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神明還是機器？
“跑便跑了吧，他此行露了叛徒的底，我有了理由讓法師協會加大通緝追查力度，諒他也不敢再冒頭。”法琴對尼爾森昨夜出現在村外、但一群法師都沒能抓住他的消息略感不滿，面色冷硬地對兩個孩子道，“最近要做的事情越來越多，實在騰不出手去抓這隻小老鼠，好在你們身邊的護衛力量和素質都已經十分充足，想來安全無虞。”
“不是已經把惡魔的第一次入侵擊退了嗎，難道第二次又已經開始了？”洛伊聽得滿臉疑惑。
“燃燒軍團不是你們想像中簡簡單單的一支軍隊，它是集合了半個宇宙惡魔外加好幾個世界僕從勢力的跨星域集團公司，對這個小世界而言，它的力量可以近似視為‘無窮無盡’，對抗它就像是在阻攔上漲的海水——你不可能把海水全消滅掉，只能把它堵在堤壩的外面。首輪防禦戰的勝利，相當於把幾個明面上被海浪衝破的開口給堵上了，但一來海水沒有消失，二來，堤壩被海水滲入但沒有決堤的隱形風險不僅未被排除反倒還有所增多……”
“所以，父親母親是在忙着排除這些風險？”羅德擔憂地問道。
“是的，燃燒軍團第一輪進攻帶有很明顯的試探性質，有名有姓的高階指揮官一個都沒過來——當然，也可能是過不來。但接下來，他們至少有兩種方案可選：一是不斷入侵和我們打車輪戰耗盡這個世界的戰爭潛力；二是聯絡已經滲透進來的惡魔探子，外加諸如尼爾森這般被發展出來的內奸策應，進行充足的準備后發起第二輪同時也是最後一輪的總攻式作戰……而以敵人擁有的資源，他們甚至有能力兩個方案同步推進。作為守護者，我必須得確保敵人無論選擇哪條路都有相應對策，這可沒嘴上說說這麼輕鬆。”
姐弟倆互望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濃濃的憂慮之色：他們那夜在界限山叢林中遇到的那隻……強大到他們聯手外加兩三百精銳士兵都沒法對付的惡魔指揮官，在父親眼中居然只是無名無姓的小嘍啰？
“好了，不提這些你們幫不上忙的事了，洛伊，這兩天感覺怎麼樣，頭痛還有發作嗎？”
“偶有發作，已經好多了。”洛伊溫柔乖巧地回答，可不敢在老爹面前耍什麼長姐派頭，“您收到我們的傳訊了嗎——關於光明教會，以及羅德施展了神術的事？”
“收到了，這正是我們接下來要談的。”法琴點點頭，讚許地看向羅德，“首先表揚一下這小子，總算幹了點正事。因為我進入這個世界時正逢魔力枯竭期、神明與這個世界的溝通中斷了的原因，還真沒想起來去研究下教會和神術，更別提發現神話之力用於施展神術會有奇效這檔子事了。在收到你們的消息后，我抽空前往了教會的總部，與教皇面談一番、消耗微不足道的一點神話之力為通訊能量后，得以和他們信奉的主進行直接溝通。”
然後呢？
姐弟倆都緊盯着父親。
“結果我發現，與我溝通的這位神明表現得像是一個AI……啊對，你們不知道AI是什麼，那可以理解為一個‘有應答系統的構裝體’。他只能在一個設定好的範圍內回答我的問題，當我要求讓他的設定者或者真身來和我說話時，他的回答是，我沒有權限和資格。再問他權限和資格是什麼，他又說他也沒權限和資格知道。”
“所以，連父親您都沒法獲取到足夠訊息？”洛伊眼中警惕大起。
“不，這個AI比普通的構裝體應答機要複雜高級許多，除了表現得有些呆外，基本上是有問必答——當然，提出這些問題基本都要支付神話之力為代價才能得到回答，幸而價格很便宜，所以我花了一下午時間，把能問的問題問了個遍。首先告訴你們一個最重要的結論，得出它的過程很複雜，所以只說結果：從教義、神術性質和溝通內容來看，這位神大體屬於守序善良或守序中立陣營，基本可以信任和放心與之合作；其次，這位神明的真身或者說意識在外出或休眠，負責收攏信仰之力併發放神術的是他留下的這套應答規則，而我們體內所蘊含的神話之力對神明而言是一種比較稀缺和渴望的資源，比普通信徒能提供的信仰力要珍貴好幾個檔次。”
