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一十七

卻說謝寧。

謝寧望着武田左衛門開車遠去，鬆了一口氣，心理他不會回來了，如果剛才他真要殺自己，自己真的是沒還手之力。

他抱着終結者回到老鼠洞，他將終結者放在洞口，自己進入，見到還是一動不動打坐着的詩詩。

思睜開眼睛說道：“你進墮落之城了？”

謝寧說道：“是進去給你拿子彈，你看！得回了一整箱！足足兩百五十發！”他從納物戒指中拿出了那箱手槍子彈。

思說道：“為了這二百發子彈，你把你的槍弄丟了，值得嗎？”

謝寧笑道：“身外之物，沒什麼值不值的，回頭再找一把重新再擦。你看，內丹我還有五顆，再擦一把也不是難事。”

思說道：“這五顆內丹的級別太低。”

謝寧說道：“總會有好的，只要你的槍還在，獵殺高品質的內丹不是難事。”

思望着謝寧良久，問道：“你見到它了？”

謝寧知道詩詩說的是誰，於是回答道：“見到了！它不殺我。它要求我帶你回到殭屍城，在五年內！否則它會出來追殺我們！她說殭屍城困不住她……，如果她說的是真的，你真要把異教法典吃了。”

思不理謝寧的玩笑，她問道：“這是為什麼？”

謝寧回答：“通關！和玩遊戲一樣。通關就是……離開這世界的出路在殭屍城中！它要求我們能出去。還有，它也要求所有人能出去，它要我把能出去的消息告訴所有人。它要讓人們在殭屍城中通關離開。”

思冷笑，說道：“所有人？說得輕巧！誰能出得去？你們不過在城市的邊緣就被殭屍攆得狗竄，誰能沖得到最裏面？”

謝寧說道：“往下水道走怎樣？”

思說道：“你認為它不會在下水道布下重兵？它現在是什麼樣？”

謝寧說道：“接近人類了，它不再哭泣，她找漂亮衣服穿，頭髮也梳整齊了，她的手……她的爪子在不伸出來的時候和正常人無異……哦！對了！它說它也叫思！它說，如果五年內你不進殭屍城，你將失去聖女的資格，它就當上什麼什麼的聖女，你們是聖女？”

思先是嘆一口氣，展了展雙腳，活動一下，然後端坐，左肘摁在左腿上，右手撐在右膝上，身子微左傾，斜着眼對謝寧說道：“聖女？是的！寧靜星的女王都是聖女！它不叫思，它叫撕。它哭泣，是它記得我們全族被屠的事，它放不下仇恨。沒誰能放下！！！我也放不下！！但我是女王！！我更是要帶我的兄弟離開這裏！回到我們的寧靜星球！這才是首要的。仇報！是的！我不在這破世界實施報復！我要報復，當選在完美的地球世界！只要我能回來！要讓你們的安穩星球充滿血腥！我要讓你們每個一個人類都深深地陷入絕望！我以聖女的名義起誓！我說到做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以六親不認的坐姿，以冷冰冰的語氣這樣說道。

謝寧嚇一跳，說道：“你不會是在說笑吧？”

思說道：“女王從不說笑！如果你也能離開，我向你保證！我來的時候會去先見你！我要讓你知道你們地球文明將毀滅！就象現在一樣！我會帶來其它星球的爬蟲類來！我讓它們在你們的安定地球上玩封神遊戲！而我！主宰一切。”

謝寧心裏一股寒氣升起。

思問道：“是不是害怕了？怕，你可以殺了我，現在是你唯一的機會。”說著嘿嘿冷笑。

謝寧笑了一下，

說道：“不！你不會！你一定是在說笑，你只是說說而已，詩詩不會做那種事。就算……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也是將來的事。將來，誰知道會怎樣？目前，我們還有五年時間。”

思改變坐姿，說道：“傻，我會做！別用你那理所當然的想法來看我！我是女王！不是你想的詩詩！沒有五年，我們三天時間都沒有！那個殺手回去了！他的老闆安德烈會派來其他的人！和我在一起，你走不出一百公里地。”

