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紅事遇白知天理常 天巧曲折探欲去…
話說子寒、天宇出屋準備婚事之物去了,剩了老人。老人一個人靜靜的待在屋裏,精神感覺輕鬆了許多,像一把老弓,彈出人生最後一把箭羽,弓輕弦落,也是完成了自己應完的任務。人往往在自己一生期待的事上,突然得到期許完美的結局,別無他求時,精神支撐也就空落了。老人此時顯得更是蒼老了許多,加之用功竭力為子寒疏散了滯氣,一堆泥巴般癱扶在座椅上,眼眸頹廢地死盯着牆角一處,久久地望着,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已是日干過頭,突然,子寒和天宇從屋裏闖了進來,看到老人一幕,也是知了老人心意,天宇故意放高嗓門道:“爺爺,您快快跟我去看看,我們的洞房已然佈置好了,夢琪也甚是滿意,您再看看還需添些什麼,我好再去置辦。”
老人回了神,臉上強力歡笑道:“好啊,好啊!也算圓滿了,只要琪兒滿意,我還有什麼要求呢?走,咱們看看去。”說著,用力握緊藜杖,欲要從座椅上起身,但見前身虛掩了幾次,不得起來。子寒和天宇見狀,趕緊兩人左右扶之,起身慢慢挪着出了屋來。
婚房設在左耳側屋,三人緩步徒了進來。
但見:滿屋燭台紅袖奼,粉黛香纓金奩匣。綠綾閣,黃鑒鈀,眉自俏開,初月待嫁。柏崖几上瓶梅花,鴛鴦枕綉卧新榻。芙蓉屏,仙子畫,十里油菜,惹醉煙霞。春把青禾裝成窗,一對新燕護泥巴。北牆柳,南池鴨,鴻雁聲斷,錢塘人家。
子寒見到滿屋陳設溫馨,愣是羨煞不已,大加贊聲嘖嘖,內心深處真替弟弟高興着。他們繞過屏風紗帳,但見仙子樣地夢琪頭襲紅紗蓋頭,若鳳凰般落在檀榻之上,嬌羞溫婉地待着。老人見到孫女如今這般景樣,眼目頓噙淚花,內心五味陳雜,硬是推離他們攙扶,單手握藜,只手顫微微、獨自蹣跚着挪至夢琪方向。夢琪意感爺爺氣息,突地從榻上立了起來,雙手趕着接住爺爺,已是啜泣聲斷狀。宇文冷石更咽着,半晌高聲一句道:“琪兒有福,天自佑之!”
那夢琪聽后,雙膝跪地,泣不成聲的喊了一句:“爺爺……孫兒今後將不能盡全孝了啊!”爺孫兩人久久相擁而立着。
子寒和天宇見狀,他們分別上前攙了宇文冷石,扶起夢琪。子寒言道:“今是新人良辰吉日,爺爺應該高興才是,休要這般的悲傷!”那天宇亦是笑嘻嘻的迎言道:“是啊!爺爺,夢琪,你們這是作甚,倒像我是歹人一般,死活琪兒嫁不得地。”言后哈哈一笑。
夢琪聽后,嬌怪道:“你就是歹人,天地下最歹的歹人,哼!”聽到夢琪的話,爺爺三人相視一笑,又次回落喜慶氛圍。
宇文冷石這時掐指一算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行動吧!”子寒突然大叫道:“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以為媒?”
宇文冷石一笑道:“院中古槐,可以為媒!”子寒看了一眼古樹道:“千年賡生,益當續命,妙哉!”
