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萬靈城之夜(上)
現在，距離第二輪考核結束還有七天。
在翻越了寒凜雪山後，進度極快的零洵六人已經臨近邊境，而路上遇到的聖靈守衛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地就應付過去了。
這時夜晚來臨，穹空濛上了一層漆黑的天幕，唯有點點星光點綴，皎潔的銀月綻放光芒。
“前面就是萬靈城了，我們找地方歇息一晚吧。”順着零洵指着的方向，眾人走向前方坐落的城市。
萬靈城說是一座城，其實也只是大一點的城鎮罷了，真要相比面積和人口都遠不如他們這幾天路經的內地都市。
畢竟這裏已經距離邊境不遠，越靠近邊境的城市越容易受到來自於黑邪靈的襲擊，所以城市的規模會隨之不斷減小。
而之所以叫萬靈城，是由於此地盛產鬼魂的傳說。
根據古代的記載，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死去之人的魂魄會在夜半子時重臨人世，據說是因為他們有無法忘卻的事物。
這一天也就是赫赫有名的‘鬼節’，而萬靈城也就是這一節日的起源地。
“誒，你們知道萬靈城的鬼節嗎？”碧琦瑤好奇地問。
“因為知道要經過這裏，所以這幾天有了解過。”藍千燁道。
“畢竟我和雪揚是從碧森城域過來的，聖煉城域這邊的節日都還沒體驗過呢。”
四大城域最早是相互割據的四個國家，現在說是聯合的四國也不為過。
雖說是聖靈協會統一管轄，但是每個城域都保持着一定的自主權，而本地的生活習慣相較以前也都沒有什麼改變。
因此在不同城域之間過節的習俗都是不一樣的。
“雖然我也沒去過，不過鬼節聽着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可惜就是來的不巧，現在還沒到鬼節開放的時間。”碧琦瑤顯得有些遺憾。
“好啦，我們進去吧。”
……
眾人很快就找到了借宿的旅館，因為還要趕路，早早就各自去休息了。
零洵等人都紛紛進入冥想狀態過夜，對他們這些修鍊者來說這是可以代替睡眠的方式。
此時夜色漸濃，熄滅的燈火讓整座萬靈城都在深夜中沉寂，唯有部分亮光依舊閃爍，這些是還未入睡人們的夜生活。
而在這唯一的不平靜中，涌動的靈力驚動了冥想中的夜羽皓。
……
一家燒烤攤內，幾個相碰的酒杯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明天就出發了，今晚哥幾個好好喝一杯！”一人爽朗地笑道。
“好！”
“好！”
“敬大哥！”
剩餘幾人都是附和一聲。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們的興緻越發高漲，桌上的食物很快一掃而空。
“老闆，菜怎麼還沒上啊？”一人朝店內喊道。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不對勁，你們看周圍。”那個被叫做大哥的橙發青年及時提醒其他人。
只見周圍的座位突然空無一人，就連店內的夥計都彷彿消失不見。四人能感覺到的只有吹拂的晚風，那微小的聲音似乎隨時會戛然而止。
靜謐的夜色在此時變得幽暗，猶如無盡黑夜在逐漸吞噬他們的軀殼。一聲不響之下，四人感覺到的只有死寂一般的寂寥。
頓時，四人突然在不同方向出現，他們噴涌而出的靈力化為一張漸漸擴張的光幕，並朝着身旁同伴釋放的屏障匯聚，然後彼此交融。
光幕的絢麗色彩看上去光怪陸離，
變幻莫測。
在兩個戰靈師以及驅靈師的驅使下，一個半徑足有五十米的巨大圓形光罩以他們四人為支點，將橙發青年同他的夥伴都包圍在內。
秘術——禁制領域
這是一種常見的術法，在索蘭聯邦里舉辦的靈術對決上用於隔絕比賽場內和場外，避免戰鬥產生的靈力波動所帶來的破壞以及誤傷觀眾。
禁制領域可以由幻御師施展，有足夠的靈力支撐也可以使用機器釋放。
“這麼晚還在外面吃宵夜，要不要我們來助助興？”幾個人從外面穿過禁制領域，為首的一人道。
“啊，怎麼又是你們……”一看到是這幾天都會碰到的對手，四人裏面的黑髮青年對於聖靈守衛也有了厭倦感。
“別這麼掃興嘛，這個點還不睡就起來活動活動唄。”
其中一個聖靈守衛一聲令下后，渾身金色羽毛，身上靈力如雷電繚繞的大鳥離弦之箭一般衝出，率先發動了攻擊。
雷系幻獸——雷羽雀
雷羽雀就像劃過天空的一道雷光，但這招速度極快的‘雷霆突襲’被橙發青年召出的長劍抵擋。
來到了這裏的幻御師可都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少說也是經過了聖靈守衛重重阻攔才站在這裏的精英，所以這試探性的一招根本沒給四人帶來什麼壓力。
其餘的人都相繼出手，展開一場四對四的混戰。
