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傀儡少女
“呼……傑拉爾，你找到半靈族的小公主了嗎？”安撫好兩人的慕茲精疲力盡，趴在桌子上向坐在桌子最右邊的龍族族長搭話。
“沒有。”傑拉爾閉着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
“誒，你不是解決了那隻死屍……”慕茲有些難以置信，沒有完成目標他就這麼回來了？
“那隻死屍確實不太正常，但他的實力絕對不足以重創古恩……而且，小公主的蹤跡在森林深處消失了。”
傑拉爾察覺到異常，有一大一小兩處腳印，是那傢伙在協助她嗎？可是足跡已有多日，那時候他還在妖族聖殿，難道除了那隻死屍和半靈族的人，還有別的勢力參與嗎。
愈是這麼想，傑拉爾愈是察覺到事情的不妙，要趕快，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
“那是自然，如果沒有自己人礙事，不出一回合我就能把他打趴下！”聽到認可自己的話語，雖然不太爽快，但古恩還是添了一嘴。
“我可沒在誇獎你。”傑拉爾果然還是看不慣這隻蠢狼，習慣性地回了一句。
“喂！”
嗵！會議大廳的門被狠狠踹開。
“傑拉爾！呵呵，原來在這兒。能給個解釋嗎，我們在那黑不溜秋、臭烘烘的地方找得焦頭爛額，你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坐在這兒休息！”破門而入的黑藍族族長古茲伊卡高高揚起長腿，一見到傑拉爾便全力指責這個領事人。
“說得這麼有理有據，怕不是通過埋伏在龍族裏的卧底得知我的動向，然後專程過來監視的吧。”傑拉爾直起身子，眼神不善地鎖住了眼前的女人。
古茲伊卡嘖了一聲，抱着膀子坐了下來，沉默不語。這傢伙一眼洞穿了她的小九九，還毫不留情地揭開，雖然各族之間互相穿插間諜已成習慣，但像傑拉爾這樣對待叛徒一律貫徹心狠手辣的族長還是少數。
傑拉爾的眼神一點點變得冰冷無情，毫無忌憚地向古茲伊卡釋放着殺氣。
身為一族族長的古茲伊卡有些膽怯——他難不成真要在這裏動手？！
以前的傑拉爾發現叛徒會直接大發雷霆，肅清反叛者，現在這種無聲的冰冷視線，只令她感到渾身發寒，短短數日，感覺他變得更加棘手了！
“傑拉爾，古茲伊卡，兩個人都把氣息收一收，吶，好歹是在聖殿，不要真的打起來呀，哈哈……”慕茲眼見形勢不妙，連忙勸架，那隻死狼，這種時候就只知道看戲！慕茲感覺比她一條魚關禁閉還要累，少了一隻鬼鬥嘴，她就完全淪為了勸架的老好人。
“無妨，不久我會召集其餘族長，小公主突然失去蹤跡，那隻半靈族的老東西肯定知道什麼，現在殺一隻小貓，既少一個競爭者，又能有效地樹立威信，利大於弊。”傑拉爾身上的氣息不減分毫，反而愈加凜冽。
“哼！什麼利大於弊，你怕不是已經奪得力量，趁着會議的機會，一舉解決我們吧！誰能不知道你的野心！”古茲伊卡準備好撤退，她就沒對傑拉爾抱有好的幻想，也從未把他看作妖族的同伴，這個追求絕對力量的男人到底在計劃什麼，她根本不敢想像。
“有什麼問題嗎？追求力量本就沒有任何錯誤，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奪得一席之地，才能不像過去一樣任人擺佈。”傑拉爾望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古茲伊卡，眼中的輕蔑愈發明顯。
想起往事，傑拉爾感受不到任何波動，或許是時間掩埋了恩仇吧。
即便如此，力量仍是他一生的追求，
巔峰的時期的他尚且只能摸得着那老東西的後背，他不能任由戰力失衡的妖族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妖族族長終究不是那些魔王和超越者的對手，只有切實地握在手中的力量才能使他安心。
——
“你讓我‘逃跑’了，是吧。就算被炸的粉身碎骨，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誰允許你這麼做了，我可沒這麼求過你！”拖拽着“虛席”執政官飛快遠離三位勇者的少女在停下的瞬間就被對方按倒在地上，他冷靜地闡述事實，話里行間不帶一點感激之情，充斥着對少女的不滿。
帝國的少女身穿緊身的黑色特工服，按理來說她的力氣要遠遠的大過身材小巧的執政官。但她被那雙眼睛注視着，金色的流光閃耀着的強有力的情感在不知不覺中感染了她，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但她似乎察覺到自己的錯誤。
“對，對不起……長官，我打攪了您的戰鬥。”
“你在看着誰呢，”啪，他的右手重重地打在她的臉上，將她因心虛撇開的視線掰正回來，抓住她的下巴，迫使少女與他對視。
“你應該知道，沒有人能騙的了我。”他的眼睛閃着幽幽的金光，分明已經看清了她的內心。
少女嗚嗯了一聲，難不成真的又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真的有能看透一切的人嗎？
她的眼中噙着淚水，悲傷於冰一樣的臉上顯現，“你，怎麼能夠知道呢？作弊一樣的，太狡猾了……”
年幼時，她失去了本該屬於執行傀儡一絲表情的面具，冰冷的心裝上了不該擁有的感情。
在執行傀儡統一訓練的基地里，她四處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另一個和她一樣的人，她覺得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或許該稱之為小孩子特殊的驕傲吧。她很享受這種特殊的感覺，機智的隱藏自己真正的面目，像是扮裝遊戲一樣。
但小孩子總是相當容易玩膩，她再次萌發尋找夥伴的想法，終於有一天，她找到了。
面對不喜歡的飯菜的男孩子，他的臉出現了一點點扭曲，而女孩的猜測也沒有錯——他和她一樣。找到同伴的他們欣喜若狂，兩人歡心的交流着自己的小秘密，把對方當作無聊枯燥的訓練生活中唯一的堅持。
但即便如此，小小的自尊心似乎是因為被現實背叛，不滿的她在男孩面前陰差陽錯地抱怨：“嗯哼，我原本還以為就我一個是這樣的呢，那為什麼其他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呢？”
或許是為了滿足女孩的期待，又或許只是因為單純的好奇，小男孩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向著管理的大人們問話，就沒有然後了。
大概一個夜晚后，再次見到好友的她望着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機械一般冰冷的臉龐時，她哭了，但她又不敢大聲，血腥的氣味在口腔里躥動，被恐懼和悲傷席捲的感情在內心翻湧，如機械般按部就班運轉的男孩很快從她的視野中離開，她再次淪落為孤身一人。
女孩深知是自己害了別人，她再也不能接受這般驕傲的自己，被壓抑的靈魂苦苦呻吟着，直至今日……
“是我的錯……對不起，長官，我的膽怯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忤逆了自己的內心，”少女的臉上流着一連串淚水，聲音變得嗓啞軟糯，但眼睛裏卻顯露出難得的神采“是一味逃避順從的屬下讓您丟臉了！”
“不見，我得去和那粉毛算賬，布下這麼大的法陣，當我瞎嗎，竟然還敢拒絕我的……”發泄完的他不再跟少女糾纏，起身準備原路返回。
少女趕忙拉住他的衣袖，“那個……”
“又怎麼了？”他可沒這麼多耐性，眼神里滿是對少女的不屑。
“能請您教教我嗎…我，我已經記不清了。”
“什麼？”
少女似乎終於清楚自己的渴望是什麼了，她將臉湊到對方的臉上，“我想要成為和您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