四人出了婚房,來到老槐樹下。三人攙扶爺爺依槐樹上座,他們欲要行禮時,宇文冷石單手示意叫停,擺手叫子寒來自己身邊落座。子寒領意,狐疑着其左手坐下,問道:“爺爺何故亦叫我上座?”宇文冷石答道:“宇兒已然沒有父母,你既做兄長,權且代其父母受之為好。”此時子寒明顯感到老人說話精息不足。
接着子寒唱禮,天宇拉了夢琪的手,至兩人面前,行婚禮叩拜流程。
流程結束后,子寒高聲笑唱道:“兩位新人共入洞房!”天宇轉身攙了夢琪,夢琪順勢縴手掐了一把天宇的大腿,天宇疼的身子一趔,硬是將夢琪的手牽了走去。
宇文冷石看到這幕,已是笑得合不攏嘴,頻頻點頭,滿滿單手捋着鬍鬚。子寒諫言道:“爺爺,新人已入洞房,樹下風涼,我們爺倆將次回屋,孫兒陪您小酌幾杯可好?”宇文冷石答道:“甚好,甚好!好久沒有這樣喜慶高興了,也罷!”老人抬首望天,像是在祈禱着什麼,嘴角喃喃默語着。
宇文冷石起座時,身子亦是吃力的緊,子寒用力攙了進屋而去,屋內桌上豐盛的佳肴,可見他們是用心了的。子寒打開一壇黃泥老酒,斟滿兩精緻的耀州瓷碗,子寒先是敬了老人一碗,隨後他們邊吃邊次閑談着,老人顯得格外高興。
酒過三巡,老人顯是精力不支,對着子寒道:“寒兒啊!若是你已食足,老身想着獨身靜會兒,可好啊?”子寒會意老人意思,起身關切的道:“爺爺身體可要緊否?”宇文冷石未再多言,只是擺手示意快快離去,子寒拱揖退身,慢慢出屋而去。老人靜靜望着窗外,但見:
幽藍瀚空魂自在,木葉倚戶盼紛飛。
何人守歲問天常,一枝清瘦扣窗開。
無所事事,倒像個多餘的人。子寒走出大門,沿阡陌羊腸小道款身走去,春風撩人,花香溢喉,滿山青柳飄絮,紛紛繚繞相思哀愁。不覺子寒想起遠在他處的小翠,撓心的痛陣陣撕裂着心尖,愣使他舉步無力着。
突然,狂風驟起,陰雲密佈,一道閃電劃過長空,接着一塊驚雷砸進深澗,融冰河水處泛來赤色,一袋煙的功夫,天空收晴,春陽再次高懸。子寒預感不詳,心思西北陽春時節,何故生雷,定有變數,便急急向爺爺他們方向奔去。
子寒推門而進,有哭聲入耳,第一時間想到爺爺怕是仙逝了。三步並作兩步,奔向上屋,果然地上已停着爺爺屍身,蓋了白布,夢琪和天宇已然掛了孝帶,哭得淚人似地。
子寒急急拉起天宇問明原委,天宇哭聲道:“我和琪兒在屋閑聊間,見天空風急,想着爺爺年邁,身上衣服有些單薄。便和琪兒商議,一同拿了衣服過來。不料大哥不在,只見爺爺獨身一人歪在椅上,像是睡着一般。我們走近一看,老人家臉色不對,再次細觀,確然爺爺已經……”說到這,天宇已是淚流滿面,不能言語了。
子寒跪下身子,掀開白布,見老人面容帶笑,依然和藹可親。子寒拉開哭腔聲,最後為爺爺送走一程。
子寒湊近跪在一旁的夢琪,用言語寬慰了一番,夢琪抬頭望了一眼子寒,淚眼質疑地問道:“哥哥為何要離了爺爺,讓他獨獨一人待着,你又去了哪裏?”子寒急言道了離去原委,反覆說著爺爺早早折陽壽離去,與為他療復身體有關。那夢琪也不理會說甚,倒是顧首冷眼直盯着牆上宇文先祖畫像及七星寶劍,始終不肯言語。半晌低了頭,不停的相互掐着手,弱弱地,不出聲,眼淚嘩嘩地流着,像一隻離群的小花鹿,完全不能自己。
子寒意會,手足無措,左右不是着,不知說些什麼為好,無聲勝過有聲,也就長跪在爺爺邊上,低頭垂淚禱告着。天宇見狀,上前哭道:“哥哥,夫人莫要過於悲傷,在如此年代,爺爺能壽終正寢,駕鶴仙逝,也算件幸事,我們先問黃道,操手置辦後事吧!”
