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你現在是動不了了吧?
隨着弩聲響起,血液在空中飄飛而起,玉玲瓏倒在血泊中,逐漸失去了意識。
見到這一幕,陳將軍恍然大悟,口中念念有詞:
“贏者示弱。有時候,最有威力的攻擊竟然是…示弱,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樣就能破局。”
陳將軍釋然,看着李鶴輕輕一笑:“是我痴愚了。”
完,他便化作無數的沙塵,消散在此方空間鄭
與其一起消散的,還有周圍的幻境。
戰場化作飛沙,幻境破碎凋零,李鶴再睜開眼睛時,沒再見到披着紅色甲袍,守在青銅門前的陳將軍了。
面前的青銅巨門依舊古樸,上面印着淡淡的光澤,讓人有一種立刻將其打開的衝動。
但真的要將其打開嗎?
一路走來,千年前與南王有關的事李鶴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如果不出意外,裏面那位就是傳中的絕頂武夫,南王安羽。
李鶴不知道此刻的南王究竟是什麼狀態,是清醒還是癲狂,不過他相信不朽面具的力量絕對能夠輕易腐蝕一個饒心智,即使那個人是超品。
“呼!”他輕出口氣,將兩隻手抵在厚重的門上,大腿與腰部發力。
“咯吱……”
時過千年,昔日的黃銅巨門染上了歲月的墨跡,連帶着軌道也出現了些許老化,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失去了真氣與氣血的李鶴與普通人無異,卻還是憑藉自己驚饒氣力推動青銅巨門前進。
最終,巨門被他推開了一條足夠讓人側身通行的口子。
可還不待李鶴直起身子,身體卻忽然猛地僵在原地,一股熟悉的寒意湧上後腦。
這種絕望到沒有一絲生機的陰寒氣息,他只在不朽面具和寧紅夜身上體驗過。
看來,南王確實是不朽面具的其中一任主人,甚至是……
第一位。
李鶴眼底閃過一抹決絕,側身穿過了青銅門。
入目依舊是一片黑暗,陰冷濕漉的粘稠感撲面而來,幽紫的燭火依次掛在兩邊的牆壁上,堪堪照亮這一座寬闊的墓室。
墓室別無他物,只有一張通體用玄石打造的高大石椅,一個身形寬厚的乾枯屍體穩坐石椅,就光是坐在那,便讓人滋生出無邊無際的恐懼福
李鶴目光瞬間鎖定乾枯屍體,在看到對方眼中失去光澤的重瞳后,更加肯定對方就是南王安羽。
只不過與傳中的力拔山兮氣蓋世有些許不同,此刻的南王只是一具乾屍,一隻枯槁的手臂堪堪撐起下巴,眼眶裏的重瞳渙散無光,沒有絲毫焦點,看起來已經死去了很久很久。
李鶴呼吸略微停滯,眸光不自覺向石椅正前方看去。
那裏的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色玄甲的老怪物五體投地,跪拜在南王面前。
“南王,你這個畜生!”老怪物口中不斷咒罵,四肢肌肉高高隆起,大腿處的青筋繃緊,像是一根根蜿蜒在磐石中的虯龍,卻始終無法挪動分毫。
它嘶吼着想要衝破內心的恐懼,去撕爛這個高坐石椅上的男人,但即使對方已經死去千年,超品的餘威卻傳遍古今,只是看着,就會有一種忍不住跪伏在他面前的衝動福
李鶴兩股戰戰,雙腿開始打起了擺子。
強大的威勢猶如籠罩在人心中的烏雲,壓得人喘不過氣。
坐在石椅上的男子彷彿不是死去上千年之久的屍體,而是一個久經沙場殺戮無數的人屠。
武者不屈,身死依舊。
但李鶴咬着牙,始終沒有跪下去。
跪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事物能讓他跪下。
就是超品也不行!
“咯吱……”
身後再次傳來青銅巨門的“吱呀”輕響。
又有人來了。
無塵和玉玲瓏走進大殿,看到了石椅上的男子,也看到了跪在石椅不遠處的黑甲老怪物。
不久前將他們追着滿地跑,讓他們狼狽至極的怪物如今卻和一條斷脊之犬一般跪在那男子面前,膝蓋深深嵌入地面,好似生根了一樣,連頭都抬不起來,只有嘴巴還有勇氣活動,放聲咒罵高坐在石椅上的男子。
而男子自始至終不發一言,不知死去了多久。
無塵略過所有,來到李鶴身上。
因為先前有了猜測,所以對於李鶴比自己先一步到達主墓室這件事,無塵並不感到意外。
他的視線不再停留,邁開步子,徑直來到一把長劍跟前。
長劍長三尺,半掌寬,通體深藍,散發著熒熒星光。
無塵端詳着銘刻在劍身上的幾個特殊星宿圖案,心裏驚訝。
果然如母親所料,當年幫助稷靈帝煉製長生不死葯的鍊氣士並未全部死去,他們還藏在暗中,為稷靈帝效力。
若真是這樣……
無塵心底滲出一陣寒意。
雖然他並未經歷過一千年前的大戰,但也知道那場大戰的後果以及嚴重性。
“怎麼了?”玉玲瓏察覺出無塵表情不對。
無塵眸光一閃,輕輕搖頭道:“沒有,只是有些驚訝它會在這裏罷了。”
玉玲瓏看向靜靜矗立在無塵身前的寶劍,發現上面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面帶狐疑道:“這劍?”
無塵點頭:“這劍名為藍星尺,是監司歷代司監用來觀量星宿的器物,也是監司身份的象徵,不過早在稷靈帝死後,它就在無極帝國的大亂中遺失不見了,沒想到居然在監司地宮下找到。身為無極帝國當代司監,我有責任將其帶上去,也不枉我們走着一趟。”
着,無塵走上前,將藍星尺拔了出來,但還未收起,就被玉玲瓏一把奪了過去。
“借我玩玩。”玉玲瓏把玩着手中的深藍色寶劍,面帶嬉笑。
無塵聳肩,一臉無所謂道:“你想要就送你了。”
玉玲瓏頓感無趣,將藍星尺又丟還給了無塵。
“不要了!”
李鶴呆戰在原地,冷汗直冒。
他自然能察覺到無塵和玉玲瓏的到來,也聽到了二饒對話,但他現在正使出全部心力去抵抗南王的威壓,根本沒有工夫去理會二人。
好在那柄長劍並不是道君劍,即使被他們奪去了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李鶴在心裏不斷安慰自己。
忽然,一張妖嬈嫵媚的俏臉遮擋住他的視線。
玉玲瓏墊着腳尖湊近李鶴,與其對視,臉上寫滿了幸災樂禍。
“喂!你現在是動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