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心機鴉
午後,烈日當空。
一抹黑影撲騰翅膀飛行在半空,向著那團只出現在它第三隻眼眸中的白光飛去。
悄然落在屋頂瓦片上,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觀察庭院中一對相互追逐的男女。
「嘎」鳴叫聲嘶啞卻並不刺耳。
陳仞停下腳步,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回首望去只見一隻烏鴉站在屋頂。周身漆黑,在陽光下羽毛像是被金屬鑄成散發著特殊光澤,額前第三隻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是那個跟蹤我們的黑影。」熟悉的注視感傳來,他上下掃視烏鴉,眼中惡意沒有絲毫掩藏。
「這烏鴉,看着有點眼熟。」伊依拉了下師弟的衣服,結束了這場遊戲。她上下打量起烏鴉,注意到烏鴉第三隻眼時,神色開始變得激動。
「這看着像是南海特殊物種,三眼寶鴉。」她仔細對比了細節后,篤定的說道。
「那個能看到珍寶氣息的烏鴉,它怎麼會跑到我們這裏,來報仇?」
「應該不是,你別忘了那個雲盜的能力可是魅惑。」
「嘎」烏鴉鳴叫兩聲,煽動翅膀,直飛向陳仞面前。
確認在自己面前撲扇翅膀的烏鴉沒有惡意后,他才伸出胳膊任由烏鴉站立。
烏鴉低頭用額前漆黑如墨的眼眸接觸他的手掌,剎那間,眼前出現一段連續畫面,正是紅衣雲盜用魅惑能力蠱惑烏鴉的全過程。
隨着眼睛離開手掌,視線立馬恢復。
他馬上意識到眼前這隻站立在他手掌上的烏鴉,如果順利收服,將是他未來在雲海上航行的重要保障。
得想辦法,能不能留下它。開始暗自琢磨怎了拉進一人一鴉的距離。
「你來這裏是為了感謝我幫你脫離控制嗎?」陳仞此刻的語氣溫柔,彷彿剛剛眼神兇惡的不是他。
這次烏鴉沒有在鳴叫,而是順着他的手臂蹦到肩膀上,黑色長喙輕啄頭髮,很是親昵。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他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些。
「它這是認你為主了?」伊依瞪大眼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撇了一眼還在摩挲他頭髮的烏鴉,陳仞搖搖頭,還不確定。
這時烏鴉的翅膀抬起,指向師姐閨房。似乎在指引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后,一起走進屋子。
翅膀煽動,它從肩膀上飛起,落在那張木製梳妝枱前,足爪一鉤,暗格開啟,露出裏面整齊擺放的九件首飾。
而它則站在那枚刻有月下桂樹的玉佩旁,發出兩聲得意的鳴叫。
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寶匣被只烏鴉打開,還是當著師弟的面,伊依臉上閃過一抹羞澀,偷偷瞟了一眼身旁師弟的表情。
陳仞此刻神色驚喜,從烏鴉剛剛的表現來看。它擁有不低的智慧。至於暗格他早就知道,不然也不會每年都送禮物。
「它,應該就是雲盜跟蹤我們的原因。」他壓下喜悅看着玉佩神色複雜,沒想到是它給分雲島引來一場禍事。
「這麼說,雲盜是通過烏鴉發現玉佩是個寶物,專門前來搶奪。」
「應該是,被跟蹤時玉佩還在我身上,這也能解釋她為什麼想單獨抓我。」陳仞抓起玉佩放在手心把玩,並沒有瞧出他和其他玉佩有什麼區別。
他把玉佩的來歷和還有一副海圖的事全盤告知師姐后,兩人一起琢磨了整個下午。
「嘖,看不懂」伊依對着海圖長吁一口氣,無奈搖了搖頭。
「要不我們做個約定,我帶走海圖,你保存玉佩,等我回來時,我們就去尋寶怎麼樣?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約定哦」陳仞扭頭衝著師姐壞壞一笑,眼神里滿是挑逗意味。心裏卻暗戳戳的想,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一隻白凈的胳膊出現在他的脖頸上,隨着伊依用力一箍,他的臉頰又接觸到那座熟悉的高聳山脈,縷縷幽香縈繞在鼻尖。
享受了一會臉頰傳來的柔軟觸感,他就不得不對氧氣妥協,連忙低頭認錯。
「那玉佩我就收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直到師弟的求饒聲響起,伊依這才高抬貴手鬆開胳膊,放小傢伙出來。
解除束縛后陳仞深深吸了口氣,撇了眼師姐那一臉勝利的模樣,不由沖她翻了個白眼。
「嘎嘎」
烏鴉此刻飛回他的肩頭,撲閃着翅膀似乎也想加入這場戰鬥。
他看到師姐的眼睛一亮,不由暗道一聲不好。
「得給烏鴉起個名吧?不然一直烏鴉烏鴉地叫不合適。」伊依此刻打起了烏鴉名字的主意,既然她不能跟小傢伙出海,那就在他身邊留個印記。
「那伊依姐想到什麼好名字?」他心中暗暗打鼓,他這個師姐那都好,就是這個起名簡直不忍直視。
他還記得當初他剛來武館時,師姐看他又臟又瘦個頭還矮,差點給他取名小耗子。要不是表示強烈反對,恐怕這個名頭會一直按在他頭上。
「師弟你看它全身漆黑,不如我們就叫它狗蛋?」
「嘎,嘎,嘎」
陳仞還沒開口,站在他肩膀上的烏鴉沉不住氣,先反對出聲,鳴叫聲連綿不絕,生怕自己一個沉默,就被安上這不符合它氣質的名字。
伸手輕撫肩膀上的黑鴉,鳴叫聲戛然而止。
手指不自覺多摸了兩下,這鴉羽手感出奇的好,羽翼堅韌油潤,可絨毛確實蓬鬆柔軟,兩種觸感交織在一起讓人慾罷不能。
「它不同意哦」手指反饋回的觸感讓他臉上露出一絲享受的表情,同時回絕了師姐的提議,像極了渣男。
黑鴉此刻歪着頭,三隻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伊依。頭頂的絨毛接觸到陳仞的臉頰,一下一下輕輕地蹭。
面對烏鴉這樣的當面挑釁,和看着師弟越發享受的表情,她受不了了。一把抓過立在師弟肩膀上烏鴉,雖然她手掌接觸到烏鴉羽毛時產生過一絲停頓,可她不能忍受區區一隻烏鴉就敢這麼囂張。
「嘎」這一聲啼叫,比之前的鳴叫聲嬌柔了不少。
陳仞此刻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鬼知道烏鴉怎麼能叫出這種聲音。
「從現在開始,你就叫煤球。」伊依惡狠狠抓着煤球,一字一頓地說到。
「嘎」帶着一絲委屈的聲音從煤球喙中傳出。
她這是扭頭斜了自己師弟一眼「你有意見?」
「沒,沒有」陳仞連忙搖頭,眼神卻不停偷瞄師姐。師姐吃醋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可惜獵人等級不夠還買不到留影貝不能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心中暗道一聲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