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萬靈城之夜(下)
“嗨。”
突然有人從後面出現，朝零洵打了聲招呼。
“呃……”金髮少年差點喊出聲來，畢竟他還是容易害怕的類型。
“你誰啊？突然來我的房間幹什麼？”他對到來的紫發女子滿是抱怨，就算看到她佩戴的代表聖靈守衛身份的徽章。
“哦，沒事。就是請你們幫我找回筱寰，就是剛才你們見到的那隻幽幻怪，它是我的幻獸。”
“這孩子有點耐不住寂寞，也怪我這幾天沒帶它去玩，現在它自己跑了。所以，拜託啦。”女子雙手合十，一臉真誠地道。
零洵被嚇得語無倫次起來：“那麼這就是你隨便進我房間的理由？超能系能力者也不是這樣隨意出現嚇人的啊！”
“哎呀別在意這種細節了，怎麼說我也是負責考核的成員。只要你幫我找回了幻獸，我就當你過關了。你不考慮一下？”女子說道。
“我還是沒法幫一個私闖民宅的人……”說是這麼說的，但零洵決定還是幫她了。
“話說幻御師親自去找幻獸不是更有效率嗎，為什麼要找我？”
“沒辦法。”女子攤了攤手。
“筱寰跟我鬧脾氣了就會自己偷跑，我去找它可能還不理我呢，因此我只能找人幫忙了。”
“正巧它似乎對你們感興趣，你們去找它也會輕鬆一點。”
……使勁編吧。
零洵滿臉黑線地答應下來，與光耀一人一獸開始尋找幽幻怪。
路上
零洵：「呵，這分明就在耍我們。要說幻御師還控制不住自己的幻獸，打死我都不相信。」
光耀有些費解：「那你還幫她幹什麼？」
「既然她說了只要找回她的幻獸就算我們通過了，怎麼說也要把握這個機會吧。」
「行吧。」
「講真的，雖說第二輪考核更多的是靠考官們自己決定怎麼考核參賽者，但不得不說，自由發揮這方面聖靈守衛比我們想的都要放飛自我……」
至於吃驚零洵肯定沒有的，因為幾天下來習慣了。
幾分鐘后，零洵和光耀發現了前方的幽幻怪。就算是神出鬼沒的幽幻怪，單靠它自己也逃脫不了他們的搜索。
光系靈術釋放，金色飛龍化為一道光束衝出。
“它就在前面，我先趕過去。”
“我很快跟上。”
等到零洵趕往交戰地點時，光耀和幽幻怪的戰鬥已經開始了一會。
這時的幽幻怪體型變大了許多，小巧的雙手被一對碩長的雙臂取而代之，兇猛的表情不再表現為之前那種人畜無害。
幽幻怪——一次靈轉形態
只見幽幻怪筱寰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而後逐漸透明，彷彿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從周圍慢慢抹去。
超能系靈術——潛影形藏
鬼影一般的身影不斷飄過，若隱若現。凄厲的聲響就像惡鬼的嚎叫，一切看上去就像真正的孤魂野鬼在此遊盪。
靈術‘鬼泣鳴朧’干擾着零洵的精神感知，也在限制着光耀的靈力輸出。儘管如此，金髮少年還是鎖定了目標。
“來了！”四枚紫色光球從不同方向突然出現，早有準備的光耀聽從零洵的指令，金色雙翼由於光靈力的注入無比耀眼。
一對光翼收攏中央，接着向兩側揮出，兩道狹長的光斬將四顆光球一刀兩斷，粉粉化為紫色氣團泯滅。
光系靈術——迅光斬
一擊未成的幽幻怪顯現身形，
超能系靈力的驅使下召喚了四個一模一樣的分身。
在零洵和光耀的感知中五個幽幻怪的氣息相差無幾，讓他們一時間分不出它們當中誰是本尊。
五個幽靈狀的幻獸一齊衝出，好似張牙舞爪地撲向零洵和光耀。
而當光耀的靈術打在它們身上的時候都奇異地穿了過去，並且被吸收了似的憑空消失。
