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二)上課!
諾瓦娜用眼角瞟見了,妮在瘋狂地試圖通過眼部活動“暗示”女孩選擇她。沒想到妮是這樣的人啊,居然這麼喜歡小孩子呢。
“那就……”女面帶微笑,向妮走去,“這個姐姐吧。”
在一片哀嘆、驚呼、羨慕的聲潮中,妮開心地抱起女孩,拿臉輕蹭女孩的頭,那種笑容是諾瓦娜見過的最燦爛、最真實的笑容。
還沒等騷亂平靜下來,那個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來了。眾人只好返回自己的座位上,女生們情緒低落、對沒有和女孩親密接觸感到可惜;男生們情緒高漲、在終於見到女孩的樣貌后議論紛紛。而諾瓦娜和妮呆愣在原地兩眼對瞪,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是女孩忽然插嘴:“姐姐姐姐,一會上課我能坐在你的大腿上嗎?”
“可……可以啊!”妮的藍瞳咕嚕一轉,對諾瓦娜擠眼示意,“當然你要乖乖的不亂動哦,一會上課的阿拉曼老師可不是好惹的。”
“知道啦,”女孩甜甜地答應,隨即轉頭看向諾瓦娜,“那諾瓦娜姐姐,我和這個姐姐走啦。”
“哦……好……”諾瓦娜話音未落,妮便抱着女孩快速地返回座位去了。
諾瓦娜剛坐下,阿拉曼老師便走進了門,他懷裏還抱着一大打所有人的噩夢——試卷。
完蛋了,怎麼是突擊考試啊……諾瓦娜趕緊低下身子翻看數論書,草草掃過一遍上節課的知識點後接過老師遞過來的試卷,忐忑不安地拿起羽毛筆。
與繁瑣的數字和算法纏鬥空餘之時,諾瓦娜往妮的方向瞄了一眼,居然發現妮在專心寫試卷,而女孩卻不見蹤影!
這嚇得諾瓦娜趕緊坐直身子,張望起來。這才發現,女孩居然在講台邊上,和老師交流着什麼東西!
什麼玩意?怎麼今天老師不太對勁啊?還是說本來學校就不管這樣的事?不對啊,校規寫得很清楚啊,第二章第三條“未經允許不準帶不明人士進入校園”,自己沒有上報學校關於這個女孩的事,對校方來說就是“不明人士”,不該不管啊。
見老師突然抬頭掃視,諾瓦娜趕緊低頭繼續寫試卷了。
鈴聲響起,眾人也並未開始活動——這兩節連在一起的課,阿拉曼老師直接將課間吞掉了,讓所有人繼續寫試卷,再考十分鐘,一會直接當堂課講解。
諾瓦娜活動着肩膀,心裏嘀咕難怪這題量如此之少,擺明不是兩節課的級別,原來是打算當堂講評。抬頭環視四周,諾瓦娜發現好些同學以為這麼點題有兩節課時間寫,就一直慢慢寫,現在頓時慌了手腳想辦法東張西望。當然,還有小部分人直接停筆,等着老師評講的時候再往上寫正確答案。
女孩忽然闖進諾瓦娜的視線,那傢伙居然把通道當跑道,在課桌間跑來跑去,快活得不像話。老師真的不管嗎?!在教室這種“神聖的傳教室”里這般鬧騰,連諾瓦娜都快替阿拉曼老師忍不下去了。
看到女孩雙手提着一個白色布袋往講台上跑,諾瓦娜好像明白阿拉曼老師為什麼沒有管女孩了。這是把她當成定期來學校里義務勞動的書童了啊!看着老師那愉悅的神情,好像還對女孩的存在很滿意?!
諾瓦娜這才發現,女孩那一身白色連衣裙搭配黑色小禮鞋,還真是那些書童的“標準”穿着。
諾瓦娜越來越覺得奇怪了,但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首先,這個女孩是半路被自己撞到而相遇的,然後,自己是因為她好像正在被三個黑衣人“追殺”才抱着她跑進學校的,
之後,這個女孩自稱是“自家的遠方親戚”,最後,她這身打扮又和一般來學校做義務勞動的書童十分相似……
所以這是一個什麼情況?諾瓦娜還在絞盡腦汁地仰天思考時,女孩晃了過來,順手把諾瓦娜的試卷抽走了。
不對勁,這個女孩太不對勁了。諾瓦娜盯着在教室里跑來跑去的女孩,眉頭不自主地皺了起來。她就像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自己的生活,然而只有自己覺得不太對勁,其他人對此除了“新奇”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
“全部停筆!”阿拉曼老師大手一揮,“所有人給我上交墨水!換紅墨水!”
一片驚呼聲中,女孩一個個收走同學們放在桌面上的墨水瓶,換上阿拉曼早就準備好的紅墨水瓶。不過因為女孩體型太小,拿不了多少東西,所以替換全班課桌上的墨水整個過程有點慢。
空暇之餘,諾瓦娜低頭檢查試卷時,居然發現自己的試卷莫名其妙地多了幾筆鉛筆的字跡,標註出了幾道題目。諾瓦娜瞟了一眼在維持紀律的老師,又看了一眼還在另外半邊換墨水的女孩,趕緊低頭仔細檢查那幾道題。
仔細看過後,諾瓦娜發現那幾道題確實寫錯了。在修改答案之餘,諾瓦娜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誰幫自己糾的錯?
剛悄悄改完答案,女孩正好轉到自己面前,熟練地拿走諾瓦娜的墨水,換上懷裏抱着的紅墨水。諾瓦娜剛想逮住女孩問個清楚,卻瞟見老師在往這個方向看,估計是老師也嫌女孩的動作太慢了在觀望進度。諾瓦娜只好作罷,老老實實地坐好等待講課。
於是又認真聽了一節課,等諾瓦娜緩過神來時,女孩已經抽走自己的試卷往前繼續走了。時間過得真快啊,特別是認真起來的時候……
清風從窗戶悄悄流入教室,撩起諾瓦娜的褐色髮絲,髮絲掛到諾瓦娜用來撐頭的左手上。這舒服的環境,讓諾瓦娜不由自主地出神,目光無意識地就落到身邊的空位置上。
下課鈴響起,女孩在講台上目送阿拉曼老師離開后,立馬向門外跑去——這當然也是因為班上的女生們全部默認了“搶到人,才是真理”紛紛起身往講台上靠。有個不明情況的男生還因為想上講台拿回被統一收上去的墨水而擋住了一個女生上前的路,於是他被暴力推了一把直接“被迫”坐回座位上。
諾瓦娜見狀直接從後門繞出,直接包抄,在走廊中間恰好“攔截”抱起女孩。
自然諾瓦娜的下場,便是被包圍在走廊的正中間動彈不得,整條走廊也被一整個班的女生圍得水泄不通。更要命的是,隔壁班的同學看到這邊這麼大陣仗,也跑過來湊熱鬧了。於是女孩被三層人包裹着,一層諾瓦娜,一層一班人,一層其他班人,這“宏大”的陣仗搞得諾瓦娜焦頭爛額,然而“罪魁禍首”卻好像很開心似的咧嘴大笑。
面對吵鬧的人群,諾瓦娜也只能無助地緊緊抱住女孩,高聲大喊:“各位冷靜!冷靜一下!”
但是“瘋狂的人群”哪裏聽得見諾瓦娜那可憐的呼喊,甚至諾瓦娜那可以喊穿一個街區的聲音都被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