謝寧說道：“那我們的動作要快了！你現在怎麼樣？能不能走？”

思說道：“能，但走不快。”

謝寧說道：“能走就好，我把終結者找到了，他還活着。你能修復他嗎？你說過的，魔法無所不能！”

思說道：“你還有這心思管那個機械人！嘿！傻子！”

謝寧說道：“不拋棄隊友是我的原則。你也說過他能自我修練，要是他修復了，那不是一個好幫手嗎？”

思說道：“說的不錯，試試看吧。”說著站了起來。

謝寧想去扶她，她卻甩開了謝寧的手，向外走去。

謝寧在後說道：“我幫你把衝鋒的子彈裝好！”說著一手拿起地上的衝鋒槍，一手提着裝一箱的兩百五十發子彈，跟了出來。

在洞外，思將終結者擺正，終結者的斷裂處嚴重撕裂變形，就算有電焊，也不見得能焊接上。再說了，多條的電線及數據線如毛髮，全都損了絕緣體，怎麼接？思不管那些，凝神調動了魔力，只見她手掌撫在終結者金屬斷裂處，那鈦合金屬在變形，自行的溶合在一起。

謝寧見了驚異：“你還能操控金屬？”

思說道：“原力無所不能！跟你說多少次了，你總在問這些無聊的問題。”

謝寧又說道：“你的級別顯示沒有了！”

思說道：“那是異教法典給人開的玩笑。我不一般人，我是聖女！我不想讓它顯，它就不會顯！”

謝寧又問：“你怎麼知道那條線接那條線？”他見終結者體內的電線及數據線在輕微舞動，它們自行的尋找對象對接，而且連絕緣都在溶合。

思說道：“知道對接的不是我！是它！它自己在為自己修復！我只是給它能量而已。把你身上的內丹全部拿來！”

謝寧將五顆內丹遞給思，思接了再運用魔力將內丹溶入到終結者的電池組中，然後站起看着躺在地上的終結者。

謝寧問道：“成了？”

思不答。

謝寧又問道：“到底修好沒有？”話剛落，地上的終結者動了一下，雙眼閃爍一下，亮了起來，跟着上輕微的齒輪咬合聲，他手腳並用的慢慢站了起來，頭上顯示的級別是15級。

謝寧不由大聲歡呼。

終結者站起來后，伸手奪下了謝寧肩上的斯太爾衝鋒槍交到思面前。

思搖不接，說道：“給他！我們走吧。”說著轉身向北走去。

謝寧跟上一步，大聲問道：“我們去哪？”

思不答，繼續向前走。

終結者則轉身伸手一阻，僵硬的機械聲說道：“是我們走，不包括你。”這次他說的是漢語。

謝寧一呆，馬上大聲問道：“為什麼？詩詩，這是為什麼？”

思頭也不回的回答：“安德烈要殺的人是你和柳生麻子，不是我！離你遠些，我更安全！”

終結者將衝鋒槍塞到謝寧懷中，轉身隨思走了。

思和終結者走的速度不快，謝寧卻不敢追，望着他倆遠去。

謝寧感覺天地間暗了下來，一種想哭的感覺。過了很久，他將衝鋒背在肩上，遠遠的跟上，遠遠的看着詩詩。當終結者和詩詩回頭時，他馬上趴在草叢裏，等他們不再回頭時，他又跳起來遠遠跟上……

他不知自己要去哪，見到了詩詩，彷彿找到生活目標。她雖不是人類，她卻是一個末世導師。這個導師也許不合格，但沒有更好的了！她不說謊話，不做作，也沒有陰謀詭計！但要近她，卻很難，很難……。

前面行的終結者對思說道：“那個男人還一直跟着我們。”

思說道：“隨他罷，他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終結者問道：“那你呢？”

思不答，過一會兒才說道：“我找到了回家的路，卻過不了門檻。異教法典利用我的能量打開了一條通向外面的路，但我卻過不去。”