“攻擊，被吞噬了？”感受到自己使出的每一個靈術都如泥牛入海一樣消磨殆盡，光耀不禁皺眉。
超能系的戰鬥方式一向是這種變幻莫測的風格，這也是一直都是令對手頭疼的點。
“這是‘影之殤盪’，釋放的特殊靈體在承受範圍內會化解對方的一切攻擊。要是沒有攻擊到本體，再猛烈的攻勢也是白費力氣。”零洵解釋道。
光影交錯，光耀使出的每一個光系靈術無一不是光彩奪目，華麗之中也不缺少那種恐怖的力量。但卻奈何不了這些如同幽靈一般的存在。
被吞噬的靈術彷彿遁入虛空了無蹤影，又如浪花消散在廣闊的海洋上，泛不起一絲漣漪。
而幽幻怪在抵消攻擊的同時不斷嘗試着靠近光耀，瀰漫在它身上的紫色光芒明滅不定。金色飛龍不得不加大靈力輸出阻止，不然不小心接了什麼靈術更加麻煩。
漸漸地，光耀由於消耗開始氣喘吁吁起來，釋放了攻擊也不再有先前的勢頭。或許是終於抓到了機會，零洵飛快地下達指令。
“眩光牢籠！”
光耀會意靈力催動，兩個金光法陣出現在其中一個靈體的腳下和頭上，一上一下將它包圍。
兩個光陣同時光暈噴涌而出，形成一層緻密的屏障將靈體與外界分隔開來。
然而下一秒，蒼白的靈體就化作點點的紫色光點溢散。
毫無疑問，這只是一個分身。而這時候的本尊，已經繞到了光耀的背後！
幽幻怪發出有些驚悚奇怪的笑聲，顯然對於光耀的失手滿是喜悅，而此時的光耀完全沒有發覺身後的它。
就在它的靈術將要釋放，以為自己要偷襲成功時，對上的卻是轉過身來的光耀，充滿威懾之力的雙眸注視着自己。
即便處在虛化狀態，幽幻怪也能感受到那實質的威壓正摧殘着它的戰意。
震耳欲聾的龍鳴讓幽幻怪直接現出原形，龍之怒吼的震懾讓其身體僵硬地愣在原地。接下來面對的就是一道巨大的光柱，身形在一片金光中被吞沒。
天芒審判！
倒在地上的幽幻怪難以置信的看着朝它走來的光耀和零洵，它沒法相信自己會被發現。
感覺到幽幻怪異樣的神情，零洵說道：“也不是一開始就找到你，就是動手的時候察覺到了而已。”
雖說幽幻怪已經是一次靈轉的形態了，但零洵怎麼說也是幻御師，有魂識連接的光耀比起單一個體強太多了。
直到現在，光耀甚至還沒使出全力就擊敗了幽幻怪。
“好了，玩也玩夠了，跟我們回去吧，你主人還在擔心你。”
【呃啊，不要！】幽幻怪用自己的語言嬌喝一聲，隨後就躺在地上打滾，就像一個小孩子在撒潑一樣。
儘管它也已經有幾十歲了，按幻獸的標準它也確實還是個小女孩，畢竟普通的幻獸壽命幾百年往上都才算年紀大的。
“……”一時間零洵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喂！你磨蹭什麼啊！”光耀恨鐵不成鋼地一爪拍在零洵的後腦勺。
“行了！我知道了。”等到零洵終於下定決心將幽幻怪帶回去的時候，凄厲的一聲慘叫讓他和光耀不禁捂住了耳朵，刺眼的白光彷彿將整個世界都渲染成一片蒼茫。
……
“該死，讓它跑了！”光耀回過神來的時候，幽幻怪已經趁機逃離了，再無蹤跡。
“先別著急。它戰鬥的消耗本就不小，就算強行逃脫也不會走太遠。”
精神力的感應下，即便感受不到幽幻怪的氣息和靈力——擅長隱藏自己也是超能系幻獸的拿手絕活。
零洵仍舊準確鎖定了一個方向，帶着光耀追擊幽幻怪。
“這邊。”
漸漸地，零洵光耀距離幽幻怪越來越近。可他們以為找到目標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蹲在角落裏的小女孩。
扎着兩條小辮的女孩白髮白裙，哭泣的樣子楚楚可憐。
“怎麼是個小丫頭？”
