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甜食無味

「要吃萩餅嗎？」

涼子用筷子夾着熱騰騰的萩餅，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

「嗯……」

秀有些臉紅，畢竟這麼多人看着呢。

但他還是張開嘴咬了一口。

頓時，有一股甜膩膩的感覺充滿了味蕾，香氣在口腔中徘徊，一縷淡淡的幸福感在心底擴散。

「好吃！」

看着他讚不絕口的模樣，外面排隊的客人們不斷地咽着口水。

「我的第一口，是你的哦。」

她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外面的人卻能夠聽得很清楚。

涼子勾起嘴角輕笑起來，這笑容在秀的眼裏就和小惡魔一樣邪惡。

頓時，他背後發寒地想道：「草，她想殺我。「

背後傳來無數道陰冷的目光，要不是他是個弟弟的話，早就被那些眼神殺死了。

「甜甜子今日的第一波糕點，開賣嘍！」

老闆娘氣勢十足地大喊了一聲，客人們頓時打起了精神。

這條由人群組成的長龍，也開始向前行進。

期間不斷地有人填充進來，隊伍排得越來越長，旁邊的街道都被佔了。

雖然人很多，但吵鬧聲並不大，像是排隊打疫苗一樣有秩序。

有的人是聞風而來，有的人聽到消息后火速趕來，也有人只是單純地想一賞涼子的絕美芳顏，順便買個點心。

就這樣，持續了整整一夜。

當最後一批糕點賣完時，後面還排了不少人。

但材料已經用完，所以老闆娘只能對他們說抱歉了。

由於一直在幫忙進行着打包的工作，此時秀的眼皮一張一合，困得直打哈欠。

連涼子都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這是今天的九成收益，辛苦你了，甜甜子小姐。」

老闆娘的聲音充滿着疲憊，但卻難以掩飾她心中的興奮。

望着那被裝得滿滿的包裹，裏面應該全都是錢幣，秀有些驚得目瞪口呆。

雖然這家店本來就打着高級甜點的名號，但這也太能賺了吧。

雖然提供了材料、廚房和店面，但哪怕這家店只收取一成的收益，也賺得盆滿缽滿了。

老闆娘也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滿足，秀估計這也是涼子每次都選擇這家店來製作點心的重要原因。

「好的，非常感謝。」

涼子微笑着禮貌地收下了，沒有多說什麼。

「天快亮了呢，我們準備打烊休息一天，甜甜子小姐和弟弟需要在本店小憩一陣子嗎？」

「抱歉啦，就不打擾貴店的兩位休息了，我們還有一些要緊事要辦，下個月我還會再來的。」

「啊啦，是嗎？那麼我就期待着咱們來月再見了。」

「好的，下次見。」

白天的京都街道依然很繁華，各種各樣的傳統活動也開展了起來。

涼子並沒有帶着秀在大街上到處轉，而是去了某處相對安靜的地方——

醫院。

「困了吧？你先在這裏睡一會兒，我去採購一些器材。」

看着秀昏昏欲睡的模樣，涼子笑了一聲，隨即把他安頓在一個病房裏。

「……采血的東西嗎？」

「嗯。」

「你好牛啊……竟然能借個病房給我來睡覺……」

「一般般啦，俗話說出門靠朋友，你師姐我還是有不少人脈的，哼哼。」

「噢噢……」

秀迷迷糊糊的，沒怎麼聽清她說的話，就逐漸地睡著了。

涼子眨了眨眼睛，將臉湊近看着他。

「跟了我這麼久，累壞了吧……也只有睡覺的時候，他才像個小孩子呢。」

她輕輕一笑，隨即輕飄飄地走出去了。

待到秀從睡夢中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他轉頭一看，發現涼子正坐在一旁，用雙手撐着腦袋看他。

「啊嘞？采血結束了？」

「不，還沒開始呢，我在等你醒來，然後一起去。」

「抱歉，我睡到這麼晚……」

「還好啦，不必在意，話說……我做的糕點好吃嗎？」

「嗯，很好吃哦。」

「是嗎……真羨慕你呢，能品嘗到它們的味道。」

「誒？我看你這麼擅長做點心，還以為你也能嘗到呢。」

「……是因為以前有人教過我，一直沒有忘記。如果我硬要吃下去的話，可能還會鬧肚子哦。」

「額，真慘……」

「你說什麼？」

「深表同情。」

天色將暗，是時候該出發了，他活動了一下身體，便跟着涼子走出醫院。

並肩着走在街道上，他看到她的手中提着一個小箱子，箱子上面貼着十字的圖案。

她還戴着口罩和手套，看起來很專業，想必她幾百年來都是如此吧。

每個月都要冒充醫生采一次血，從而獲取師父和她兩人的食物。

如此月復一月，四季輪轉，年復一年。

她看起來並不寂寞，在外界貌似也交了很多朋友。

但為什麼，她那時會露出那樣孤獨的神情呢？

「想什麼呢？」

涼子回頭望了一眼，表情有些疑惑。

「沒什麼。」

「需要創可貼嗎？」

「啥？不用。」

「噢，那你小心別再被灌木划傷……我們到了。」

聞言，秀突然一愣，被灌木划傷……是什麼意思？

臉上突然變得熱乎乎的，隨即他像是才感覺到疼痛一樣，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他定睛一看，發現手上是一片刺眼的血紅色液體。

「我……我愣神的時候讓樹給劃了？！」

「……需要創可貼嗎？」

「需要需要！非常感謝！」

兩人來到了目的地，在處理完傷口之後，秀打量起周圍。

他發現這裏是一處陰涼偏僻的地方。

人們在這裏搭建簡易的木屋，以此來充當長久居所。

這裏沒有乞丐，偶爾能看到一些孩子們嬉戲打鬧。

有出來晾衣服和洗菜的大媽們，幾個談笑風生的中年人，也有幾名在空場地打棒球的小夥子。

秀一開始以為是貧民窟，但發現這個地方人們的生活既溫暖而又平靜，隨即便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觀點。

「他們本來都是普通的百姓，有的人因欠了高利貸從而賠了房子，有的人得罪高官而被打壓來到了這裏……總之，他們是一群需要幫助的人，血液的質量也很健康，雖然師父不吃人，但我不想讓他吃得太差，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這裏是窮人們的別墅區，流浪漢則是都去了城市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