“這套神術應答系統沒有權力浮動兌換比率或者說改變價格，這意味着洛伊建議的“議價”這個環節並不存在。他會根據我們提供神話之力的多寡公道地還以神術或其它形式的報償，老客戶可以適量賒賬、用不完的也能記賬存起來，沒有被私吞和貪污之憂。最後，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距離神界太過遙遠偏僻還是什麼的原因，經過系列測試，我確定這位神沒有能力向這個世界投送強過我和你們母親的力量，所以，神術這一發現對你們而言意義和價值很巨大，但對我和你們母親而言就只能算是錦上添花……”
“那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我們可以放心地使用神術，無需擔心負面後果？”
“目前已知的所有訊息都指向這個結論，但我依然建議你們謹慎使用——除了神術本身不是自己的力量並不可靠這一理由外，還得考慮到：既然神話之力對神明而言是珍貴稀有的重要資源，那這位暫時離開、休眠了的神明回歸或蘇醒後會不會覬覦我們體內的神話之力？就算守序中立和善良的神明不會強取豪奪，又怎麼保證頻繁用神話之力換取強大神術的情況不被邪神混亂神們察覺並猜出端倪呢？”
法琴最終一攤手：“所以我強烈建議——或者乾脆作為一個父親的希望和要求好了：只要不是非神術無法解決的困難或危局，都不要使用這種他人的力量。”
見一對兒女都認真嚴肅地點了頭，他才接著說下一件事。
“在結束與光明神的溝通后，教皇又挽留我進行了一番會談。教會將宣佈羅德是光明神新的選民，並派出幾名神殿騎士來協助你們，到時候羅德要認可這一點……當然，不需要你們做任何事，你只要繼續追捕惡魔和異界生物，然後宣佈這是光明神的旨意就行。教會得到了他們心心念念的神明代言人，而我們又能得到教會毫無保留的全力支持，這是一場雙贏。至少，比我用威懾力強迫教會完成指令要好得多。既然神明在這個世界確實能投射力量，那讓一個守序中立以上的神明來佔據優勢，總好過群魔亂舞……當然，相對的，我也已經要求教會不許再以任何形式參與正攵氵台，專心當他們神的僕人。”
“所以，在帝國和安泰利簽訂的和平條約里，可以把驅逐教會這一條去掉了？”
被洛伊這麼一提醒，羅德才想起來，自己還是帝國派來安泰利的談判團代表，因為惡魔入侵爆發的突然，兩國間此時仍然只是臨時停戰狀態，條約談好了仍未正式簽訂——他可是此事的責任人。
“確實。”法琴點頭讚許，老實講他都被女兒的思維跳躍之快驚到了，關鍵是這姑娘還跳得超准，“好了，今天還有最後一件事——洛伊，你現在能使用神話之力了嗎？”
“上次被綁架遇險，因禍得福，我現在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神話之力的存在了，不過暫時還沒實際使用過。”
“那夠了——除了神話之力外，我其實還有一項天賦能力，它的神奇程度遠不足神話之力，但威能和可靠性卻毫不遜色。你們作為我的孩子，我本來在等你們誰能自發覺醒，但既然直到今天都沒有，那我就稍稍拔苗助長一次。”他大手一揮，“走，到院子裏去，我來展示，你們只管看，然後嘗試用神話之力複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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