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既然自己大怒不起來,更何況還有不能大怒的理由,那便就只有忍着這一條路好走,阿迪勒雖然出身貴重,身份顯赫,平時肯定沒有人敢像藍讓一樣和他這麼說話,但這並不代表他是一個不能忍的貴族,正相反,他的涵養,在一定程度上,比薩拉丁還要高出一些。網

現在,談判出現了他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意外”,而且看着藍讓怒目圓睜的模樣,大有一言不合,談崩的架勢,這讓阿迪勒不得不深感頭疼。

有那麼一剎那,阿迪勒都已經決定放手一搏了:直接抓捕掉這個名為藍讓的傢伙,用他的xìng命催促角斗場裏面的敵人趕緊撤離大馬士革。

可是,這樣子做下來,後果是什麼,誰不敢做出預測,可能是裏面的奴隸妥協,妥妥噹噹地釋放掉他們手中的人質,然後離開大馬士革,但更可能的是那群奴隸直接來一個魚死網破,殺掉部分,甚至是全部人質來泄憤。

阿迪勒不敢賭,可能,如果不是他的女兒也失陷在那裏,他也就賭了,但是,正是由於他女兒的原因,讓阿迪勒一直在下意識告訴自己,現在還沒有到最後的時刻,雙方也沒有到徹底決裂的那一步,所以,也就沒有到需要動用武力強攻的那一步。當然,他本人在表面上,在和其他埃及貴族的談話中,從來就沒有提到過他的女兒,因為阿迪勒需要在眾人心中留下一個公正合理處理此事的印象,不想因為自己的家事,去影響到過多的公事。

可顯然,他處理的並不好。

阿迪勒深深地換了一口氣,也站了起來,對着藍讓,相當誠懇地說道:“好吧,剛才是我們錯了,我道歉,不知道你需要我們做些什麼才能重新相信我們的誠意。”

此時此刻。包括阿迪勒在內的所有埃及貴族,最多覺得藍讓是在小題大做,卻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這個狡猾的東方人根本就是在借題發揮,不過,從實際效果來看,藍讓的借題發揮確實讓埃及人規規矩矩地後退了一步,而退了這一步。藍讓自然要進一步,來完成他那額外的計劃。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叫覆水難收,簡單地講,就是說一盆水,你撒到地上,還能在收回來么?”見到阿迪勒也站了起來,藍讓反而坐了下來,雖然還是保持着一副我很生氣的面容,但語氣卻不似剛才那麼強硬了。

畢竟,藍讓那麼借題發揮。只是為了在這張談判桌上近一步的,而不是為了把這場談判搞砸的,想來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自己搞得過於強硬,很可能會適得其反,節外生枝。

事實也正是如此,如果阿迪勒覺得這場關鍵xìng的談判有談崩的跡象后。那麼也就再無其他路可走,只能選擇放手一搏,抓住藍讓,以期望藍讓這個人質,讓角斗場內的奴隸們妥協。

畢竟,哪怕阿迪勒再在意自己的女兒。但也不可能讓這裏的事情無限期地拖延下去,前線需要一個穩定的後方,一個穩定的大馬士革,這是最基本的,阿迪勒也知道,時間恐怕是不能再拖了。

不過現在,看到藍讓的口氣有所緩和。阿迪勒自然是不會選擇那條冒險的路了,在阿迪勒看來,肯定是藍讓他本人也有所顧忌,所以也不敢徹底和自己鬧翻,因為不管再怎麼說,他們只要還要想活命,就必須有求於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您不覺得如果我們一直糾纏於那一盆早已掉在地上的髒水,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情么。”阿迪勒順着藍讓的話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也有些同意你的意思,但是,剛才那件事,包括你身後那些人所說的話,我不可能當他沒有發生過,您和您身後的那些人,必須拿出更多的誠意來,要不然的話,即便有瑞士公爵作證,我也不敢再相信你們。”藍讓平靜地說道,雖然他一直在反覆強調需要對方拿出更多的誠意來,可語言中卻根本不提需要對方具體拿出什麼誠意來。

藍讓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因為他不能把自己所想的,從自己的嘴中說出來,那樣也就太暴露自己的意圖了。而既然想釣大魚,就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顯然,藍讓認為自己耐心非常足夠。

“既然我們之間的不愉快,是因為讓誰去角斗場內部而引起的,那麼,為了表達我們的誠意,我決定,我親自去,這樣,我想足夠了吧。”沉默了好一會兒,阿迪勒才又一次開口道。

後面的埃及眾位貴族一陣低語,他們都沒有想到,阿迪勒會做出這麼個決定,他們之中,當然是有人贊同有人反對的,不過當他們想把自己的意見告知阿迪勒的時候,就見阿迪勒擺手一揮,是要他們安靜一下,也是在向他們表明,自己已然下定決心,多說無益。

