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騎士』之試煉(二)

第4章 『騎士』之試煉(二)

他的成長對於在這座金碧輝煌的殿堂住的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這是一場艱苦鏖戰,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要讓他在這裏能不昧着良心說話,不在這裏暴虐天物的時候,是他在工作的時候。

莫格挪威,與萊茵哈魯特的戰鬥只是上午的休閑時間,而現在,從中午一直到深夜,都是他的工作時間,就比如現在——已經進入了工作模式的他。

【——喲,小哥,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被萊茵哈魯特要求穿上金黃的禮服。紅色的眼瞳,以及一笑便會露出來的虎牙是魅力所在,而現在正坐在會客室的椅子上,對着她的僕人——莫皺了皺眉。

【嘖,事先聲明一下,我叫莫,不要再叫我小哥了,比起哥哥,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別人叫我莫君】

從訓練場上出來,換上傭人專有的西裝(因為是劍聖家,有點奢侈也不過的吧)

需要打掃的房間,從早上一直堆積到現在,所以才這麼火急火燎的趕忙着。

而對於菲魯特大人,莫的想法就是萊茵哈魯特把她撿了回來后,接受了王都的王選昭開會後,就理所應當的坐在了這裏。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男僕長,那就是身強力壯的羅姆爺,合著莫只是在這裏完成些精密的小雜活了。

而羅姆爺之所以能生活在這裏,也多虧了莫和菲魯特的嘴炮。

【我喜歡叫你什麼就叫什麼,這個是我的權利。】

不過要說真心話的話,菲魯特還是很抵觸住在這裏的,尤其是參加那個王選。

但以現狀的接觸難易度以及自身的心情為優先的話,其結果就是現在的場面。

對於她來說,這裏的世界實在是太錯綜複雜了。有着一個拚命想要保護她的騎士,還有一些對她虎視眈眈的政客們,以及,眼前這個言語無法形容的男僕。

【哎呀,算了算了,畢竟是要必須再經歷一次的事件吧。】

察覺到菲魯特的眼神,莫加緊步伐,快速的掃着明明已經非常『乾淨』的會客大廳。

【——蛤?你又在說什麼?】

必、必須要經歷的事件嗎?雖然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身為一個男僕每天都要做的事吧?

儘管聲音處處透露疑問,但那只是離理解太過遙遠,而面對他有條不紊又充滿混亂的語言,幾乎是每天都在發生。

【我當然沒有這種奇怪的了,我可是一名正人君子,一名騎士啊】

突如其來的自誇,讓菲魯特目瞪口呆。

【小哥,終於成為騎士了,幾個月前的宏偉願望,終於實現了呀?】

【那當然,今天上午我可是突破了萊茵哈魯特的試煉,成功的抓住了他的左手。在當時啊——】

誇大自己的話戛然而止,突如其來的痛感讓莫閉上嘴巴,這是從腹部傳來的,讓人倒吞一口涼氣的痛感。

只有現在看來,就像一個不良少女。

【——痛痛痛,你幹嘛呀?】

而罪魁禍首菲魯特,則拿下了踢在莫腹部上的有力雙腳,輕笑的解釋道。

【當然是替小哥你高興啊,這麼難以完成的事,我本以為你要一年後才能成功呀】

【一、一年後嗎?你對我的期待,可是太差了呀。】

【畢竟每天看你被萊茵哈魯特暴打,每次都是差點死翹翹的,卻還要繼續明天和今天的工作,很讓人難以理解呀】

【怎麼可以說是暴打呢?我可是——哎呀,

算了,反正我現在已經通過了試煉,菲魯特大人,別再說下去了,好嗎?】

用力搔抓頭髮的莫煩惱、痛苦地回應菲魯特的見縫插針。

只不過現在這種歡樂的快樂時光,可能就是自己想要的異世界生活了吧?

但還是無可避免的,無法逃避的想起了這個世界所熟悉的人。

就當要繼續傷感下去的時候,又一陣熟悉的痛感襲來。

而是下這一暴行的菲魯特有些不爽,畢竟莫剛剛走神了好一會兒,沒有理睬她的疑問。

【喂!小哥啊,怎麼又愣神了呢?】

【菲魯特大人,您以後能別這樣打招呼嗎?是真的痛啊!】

【我想怎麼打招呼是我的權利吧?不過身體素質這麼差的你,居然能打得過那個萊茵哈魯特,這點我怎麼都不可能相信啊?】

【這麼說,還是不相信我嗎?那來決鬥吧!】

氣氛被一下子拉大,在這看似玩笑般的劍拔弩張中,莫把掃把插在側身褲腰帶中,看樣子是一個滑稽的騎士,在放着他的劍吧。

——咔嚓

【哼哼,我現在可是騎士啊,騎士,騎士,說幾遍都不夠吧?騎士,騎士!太棒了!】

兩人都被逗笑了,可能這就是每天要經歷的橋段吧,而且就某種意義上來說,看起來的確像是兄妹,一模一樣的笑容,除了頭髮。

可這時,一陣沉悶的響聲響起,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外,是從白光中出現的一位騎士——