至於禁制領域外可就熱鬧多了。不少沒睡着的居民紛紛被動靜吸引，探頭探腦地看着窗外的對決。
方才那些按要求暫時離開的顧客也重新回到燒烤攤的位置，並且來光顧的人越來越多——當然是因為這場決鬥了。
老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做生意的大好時機，連忙大聲吆喝招攬客人。
“喔喔喔！”
“幹得漂亮！”
所有的觀眾隨着光罩里交火的八人轉移目光，目不轉睛地盯着一招一式的靈術。對平常人來說，這種超凡能力的對決無疑是一場視覺盛宴。
喧鬧的氛圍讓周圍儼然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決鬥場，此起彼伏的喝彩聲久久未能停歇。
“……”觀戰的夜羽皓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你們聖靈守衛都這麼隨心所欲的？”他對身旁站着的一個聖靈守衛道。
“哎呀，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聖靈守衛也是人，偶爾也要找點樂子的。”那人笑了笑。
單從外貌上他看起來也就比夜羽皓年長一些，並且也有悟神四階的實力，天賦也算不錯。
但即使作為考核方的一員，他也沒有想要對夜羽皓出手的念頭。
剛才夜羽皓來的時候他們碰了個照面，只是氣勢的交鋒他就知道夜羽皓不是很好對付的傢伙。
該考核的還是要考官出手，可是夜羽皓的氣息給他帶來的壓迫實在太強了，此等強悍的實力還跟他打什麼啊？讓他的幾個同伴來也一樣吃虧。
略作思考之後他決定算這個少年通過了，反正是別人強又不是我在放水。
事實上他這樣做也正常，因為第二輪考核看中的還是個人實力。
雖說只要到達黑月要塞就算通過第二輪考核，但是那些實力較弱的人還是會被重點關注的，哪怕有團隊協作的存在。
也就不會有那些渾水摸魚的菜鳥。
像夜羽皓一樣悟神巔峰的幻御師，第二輪考核就差不多像走個過場。
而丁樂等人悟神四階的實力也算出眾，在所有參賽者中都是位居前列的，考核對他們來說問題也不大。
至於只有悟神一階的零洵……他可以說是受到格外照顧了。
若不是他強大的精神力以及光耀的特殊屬性，讓這對搭檔能夠跟悟神二階甚至悟神三階初期的對手抗衡，早被聖靈協會押着走不了都有可能。
“再說了這可不算聚眾鬥毆，反正都要跟那幾個參賽者打的，讓還沒睡覺的大家高興高興怎麼了？就當是餘興節目吧。”那人補充道。
每家每戶都安着隔音玻璃，外加禁制領域的保護，所以大晚上也沒有存在擾民的現象，反倒是沒睡覺的居民熱情捧場。
靈術對決是索蘭聯邦的一大賽事，跟體育項目一樣作為一種競技賽事的地位，不過是更加受關注的程度。
現在可相當於是免費的觀賽機會，通常看這類比賽可是要錢的，因此很多人都想來湊這個熱鬧。
“……你自己看吧。”夜羽皓看了兩眼后離開了。
“什麼呀，這就走了。”那年輕的聖靈守衛撓了撓頭，直呼這個冷漠的少年真沒意思。
可零洵這邊則經受了‘別開生面’的考驗。
——
“咚——咚”零洵察覺到了突然響起的敲門聲，但他此時繃緊了神經。
因為他沒有感應到絲毫生物的氣息，唯有淡淡的靈力波動告訴着少年，門外有一個神秘的存在。
詭秘而奇幻，這是超能系靈力的特點。來者是超能系的幻獸或者靈術師——零洵很快做出了判斷。
“咚——咚”詭異得像鬼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連光耀也坐不住了，從封靈石內出來。
“什麼鬼啊，我感覺到沒人在啊？”
下一秒，一個蒼白的身影就撲到了零洵臉上，猝不及防的他嚇到連忙後退。
那是一隻身體蒼白的幽靈，看樣子像是一個一端被拉長的氣球一般，如同空洞的眼眸和嘴巴正對着零洵和光耀做出笑嘻嘻的表情。
見金髮少年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這個罪魁禍首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直到它漂浮在半空的身體穿過了牆壁，它走了后，那回蕩耳邊的空靈迴響才終於停止。
“這什麼東西啊？”事出突然，光耀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那是‘幽幻怪’，超能系幻獸。它的身體介於虛實之間，並且擅長幻化、隱匿能力。”零洵回答道。
“不過為什麼幽幻怪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又是誰家的幻獸跑出來了……”
肩膀傳來的一股力打斷了零洵的思緒，下一刻他條件反射地猛然顫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