子寒見言,起身道:“賢弟說的在理,我們只顧着悲傷,險些誤了大事。你們兩位守靈,我這就出門操辦去。”說著欲要離去時,夢琪原地低首,並沒有起身,言道:“不必勞煩哥哥了,爺爺生前已然安排妥當,就依他老人家的意思操辦吧!”
兩人相互一看,未再言語。那宇文冷石生前叮囑安排,他若死後,將其只白布撒上紅花裹身安葬,萬不可殮入棺槨。已於東北方向駝鈴峰角,赤焰石下,河渚潭口處掘了墳,墳深二丈四尺五寸,偏側朝北掘堂,堂深一丈八尺三寸,聽麻雀聲叫,寅時卯刻下葬,定要面容西向。
三人按照老人遺囑,一一照做,接着為老人守墳七日,七日裏,只有烏鴉陣陣旋於墳塋上空,天色一直陰着,期間未生別的事端。七日後,子寒見無餘事,想着天隱觀悔極道人恐怕也是歸來,便告了天宇夫婦意圖,天宇他們好生挽留,但子寒執意要走,最後未再多留。
吃完飯後,天宇夫婦簡單裹了一個包袱,牽了馬匹,送子寒前去,行至門橋亭邊,子寒勸說他們就此止步,天宇不肯,對夢琪言道:“外面這些時日寒些,夫人衣服單薄,快快回去暖着吧!”夢琪欲要強言再送時,心思恐人家兄弟有私語相說,只好應承着於亭中立了步。
子寒拱手於夢琪作別,但夢琪自爺爺離世后,始終對子寒不冷不熱的,言語草草,表情敷衍,子寒心照不宣,有些愧意。兄弟兩人前走幾步,子寒回首,見夢琪單手扶於亭柱,一身黑色連衣裙,劉海隨風亂着,髮髻如綢,臉色粉潤,**傲驕,顯然脫去先前女兒的稚氣,愈發的可人了。轉身對天宇笑顏說道:“琪兒是個好女孩,就是生性多疑了點,也是怪我,弟弟好生對待人家,莫要相負!”天宇笑呵呵的答道:“哥哥權且放心,我定不相負。”
“哦!對了,我離去后,弟弟好生研習宇文七星劍法。”子寒叮囑道。
天宇詫異,言道:“宇文七星劍法,我怎的不知?”
子寒儼然道:“琪兒會幫助你的。就此留步吧,免得琪兒再次生嫌。”天宇會意,止了步,拱手作揖道別,回身時,已是夢琪亭中不見了身影。子寒打馬啟程,揮手示意天宇快快回去,天宇始終望着哥哥離去的背影,眼目有些濕意。
子寒藉著春風,快馬行程,朝着天隱觀奔去。約莫半個晌午時辰,來到天隱觀觀腳,也不見游觀信士,觀門依然緊閉。子寒止步拴馬,又次朝着小閣亭走去。
來到閣前,依舊是那兩個小道士,和子寒先前對話的小道士見了,笑呵呵的對另一個小道士道:“覺智啊!這位就是我於你說的大善人。可惜上次你睡的死,未能見面的。”
叫覺智的小道士快步從閣亭奔出,至子寒面前,笑呵呵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上善若水,水土服金,提籃童子,財大善人也!果然不凡。”
子寒知意,哈哈一笑,湊近迎着道:“真人修真,若是喜歡提籃,便當全部相送!”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包銀兩,送給了道士。道士急急接了手,灌於袖裏,手中佛塵肩上一甩道:“善知識快快閣亭裏邊看茶!”子寒笑手推脫道:“不煩擾真人們了,俗家信士前來借問悔極真人是否歸來?”
說話間,那另外的道士也從亭中出來,臉上笑得與花似的,頻頻也是躬請着言道:“真是太不湊巧了,善知識來的也不是時候,道長前些天是回來一遭,因三年一度的‘蓬萊閣’聚到期,便早點行李去了。”
子寒急問道:“道長何時再歸,蓬萊閣方向何在?”