“噓，小聲一點。”零洵示意光耀。他半蹲身體，輕聲詢問小女孩。
“小妹妹，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啊？”
“爸爸媽媽都不陪我玩，我討厭他們。”說著，小女孩又哭了起來。
“誒誒，你別哭啊。”哭聲不止的小女孩讓零洵頓時不知所措起來，在組織着語言想着怎麼安撫她的情緒。
“要不然，我陪你玩怎麼樣？”
“玩？”聽到這裏，小女孩似乎有一絲感興趣，止住了哭腔。
“嗯，哥哥陪你玩。”零洵點頭。
“好吧，只要哥哥陪我玩，那我就乖乖回家。”小女孩伸出小手指。
“說好了哦，一言為定。”零洵與她拉勾。
……
“哥哥，那我們來捉迷藏吧。過一會再來找我哦，不許偷看。”
在零洵蒙住眼的時候，在空無一人的昏暗小巷中已經看不到小女孩的身影。
小白，她說這是自己的名字。
而這樣一直進行的你找我藏的遊戲中，光耀有點煩躁了。因為無論是他們誰來躲還是藏，最後的贏家都是這個叫小白的女孩。
這讓本就不太情願的它更加沒耐心。
哇——小白突然從拐角出現大叫一聲，對着零洵做了一個鬼臉。
這一舉動把少年嚇得後退幾步險些失神，心有餘悸地揉了揉胸口。
“哥哥你好好笑啊！”小白開懷大笑起來。估計是玩膩了，她拉了拉零洵的衣角。
“哥哥，我們不玩捉迷藏了。聽說凱霍街那邊舉辦什麼靈術比賽，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小白，天已經晚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表面看上去臉帶微笑，事實上零洵的心裏話是——你還沒玩夠啊……
“現在還早呢。我先去啦，在不快點我就不等哥哥了！”小白一溜煙的就跑了，蹦蹦跳跳的滿是激動。
……
光耀終於是忍不住了。“零洵，你不把她送回去在這陪她過家家？！”
“沒意思，你自己玩吧。”光耀沒好氣地回到封靈石內。
“人家不想走你難道還能強迫她不是？”說著零洵已經追上去了。
“雖然是這樣說，但照顧她的那家人還真的挺心累的應該是。”
——啊嘁，不知在哪的紫發女子打了個噴嚏。
“誰說我壞話了？不過都這個點了，估計筱寰已經被抓到了。”
凱霍街上，最早是幾名參賽者跟聖靈守衛率先交戰，後來動靜越來越大，相當數量的參賽者聞聲趕來。
以及未入睡的居民也越來越多湧向這裏，燈火通明，喧囂的氣氛甚至更盛白天。
“還有誰來！打贏我們就算通過考核了。”一個聖靈守衛大聲叫嚷。
很快就有參賽者應戰。“來，怕什麼！我跟你打。”
“好！”場邊的觀眾一片附和。
戰鬥如火如荼地進行，靈術光影交錯、一招一式來回，好不熱鬧。
這時小白和零洵剛剛趕到，白髮女孩當即就激動地指了指流光溢彩的禁制領域屏障。
“哥哥，快看！幾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哥哥在打架呢。”
“嗯。”她還真有精神——看向興緻盎然的小白，零洵感嘆道。
現在怎麼說也是凌晨兩點了。
「我看你也挺精神的。」金色封靈石內的光耀吐槽。
「我還通宵過，這才一兩點算啥？」熬夜能手零洵表示毫無壓力。
「隨便你吧，我困了。」
“好香啊～”附近攤位飄來一陣燒烤的香味，但小白邁出第一步后停了下來，兩眼期待地看着金髮少年。
這種表情零洵已經了解了。他道：“好吧，我去買點東西我們一起吃吧。”
“好耶！”小白興奮地撲到零洵懷裏抱了他一下。
因為燒烤攤坐滿人了，所以零洵只能站着等待了。而一聽到要買食物，光耀一下就鑽了出來。
