那可不行，你這屋裏有屋頂，遠遠達不到我能飛到的高度。”韓行健得意地說。

“你……”小六子終究有些較真。他索性從床上坐起來，開始穿衣服。

“你這是幹什麼？”韓行健奇道。

“走走走，出去看看你能飛多高。”小六子沒好氣地說。

“嗨，我說，你還當真了不成？”韓行健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當真了！”

“你舅當真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別跟我玩諧音梗！”說話間，小六子穿好了衣服和鞋子，拉着韓行健就往屋外走。到了屋外，他對韓行健說道：“來來來，飛一個我看看。”

“這……”韓行健無奈地看了看小六子。他哪知道怎麼飛？不過看這小六子一副較真的樣子。韓行健怕是每個交代也說不過去了。他想了想，對小六子說：“我以前也沒飛過。要不，我跳一個試試？”

“隨便你。”小六子雙手環抱在胸前，說道，“如果你跳起來沒我屋頂高。明天你就陪我一起劈柴好了。”

“可是這事兒跟我舅有什麼關係……”韓行健還想嘴貧一下，小六子卻是立刻說道：“趕緊跳一個！”

韓行健無奈，他嘗試着把儲於氣海的氣向腳底運氣，感覺差不多了，雙腿微微一彎曲，用力猛地一跳。

剎那間，韓行健覺得地球引力彷彿消失了一般，跳起來有三米高。別的不說，但絕對比小六子那間小屋子的屋頂高了。

這一下子，韓行健竟然有些傻眼，等身體開始下降，他還沒反應過來，結果落地時忘了卸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體內已有部分道氣能夠自然保護身體，不然這一下子怕是要摔得十天半個月起不來。

看到這一情景，小六子也有些驚得合不攏嘴。不僅僅是韓行健跳起來比他的屋頂高，還因為一些別的因素。要知道，道門修行，到一定層次，飛自然是能飛的，但是韓行健才修行了這所謂的“內功”才一個月，即便算上自他上山以後的總的修行時間也僅僅不到50天，怎麼可能就此飛起來？但是就他的常識來說，韓行健也不應該跳這麼高，難不成他真會飛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啊，御氣而飛，那需要相當高的境界才能做到。小六子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韓行健卻是有些興奮了，他站起身來，再次運氣，繼續上跳，

這次更加誇張，他一下子跳起來有四米左右。好在這次身體下落時，他做好了卸力的準備。雖然落地時有些踉蹌，但是總算沒有摔的太難看。

“你……你這是……你是怎麼做到的？”小六子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就類似於武俠小說里所說的輕功吧？”韓行健興奮地說道。

小六子無奈地搖搖頭，在他看來，韓行健簡直是對武道中毒太深，把太公拳法完全當成修行武功的敲門磚了。自己把修行太公拳法的經驗告訴此人，居然無意間培養出一個武道中人不成？唉！看來自己還真是夠失敗的，不僅在這龍虎山上沒人收自己為徒，自己帶出來的“徒弟”居然還成了這樣。小六子一時間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略帶沮喪語氣地對韓行健說道：“算你矇混過關，跳得夠高了。現在這麼晚，你還是趕緊去睡覺吧。”說完，小六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韓行健卻是興奮地睡不着了，他回到自己的住處，繼續吸氣、運氣、起跳，再為自己跳得夠高而愈加興奮。隨後，他又試着往遠處跳，結果不出所料，他的跳遠能力也大大增加。再接下來，他嘗試跳上自己的屋頂，再跳下來。跳下時，他模仿自己看過的武俠劇中那些高手使用輕功時擺出的手勢——那些在他看來足夠酷的造型，彷彿自己真的在用輕功似的。但是在他內心深處，他覺得自己遠比武俠劇里的高手們更厲害——因為，那些武俠高手中終究是依靠吊威亞才能夠飛來飛去的，自己確實真的能夠“飛”起來了。

待到東方開始發白，韓行健也愈發感覺到自己的疲憊了。不管怎麼說，體內儲存的氣也是在消耗中的，他現在也不可能真如永動機一般不知疲倦。能夠做到這些，也實屬不易了。

好在，韓行健自己心裏也明白，自己所謂的“飛”也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飛。類似飛機那樣能夠飛上個幾千公里遠他自己也不敢想像。真要說憑藉自己的能力而飛，或許像天師和掌門那樣的絕頂高手才能做得到吧。所以……自己學的也只能算是輕功，還不算是飛——不管在小六子眼裏，自己做的這些是什麼。但是在韓行健自己看來，自己無疑已經掌握了一門高明的輕功。現在嘛，自己要不要索性給這輕功起個名字呢？

他抬起頭來，開始思考，自己的內功——雖然在小六子看來，那應該是道氣——已經定名為“問鼎”了，這輕功嘛，索性就叫“逐鹿”好了。歷史上，“逐鹿”本就與“問鼎”有着類似的意思。而且“逐鹿”二字單就字面理解，也包含了能夠追逐奔跑中的鹿的意思，與輕功飛奔跳躍的特徵也算相合。想到這裏，他的嘴角不禁浮出了笑意。

現在距離法真開始講課，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韓行健計劃着趕緊去睡一會兒，-補個覺。至於早飯嘛……索性忽略掉得了。畢竟一頓不吃也不會餓死。

聽課的時候，韓行健多多少少也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他除了昨晚在小六子面前炫耀一番之外，也沒有高調到想在所有道士面前都去炫耀一番。不然，自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表演飛來飛去的樣子，豈不如同馬戲團的小丑一般。

也幸好他沒有心存炫耀之意，不然此舉會在眾道士眼中形成軒然大波的。畢竟，對於修道人士來說，太公拳法只是協助煉體境界的道士不斷精進、以期儘快破境的。鮮少有人像韓行健這般，懷着嚮往武道的心去修鍊太公拳法，結果竟掌握了一門不倫不類的輕功——至少在許多道士眼中，頂多屬於武道中一門的輕功實在是擺不上枱面的，甚至整個武道都擺不上枱面。

當然，如果真有人誤以為韓行健這所謂的輕功真的是“飛”，那可就麻煩大了。事實上，有些地方他想得不錯，道行高深的道士確實能夠飛——不管是御劍而飛還是御氣而飛。但是，畢竟大多數道士們對輕功是不甚了解的，萬一真有人把他這“輕功”誤判為“御氣而飛”，那可能就要在內心重新評判他的境界了——這對於一個即將接受別人挑戰的新人來說，可未必是什麼好事。

韓行健卻是沒想這麼多，他心裏估算着，自己已經從太公拳法和小六子的指點中，學會了“垂鉤”、“問鼎”、“逐鹿”三招。看來，這太公拳法還真是聚寶盆，小六子也簡直是自己的貴人。那麼以後，自己還能不能學會一些其他的招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