終結者說道：“是那個殭屍女巫嗎？”

思說道：“是，它帶走了我大部分能量，也是通向外面通道的守衛神。不打敗它，我過不去，沒人能過去。進墮落之城的人越多，它的能量就越大。而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五年內我要是還不能通過那個通道，它將取代我成為1867924代聖女，而我則要交出這副軀體成為虛幻的魔元神。”

終結者沒再作聲。

到了晚上，思和終結者停下休息，遠處一聲槍響，不一會，謝寧笑嘻嘻的扛着一隻大兔子過來。

終結者上前一攔。

思卻說道：“讓他過來吧。跟尾狗一樣！甩都甩不掉！討厭！”

終結者則說道：“那我們就殺了他。”

思說道：“你殺不了，他現在的級別比你高。”

謝寧笑着說道：“詩詩，你還沒吃東西吧？我給你打了只兔子！你看！”他托起一托巨大的兔子。

思哼了一聲，不理他。

終結者則說道：“教主不吃！”

謝寧笑問：“為什麼？我一直沒見過你吃東西！”

思這才說道：“我不吃這種東西，我沒有消化這種食物的消化系統。我吃的東西，你受不了。”

謝寧說道：“哦？你吃什麼？我給你弄來！”

思冷冷說道：“我吃腦子！特別喜歡人的腦子！生着吃！”

謝寧嚇一跳，說道：“不會是真的吧？”

思扭過頭不理他。

篝火升起，謝寧切割了兔子肉，正烤得幾分熟，聽到遠處有腳步聲接近。

謝寧和終結者都站起來，一個拿槍，一個空手。過了很久，來者才近，他遠遠舉起雙手叫道：“別開槍！我只是一個旅行者！我已三天沒吃東西了！行行好！兩位大老爺，能不能賞點吃的？”

終結者的夜視功能強大，見到來者高舉的雙手沒拿武器，他的槍背在背上，還背着一把冬不拉樂器，於是轉頭對思說道：“教主，讓他過來嗎？”

思說道：“讓他過來！”

謝寧卻說道：“小心有詐！”

思橫了他一眼。

謝寧不好意思笑了，他是操心過度了，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只要有人來搭火，他都是來者不拒。而他遇到的人，要麼是級別比他低不敢對他怎樣，要麼真是尋求幫助的，分給人家一點食物是件很開心的事。

如今他只想在詩詩面前表有用，被詩詩一個橫眼，自知是馬屁拍在馬蹄上了，於是他說道：“我去看看。”說著端着衝鋒槍走過去，近距離觀察來者。馬屁這東西一但拍上，不管是拍在馬蹄上還是拍在別的什麼地方，都得繼續拍下去，中斷不得的。

走近了，只見是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和乞丐差不多，但精氣神不差，頭頂上顯示的級別是5級，他背後背着一把老式步槍，還有一把冬不拉，謝寧知道冬不拉是西域一帶的樂器。有詩詩的例子，他不敢相信這種級別數字，他要求對方將武器留在地上，空手到火堆邊。語言不通，兩人比劃了好久。那人總算明白了，他猶豫一下，還是把身上的槍和短刀放在地上，空手和他走到篝火旁邊。

那人來到火堆邊，看到一個衣服比自己還破爛的半邊金屬臉人。他一呆，隨即想到是機械人，他是見識多廣的人，也不為意，他將眼光移到燒烤的兔子肉上，飢餓讓他吞了一口口水。他向坐着的思右手捂胸躬身說道：“尊貴的小姐！我三天沒吃東西了，小姐如能賞賜我食物，安拉會保佑你的！”他見就這位小姐身上乾淨，一直坐着不動，其餘的不是機械人就是和自己一樣的臟，機械人也是臟，那這小姑娘一定是主人了，儘管她頭頂上沒有任何級別顯示。

來者是有智慧的人，他不會因為級別數字高低干擾了判斷力。

思問道：“你是唱詩者？”