藍讓也是一愣,可能在阿迪勒眼中,藍讓的這一愣,是因為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提出這麼有“誠意”的建議,畢竟,自己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如果自己都敢親身盡到角斗場裏面,那麼,誰也就不能說埃及人沒有誠意,不相信角斗場中奴隸們的誠意。

但是實際上,藍讓這一愣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阿迪勒會這麼“配合”,第一句就說到自己的最終目標上了,原本,他還設想,阿迪勒先提幾個建議,然後被自己以種種借口給否決,同時有意無意提示這群埃及人,讓他們說出這句話來,可藍讓確實沒有料到,阿迪勒第一個建議就是這個,倒是省了自己的不少麻煩。

下一刻,藍讓也是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便立即回答道,收斂了臉上剛才那不該出現的神情:“你這樣子做,倒是讓我們很難辦,畢竟,以您的身份地位,我們總不好……”

藍讓說話故意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把最佳男演員的榮耀收歸自己的懷中了。

“沒關係,我想,你們不用顧慮什麼。我相信你們。”阿迪勒說的是豪氣衝天,倒頗有幾分英雄的氣概,如果說藍讓真的沒有動什麼手腳的心思,那麼阿迪勒這一番表態絕對是稱得上大氣,可是,藍讓這裏已經設下了陷阱,就等着阿迪勒往裏面鑽了。如此說來,阿迪勒的這一番話。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說了什麼了,我現在就回去,恭候您的大駕!”藍讓站了起來,對着阿迪勒拱了拱手,用的是家鄉的理解,阿迪勒他本人當然是不認識這種禮節了,不過也猜得出來這是表達禮數的東西。也有樣學樣,擺出了拱手禮,親自把藍讓這一行人送出了門外。

看着藍讓和柏舟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阿迪勒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隱去,其實,阿迪勒本是一個“喜怒形於sè”的貴族,這主要是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決定了他不需要太過隱藏自己的喜怒,可單單這一次,原本他是根本沒有“高興”的理由的,但是面對一個“喜怒無常”的對手,他只得讓自己盡量一直保持着微笑,哪怕。這並不是他的本意。

“去把那兩個蠢貨叫過來。”阿迪勒對着自己的親衛吩咐道,而他言語中蠢貨,自然是一開始大放厥詞的那兩位。

親衛得令后,自是立即做出了動作,把那兩位帶了過來。

他們倆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被阿迪勒轟出去后,也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而他們既然知道自己哪錯了,當然就不敢冒然離開,而是留侯在門外,等着什麼時候阿迪勒大人氣消了,他們好去賠罪。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去找阿迪勒大人,大人卻反而找上了自己。

顯然,這二位還沒有修鍊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sè的水平,哆哆嗦嗦跟着阿迪勒的親衛走了過來,這一步三搖晃的,知道是知道他們倆在害怕,不知道,還以為阿迪勒已經對他們施加了什麼酷刑一般。

“你們來了。”阿迪勒這句話說的平平淡淡,聽不出喜怒,最起碼,一直跟隨着阿迪勒左右的親衛們都沒有聽出來大人這四個字的喜怒來。

可在他們二位耳朵里,這似乎就成了催命的符咒,嚇的他們慌忙不迭的開口說道:“對不起,大人,對不起,大人,是我們做錯了,我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他們說的好聽,如果這次真是因為他們倆而使得談判破裂,那其實以他們的地位也承擔不了這所謂的“一切責任”,正是因為他們已經聽好友說過這次談判還算順利,所以才敢大言不慚地說“我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夠了,不用在這裏多說什麼廢話,你我都知道,如果真是因為你們而使這次會面失敗,整個大馬士革都不會饒恕你們的。”阿迪勒和大馬士革本地貴族的關係並不怎麼融洽,準確說,阿尤布家族和所有埃及的地方勢力都不可能太過融洽,所以這也使得阿迪勒對他們二人說話的語氣並不怎麼客氣:“好了,我現在叫你們來不是說這件事情的,而是想問問你,那個藍讓,到底是什麼來歷。”

這其實是阿迪勒早就關心的問題,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歐羅巴大6雖然沒有這句俗語,但並不妨礙阿迪勒理解其中的意思,他想知道,這個藍讓,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我也不知道,這是一個朋友送的,沒聽他說過這個藍讓的來歷。”埃及貴族低着頭,恭敬地說道。

沒錯,藍讓是一個奴隸,但之前呢?雖然不排除藍讓他原本生下就是奴隸的可能,但顯然,聽這二位的口氣來說,並不是如此。

奴隸的兒女仍然是奴隸,這是符合這個時代的法律的,也是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非常合情合理的。

原本阿迪勒並沒有對藍讓的身份來歷有什麼想法,因為,他就是一個奴隸,對於一個奴隸而言,原本阿迪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必要去了解一下他的底細。