“多則一年,少則六月有餘。”道士答道。接着道士昂了昂首,提了提胸,佛塵一甩,咳嗽兩聲,向前邁着步道:“蓬萊閣方向嘛,包括貧道在內,恐怕天隱觀至今無人知曉的,勸善知識就此絕了念想吧!”
子寒失望至極,無采慢言道:“叨擾兩位真人了,後會有期,就此別過。”說完,腦中不知思些什麼,直獃著回了身前去。
兩個道士原地高言相留,子寒愣是沒有聽見。其中一個對另一個道:“真是奇怪,這幾天不知怎的,西域梵人也多次求見道長,亦是出手闊綽,難道道長身上有驚天大密?我們定要探個究竟。”另一個道士借了一首詩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言后哈哈一笑,拍了對方的肩膀,最後甩了一句道:“莫要自找‘閑事’,你我只管收‘米’好了。”
說話間,牽了子寒來時馬匹相送。追至,湊身道:“信士莫要失心,好事多磨,一切截然定數,不可強力為之,多多保重,後會有期。”子寒見言,頻頻道謝,騎上馬兒,無有方向的向前去了。
行不止幾程,腦海突然想起爺爺告言:“不過,你可以去東北角處天覺寺走走,那裏有個叫‘無望大師’的,或許有你想要的東西。”子寒思到這裏,快馬揚鞭,急急尋了去。一路打聽,逢人便問天覺寺方向。
走到一河水處,遠遠望見有戴斗笠者,席地坐於河台之上垂釣,邊垂邊讀,子寒栓馬在樹,順了過去欲問底細。
之間三尺有餘距離,那人突然高讀道:天地有常用,日月有常明,四時有常序,鬼神有常靈。天有寶,日月星辰。地有寶,五穀金銀。家有寶,孝子賢孫。國有寶,正直忠良。合天道,則天府鑒臨。合地道,則地府消愆。合人道,則民用和睦。三道既合,禍去福來。天地和,則萬物生。地道和,則萬物興。父子和,而家有濟。夫婦和,而義不分。
時勢不可盡倚,貧窮不可盡欺,世事翻來覆去,須當周而復始……
讀到這,子寒欲要上前問禮,那人示意不要打斷,繼續讀道:上古聖賢,不掌陰陽之數。今日儒士,豈離否泰之中。腰金衣紫,都生貧賤之家。草履毛鞋,都是富豪之裔。有貧賤,而後有富貴。有小壯,而後有老衰。人能學積善,家有餘慶。青春美女,反招愚獨之夫。俊秀才郎,竟配丑貌之婦。五男二女,老來一身全無。萬貫千金,死後離鄉別井。才疏學淺,少年及第登科。滿腹文章,到老終身不第。或富貴,或貧賤,皆由命理註定。
若天不得時,則日月無光。地不得時,則草木不生。水不得時,則波浪不靜。人不得時,則命運不通。若無根本八字,豈能為卿為相。一生皆由命,半點不由人。
蜈蚣多足,不及蛇靈。雄雞有翼,飛不及鴉。馬有千里之馳,非人不能自往。人有千般巧計,無運不能自達。
讀完,那人轉過身來,笑呵呵的道:“壯士有何指教啊!”子寒低頭躬身作揖道:“大師所讀內容有點悲矣!”
抬頭一看,一位童顏鶴容的老者,面容慈祥的看着自己。隨後捋了捋鬍鬚言道:“壯士何言有悲?”子寒挺直身子言道:“大丈夫當立於天地之間,思身報國,不問前程多少,死而後已,由史後人評之,何故妄談時運乎?”
老者哈哈一笑道:“快哉,有如此壯士,宋圖河山將會無恙矣!”言後繼續拋鉤而垂。
子寒上前又次作揖道:“敢問大師,天覺寺方向何在?”