萊茵哈魯特,和一個有着一頭色澤黯淡的白髮。身上穿着質地優良的禮服,佩戴着不至流於庸俗的裝飾品。年齡約五十左右。容姿散發出精明能幹的氛圍。

他自然的沐浴着二人的目光,然後徑直走向了會客室中間的椅子坐了下來。

萊茵哈魯特趕緊給莫打了個眼神,這是兩人的暗號,是客人來了去砌茶的暗號。

相反,如果換作是平常的話,莫肯定會靜悄悄的邁出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間,然後去往茶室沏茶,只不過現在——

莫動作浮誇的拿起來放在旁邊架子上的四杯茶具,並放在桌上,熱滾滾的還冒着些許熱氣,就色澤來說,應該是上品的好茶吧。

迫於現在壓抑的氣氛和將要說出來的嚴肅事,萊茵哈魯特並不能馬上讚揚莫的這種『先知』,而是同菲魯特大人一起坐在了白髮男子的旁邊。

【呼,我們現在的形式很不妙啊,菲魯特大人——】

白髮男子皺着眉頭,緩緩的嘆了口氣,然後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張海報,展開在桌子上。

這份意料之外的情報來源於在王都的告示版上,張貼在全國上下的【王位選拔站】上取下的。

而上面不知為何只有四位。可莫卻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放在中間的是頗為帥氣的艾米莉亞。

看着嶄新的海報,應該是最新版,剛剛不久才出的吧?

【——現在我們的陣營是王都內最差的呀,艾米莉亞陣營已經將讓這個世界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魔女教的大罪司教『怠惰』討伐了】

【『怠惰』嗎?】

【那個艾米莉亞嗎?不過,這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

對於艾米莉亞陣容討伐了怠惰這件事,莫還是不免有些疑惑。

在印象中,討伐怠惰這件事是昴與其他陣營的人一起完成的呀。

而在現實中,在菲魯特大人口中得知一些情報,是關於王選候補人的情報,但是,從來沒有關於與其它陣營一起成功將討伐怠惰的這一公告出現。

這次事件,不約而同的事件,看起來就是艾米莉亞陣營一個人做的,足以彰顯出她獨特的,可以擔任國家大事的風采。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過去開始,先被菜月昴追殺,然後稀里糊塗的在萊茵哈魯特這裏打工,鍛煉成為騎士。

異世界故事不應該是這樣展開的吧?

〔這真是失禮了。敝人是阿爾法·貝爾。以後我們就認識了。——莫格·挪威殿下。」

不同於年齡的柔和聲線,白髮男子抬頭望向有些失了神的莫格,可能他也是打聽了許久,知道了這裏有一位工作能幹,立志成為一名騎士的騎士吧。

〔喂!小哥!怎麼老是發獃呀?貝爾先生可是向你問出了很多問題呢!〕

〔啊,抱歉抱歉,剛才確實有些走神了,需要我做什麼嗎?〕

面對主人和客人的追責,莫卻沒有表現對陌生人般的恐懼與畏縮,甚至可以說,連絲毫的警戒線都沒有拉起。

〔如果你是怎麼認識我的呀?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呀?〕

終於問出了苦惱很久的問題,如果這是一位劍聖家族的親戚,那為什麼要叫阿爾法呢?

雖然不太懂異世界人取名的規律,不過還是能摸得着門路,只有一點點罷了。

對此,貝爾老先生只好矯情的反抗着。

〔畢竟這位可是菲魯特陣營出了名的敢於萊茵哈魯特對抗的人,還成功的通過了他的試煉,這麼出名,我可不會忘記啊,傭人殿下〕

〔原來是這樣嗎?消息可真靈通啊,明明上午才剛擊敗過的呀。〕

況且之前一直叫我傭人先生,儘是嘲諷的話,只不過這一次居然叫起了自己殿下,這個異世界,可真奇怪呀。

在這裏也不得不感嘆一下這些人的情報網如此發達,就算用魔法器,也不會對於陣營外的人,朋友,幾個小時,這麼快吧?

順帶一提,基本上這裏人手一件類似鏡子的魔法器,那就是可以通訊的東西。

〔那麼,貝爾先生,關於這次艾米莉亞陣營成功討伐『怠惰』之事,有什麼想法嗎?〕

在窒息的透不過氣,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萊茵哈魯特則是用微笑打破了這場無聲的戰爭。