零洵噗嗤一聲：“你不是說困了嗎？”
“我餓了，起來吃點什麼不過分吧？”光耀雙爪環胸。
……“啊是是是。”
過了一會後，取走熱烘烘的食物后零洵又買了幾瓶飲料，兩人一獸就這樣吃着燒烤，看着壯觀的靈術對決。
……
心滿意足地拍了拍鼓起來的小肚子，小白笑呵呵地道：“謝謝零洵哥哥，我今天很開心。”
零洵：“哦，所以要不要回去呢，筱寰？”
“啊，你，哥哥在說什麼啊？”‘小白’退了幾步，神情慌張。
“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是幽幻怪偽裝的啊？好了，玩也玩夠了，該送你回去了。”事到如今零洵也不再表演了。
他召喚出光耀，戰力全開的狀態下三兩下將幽幻怪筱寰制服。
【啊呃，我還以為已經騙到你了呢。】重新變回初始形態的筱寰深深感到了挫敗。
“你可別太小看我們了。”零洵一手把被光線鎖鏈綁住的幽幻怪從背後提起。
“我一開始不拆穿你是想讓你高興一點，不然我怕你的主人說我欺負你。”
“喏，你的主人接你回去了。”他把筱寰遞給了過來的女聖靈守衛。
“我還以為你早就帶它回來了。”紫發女子笑着接回幻獸。
“謝啦。”
“不客氣。”零洵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翻了個白眼。
“畢竟我還是讓它好吃好喝的回你這裏的，反正它以為有個冤大頭陪它嬉戲打鬧，玩下來應該心情挺好。”
“好啦。”女子正色道。“反正你的表現不錯，這次就算你通過了。”
“……”這次零洵乾脆扭過頭去。“我該不該知道這是你特意針對我的考核？”
“沒辦法，我境界太差，不被你們考核方特別關照不行啊。”
“哎呀別這麼說嘛。”女子不以為然地甩甩手。
“你的精神力還有幻獸本身實力都很強，不然也憑你們兩個也抓不住筱寰。”
“但是你作為幻御師的境界跟不上，看得出來也只是你們契約的時間不長罷了，等到魂靈指數提上來了境界自然高。”
“這次雖說是我讓筱寰故意離開來考驗你們，不過筱寰說，跟你們玩的很開心哦。”
“筱寰，去謝謝他們吧。”
說罷，嘴角上揚的白色幽靈就衝到了零洵身上蹭了蹭，虛實相融的奇特觸感是零洵沒有感受過的。
【謝謝零洵，還有小金龍。】
送別了筱寰和它主人後，零洵也還沒走。這個點他也不想睡了，乾脆看一下比賽吧。
在人群中他還看到了意外的幾個人，正是丁樂等眾多同伴。
“你們怎麼也來了？都快兩點半了。”零洵問。
碧琦瑤：“我半夜隨便往外面看看，就看到了這裏舉辦着聖靈守衛和參賽者的公開對決。我也就來看看。”
“接着順便打了一場，贏了，在萬靈城我就放輕鬆了。”
“那你們呢？”零洵面向丁樂還有藍千燁兄妹。
“我們都是被那些聖靈守衛進房間吵醒的，然後就接着進行考驗。雖然最後是我們通過了。”
丁樂滿臉無奈地道，為什麼聖靈守衛還會私闖民宅啊！
“那你又怎麼回事，也碰到聖靈守衛了？”
“我要說我去抓鬼了你們信嗎？”
“唉，倒也沒什麼，只是幫某個聖靈守衛找自己那個擅自出逃的幻獸就過關了。”
“但考驗能不能別大晚上的這樣玩啊……是不是我們不要休息啊……”零洵表示無語了。
“不過千燁，你們兩個也來看這熱鬧？”
藍千燁失笑：“這有什麼？也挺有趣的不是嗎？”
“那也是。”
看着激情四射的比賽場，又抬頭仰望黑夜籠罩的天穹，繁星點點、皎月懸空。
——看來今晚睡不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