老者並未抬頭,只言:“過天河,行至河峪村便到。”說完示意子寒離去。
子寒見此情景,也就按照所言方向前去。馬行數里,見山麓上坡處,有一金雕和一狐狸相互廝殺,開始金雕明顯佔取上風,鷹爪死死按壓狐狸頭部,使得狐狸始終不能動彈。突然,金雕騰挪撲翅幾下,從狐狸身上離開,跳躍着狼狽而逃,知是狐狸已咬傷金雕股部。子寒觀完,並未留戀後面情況,只是一門心思再次前去。
約行至天河界處,突然一隻山麝就河渚灌木叢奔出,後面緊隨一隻斑星獵豹,那山麝由於速度過快,來不及轉向,噗通一聲跌入天河之中。獵豹見勢,一躍騰空強撲,將山麝完全吞噬於河內,好在河水春季不深不急,始終沒有淹沒獵豹身軀。半晌,那獵豹於河中拖出山麝,死死鎖關喉嚨,鮮血染紅半片河水。子寒胯下馬匹見了,前蹄浮空,嘶鳴起來。
看完過程,子寒只是打馬嘆了前去。又是行了幾里路程,見前面一行商隊,駝鈴聲盪,幽于山谷。商人皆西域裝扮,駝上滿載貨品,悠悠然於關山深處駛去。子寒不時從商隊邊上過去,商人們皆是熱情的招呼着,他們會些簡單的漢語,個個問着“你好,朋友!”的話語。子寒也是熱情的一一對着:“好,好!大宋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
子寒向他們揮別後,快馬朝河峪村方向奔去。過一轉角處,豁然開朗,路邊界石赫然書着“河峪村”三紅色隸書大字。放眼望去,但見:
廊亭榭飛掩潭林,草木肥春影。壁崖幽石抱藍空,鴨水洗瀲塵。三三得九,沿河生楊柳。四四初六,滿野掘木牛。遺風吹過古道疇,清泉石上桃花秀。
子寒見到界石,高興至極,那河峪村猶似盆地,四面環山,真乃世外桃源也!心裏感嘆着,急急奔下山去。
不時至村驛站卡口處,門頭書着“河峪驛站”字樣,有數量宋國軍人值崗看護。在驛站接待處門口,見又一西域商駝隊,子寒便排在西域商人中,待着宋國軍人驗明身份。完畢,驛站接待人員出來登記后,七八個豐艷的姑娘過來,商人輕車熟路的摟了她們,進後山“怡紅別院”休息去了。又來三五個男丁卸下駝隊貨品,牽了駱駝去飼餵,再來幾人牽來同等數量的馬匹,待着裝貨。市井絡繹,宋周邊國家外來人員繁雜的緊。
子寒招來一個小生,作了揖,便問道:“敢問小兄弟,你可知道天覺寺方向?”那小生還了禮道:“前面進山十里處,卧龍穴便是。”子寒高興,頻頻言謝。那小生又言道:“即天色已晚,客官何不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子寒見言,心思不時將至天覺寺,數日騎乘,人困馬乏,正好可以沐浴整齊,好見貴人,便了着小生,朝後山深舍前去休息。
一路上,邊道商鋪林立,雜貨滿目,各國遊人穿梭不絕,有金國的、夏國的、西域諸國等人,奇裝異服靚麗華彩,子寒目不暇接着。但子寒預感不妙,看部分人體身樣,這些人當中,不僅僅是商人那麼簡單。那小生突然說道:“客官去天覺寺作甚?這裏人都知道,那是個險煞之地,鮮有人去的。且路上常有豺狼出沒,傷了好些人了,勸你還是不去的好。若非要過去,當正午聚眾結伴而行,萬不可早晚單人獨行。”子寒言謝提醒,只說有因果的,非去不可。
子寒宿了一宿,第二天佛曉啟程。
過亂花樹,穿楊木林,突然,路邊閃出一塊石碑,勒馬細看,是個漢碑,上面文字記載因年代久遠,已是看不清晰。子寒無心再次細看,急急向卧龍穴跑去。
有詩為證:桃花潭裏沐桃花,漢碑分茅定長霞。
金雕常窺桃花榭,挽弓踏破鎖金甲。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