〔雖然我們也小有成就——只不過是萊茵哈魯特先生代替菲魯特陣營,討伐了橫衝直撞進入王都的白鯨〕

貝爾老先生搖了搖頭。

〔但是,萊茵哈魯特是隸屬於騎士團的,所以那次的事情很多人都認為是騎士團的功勞,關於騎士團的獎賞其實並不屬於菲魯特。〕

〔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向賢人會的大家說明情況的。〕

面對貝爾老先生的疑惑,萊茵哈魯特則是表明自己的立場——始終堅信自己是菲魯特陣營的一員,所以自己所完成的討伐,即使不上報,也就可以默認為是為菲魯特大人所做的事。

只不過現在莫臉上卻充滿了詫異的神情。

〔白,白鯨?、這怎麼可能會進入王都里的呀?不,不是在弗琉蓋爾大樹旁與、與?〕

——與庫珥修陣營對抗的嗎?這是原本想要說的話,但現在卻怎麼也回想不出來了。

〔啊,這是我的疏忽,小哥。過去了那麼久,還是沒有跟你說清楚是什麼情況啊。〕

隨後,菲魯特大人嘆了口氣,擺着手說著那一天的情形——

〔就像是一瞬間發生的,王都立刻被一股濃霧籠罩住了,在街道上,商業房區中,全都是被霧氣吞噬了的,發了狂的,接受了白鯨精神攻擊的人們〕

〔所以能作戰的人很少,雖然賢人會緊急發動的警報,但還是傷亡慘重,不過好在的是,魔女教並沒有出現,所以很多人都認為這只是這隻魔獸的一次發狂行為。〕

菲魯特咽了咽口水,還是繼續說道。

〔但,這隻魔獸是有目的性的進入王都,而它的目標就是,我們這裏。〕

明明有很多的岔路口,即使在天上也分不清方向,卻還是清楚的奔向菲魯特戰營的宅邸處。

就像是提前已經預訂好的,那裏好像有令白鯨高興的事情,所以才會馬不停蹄的奔向那裏。

〔魔女教『怠惰』的出動,加上前不久的白鯨戰,讓人們的覺得這是一場陰謀,但好在事情都完美解決了,也證實了它們並沒有什麼關係。〕

的確『怠惰』的目的是艾米莉亞陣營,這點是知道的,但是『白鯨』目的是我們菲魯特大人這裏,這是萬萬不能理解的。

所以白鯨是為了挑戰萊茵哈魯特,才來的嗎?不可能的吧?——

看來這裏真的不是自己所熟知的世界啊。

莫舔濕乾枯的嘴唇,繼續發問道。

〔那白鯨是怎麼解決的呀?難道還是萊茵哈魯特大人是在熟睡的我們面前,一刀斬殺了白鯨嗎?〕

〔有一件事是說對了——〕

只贊同了半件事情,紅髮青年就好像是再次聆聽悲傷的故事,萊茵哈魯特則是抬頭望向天花板,眼神中再次浮現了關於那件事的回憶。

〔那怎麼說?〕

〔當時我也正好在那裏巡邏,本來我也是可以衝上去為保護人群而戰鬥的,但是〕

萊茵哈魯特的話漸漸傷感,不過他還是咽了下去,繼續發聲道。

〔那裏的確比我先到的人有很多,這種飛在天上的龐然大物衛兵是不敢貿然衝上去的,但是,尤里烏斯,我看見他了,被白鯨吞了下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情報,對於自己是始料不及的,不過既然是保護人民的騎士團們,這種事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不是指有理無私這種以身殉職的事情,而是指他的騎士道精神。

所以自己才那麼想要成為騎士啊。

〔雖然我很快的沖了上去,將白鯨斬殺,但我還是忽略了一點,它龐大的身軀壓死了下面很多無辜的居民。〕

對於萊茵哈魯特自己而言,自己可能辜負了『劍聖』這一稱號,間接害死了許多居民。

對於自己是遙不可及的,對於他人更是觸碰都觸碰不了的神物。

〔這也不應該怪你,萊茵哈魯特先生,畢竟如果沒有你,整個王都可能就要陷入終焉了〕

對於紅髮騎士的自責,貝爾老先生則是讓他重新拾起自己的職責。

即為重拾自信,保護今後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那麼話歸正題,我們接下來需要去做點什麼事才能趕超那些陣營呢?〕

首先是對於怠惰的功勞,在艾米莉亞那裏,而討伐白鯨的戰績又不能歸自己所有,其他陣營做出的佳績可比這多了。

如果再不做對於國家,世界的一些拯救的事,也不會受到王都人們的愛戴的,不會投出那關鍵的一票。

〔我認為可以討伐多兔呀,有萊茵哈魯特先生在的話那麼——〕

——既然是能把白鯨一擊秒了的人,那麼,掌握了多兔的位置以及規模的情節,這件事會很輕鬆的完成吧?

但是他這想法很快被掐滅了,這是因為紅色火焰在抗拒他。

〔不,這點搞錯了,我這個幾個月都要去參加會議,所以不能陪你們一起去了。〕

〔啊,真是可惜啊,那這個想法先擱置在一邊吧。〕

〔那麼——〕

儘管萊茵哈魯特先生不行,那麼這裏還有一個被他認定為能擁有進入近衛騎士團資質人的人,那就是莫。

白髮老先生扭頭看向莫,可他早已不在,靜悄悄的走了。

原來面對着三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莫的確也有些不耐煩的聽不下去了,默默的走開了,好像一直沒有他存在。而身後的三人還在討論着該如何將菲魯特大人發揚光大。

收穫了這一些重要情報,有些激動,有些傷感,又有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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