唱詩者，末世來臨時，世界信息中斷，人類被一腳踢回解放前，一些地方的宗教人士，或者說有着濃重宗教色彩的人士，他們擔負起向世間傳道的任務，他們遊走四方，用歌唱的形式述說著神的存在，述說著勇士的英勇與俠義，給絕望的人們帶來一點點希望。

那人說道：“是！尊貴的小姐！”

思說道：“那好極了！安拉也保佑你！你們的安拉給你一個任務！我只負責傳話。告訴你遇到的所有人：要想結束這世界的一切，就是進入到南邊那個殭屍城！打敗裏面的殭屍！城市中有一個通向你們原來安定世界的通道。從通道出去，你們就回到安定的世界！出去者就是勇士！勇士得以自由！同時警告你們：殭屍城中的殭屍很厲害！比你們平日見到的厲害得多！兔子肉你拿去！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你離去吧！”她不想讓對方多說話，更不想聽他唱什麼傳說故事，她嫌哆嗦。

唱詩者為她氣勢所鎮，問道：“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尊貴的小姐！”

思說道：“我不是小姐，我是極光教教主，我叫思。你可以離去了！”她沒用心靈控制術，因為這是人類的選擇。是去，是留，是人類他們自己選擇。也是自己必須對面的選擇。自己和人類在這方面沒有什麼不同。

終結者將兩大塊兔後腿肉塞到唱詩者懷裏，然後將他推了出去。

唱詩者走了，沿着他的腳步，唱着末世有盡頭的歌，把希望帶給每一遇到的人。

唱詩者一般沒什麼人打他們的主意，因為他們一無所有，他們的每一句話都能帶給人們一絲絲希望，人們也愛聽他們唱詩，除非他們運氣不好，碰上了怪物。唱詩者的話會有聽得懂的人翻譯成大家都懂的語言。

半年後，所有人都知道殭屍城有通向安定世界的通道。人們半信半疑，於是有人結伴前來打探。殭屍城在吸收他們的能量，同時也向人們證實通道的確存在。

因為，有人衝進了電影院，開了電影機，電影機的光打在幕面上，開了時空通道。當勝利者滿懷希望之際，撕女巫！她張開雙臂呼嘯而至……然後，勝利者就被撕了大半，只有一小半逃出了殭屍城。

這是撕故意讓人們打開通道的，也故意放出一些人逃生，讓他們回去證實通道的存在，就象當年思對付人類升級那樣。

只是後來人們要再進一步，那就難了，殭屍的級別在增加，高級別的殭屍數量也在增加。出末世的門檻越來越高。

也有人對這作息不在乎，他們認為這世界更自由，這才是自由世界。在這世界有老大當，回到原來的安定世界也許就有牢房坐，還不如就在末世的好。所以他們反對進入殭屍城，甚至於還阻止別人進入殭屍城。他們的理由是奇葩的，就是：“我不出去，你們也不許出去。你們要是都走了，稅收的問題誰來解決？”就是有這樣的一群人存在，人類就是想組織大軍都難組織起來。

殭屍城不是破不了，是無法做到齊心。能破的只有一個組織，但這時它還不想走，它就是原來長江邊上的武漢青山造船廠，它還在等一個人，找不到豬八戒，它不走。

唱詩者離去后，謝寧有點不知所措，他對思說道：“就這樣完成一項任務了？”

思不理他，盤腿閉目打坐起來。

謝寧望着終結者，終結者淡淡的說道：“是。”

謝寧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原先想的是到一個城鎮就找管理者說這事，然後一個一個城鎮走下去……誰知詩詩只對一個唱詩者說一遍就夠了。

謝寧喃喃而笑，說道：“我們的運氣真好，碰上一個唱詩者。”思和終結者都沒接他的話。“但願那個唱詩者不遇上怪物！願他的安拉願安拉保佑他！”謝寧又說一句，也還是沒人接他的話。他服了，閉上了嘴，跟高智慧的人在一起，就是被沉寂淹沒。

跟冷一個冰冰的機械人在一起，就是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