可經過這幾次的交談,阿迪勒慢慢發現,這個藍讓,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無論是從氣場上,還是從言談上。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奴隸。

眾所周知,奴隸的一個很重要的來源就是戰爭,把戰俘轉化成為奴隸,是一個最簡單有效,且能為軍隊創造收入的手段,當然,還有一個重要來源就是從奴隸販子那裏購得。

而這個藍讓。不太像是那個貴族從奴隸販子手中購得的,因為阿迪勒太了解那些奴隸販子了。以他們的實力,用的最多的手段並不是搶,而是騙,可想要騙比如藍讓這麼一個聰明人,阿迪勒認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剩下戰爭這一個手段了,而且,阿迪勒是知道的,就在前些年,他們曾經征伐過一個黃種人的部族。搶奪了大批的戰俘,變成了奴隸,原本他也有一個,只不過在那次偷襲羅德斯島的戰鬥中,被柏舟奪了去而已。

難道,藍讓和自己原先手下的那個奴隸是一個來歷?

阿迪勒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要想查探起這些問題。畢竟,似乎藍讓的來歷對於這次談判,以及其後的所有事宜都沒有什麼影響,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的,阿迪勒突然對這個名叫藍讓的傢伙產生了疑心,認為這一切。似乎並不那麼簡單。

猛的,不知阿迪勒突然想到了什麼,把思緒轉到了柏舟身上,他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一下子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了,是因為柏舟。

因為,柏舟也是黃種人,和藍讓一樣。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和明顯,柏舟和藍讓之間的交談,是有一種的專門的語言的,阿迪勒雖然聽不懂,但是以的頭腦,也是明白,這應該是他們之間一種共同的語言,那麼也就是說,即便他們倆之前不認識,那麼他們也應該是來自同一塊土地的。

這麼說來,藍讓是何方神聖,阿迪勒並不知曉,但他知道,柏舟的來歷,準確的說,柏舟這一支西秦人的來歷,並沒有怎麼保密,自從他們遷徙到匈牙利的松博特海伊之時,所有有心的歐羅巴人都知道,這是一支來自遙遠東方的民族,他們英勇善戰,卻被一支更加強大的民族打敗了,就如同數百年前的馬爾扎人一樣,是被迫遷移來的。

既然如此,藍讓就很可能也是被一個更強大的民族給打過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應該和西秦一樣,是一個還算完整的部族,可自己記得,當初那次征戰,自己手下的回報說,他們只是擊潰了一個不到兩千人的營寨,俘虜了不到八百人,很難想像,如果對方只有這麼兩千人,那麼是不可能由從遙遠東方遷徙過來的實力的,西秦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數十萬人的部族,等來到松博特海伊,就只剩下十數萬人了。

那也就是說,這個藍讓,身後很可能還有一支自己看不見的力量,但奇怪的是,埃及現在已經雄踞整個中東地區,卻沒有聽到過任何一個關於一支黃種人部族的消息,那麼,他們在哪呢?

這就是藍讓之前所擔心的意外。有些事情,哪怕他自己計劃的再好,更進一步,哪怕各項事務進行的再順利,也是有可能發生意外的。這無法以他的意志為轉移,天知道為什麼突然阿迪勒的哪根腦筋搭錯了,想起思考這個問題,而且,他所設想的,已經幾乎快要觸碰到這件事情的本質了,如果更進一步,阿迪勒就完全有能力揭開這所有事情的真面目。

而且,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成也蕭何敗蕭何,原本藍讓是想利用柏舟與阿迪勒之間的交情,把阿迪勒騙進角斗場中,那樣的話,他一開始發動進攻,等於是抓獲阿迪勒,薩拉丁的親弟弟,就變成了十拿九穩的事情。

這一切剛開始也是順利的,但藍讓萬萬不可能想到,正是因為柏舟,讓阿迪勒產生了懷疑,對他自己的來歷產生了懷疑。

本來,藍讓的身份可以說對整個埃及來說都是一個謎,而且還是一個不為人重視的謎,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過去,但是現在,則不一樣了,阿迪勒有了對方大致來歷的猜測,就不難進一步開始猜測他們這麼乾的真實意圖。

但是,有時候,歷史就是這麼有趣,如果再給阿迪勒一些時間。讓他靜靜思考哪怕再有五分鐘,可能阿迪勒就不會再選擇等會兒親自去往角斗場中,而就在這時,在阿迪勒剛剛抓住一個苗頭卻未觸及本質的時刻,親衛來到了這裏,打斷了他的思路——薩拉丁的信使到了,這樣的消息。親衛自然是不敢延後再報,所以哪怕他看見似乎自己的主子正在思考事情。可也得上前打斷了他。

阿迪勒原本就是靈光一現般的“懷疑”,整個人思路就好像是一根頭髮絲般,可這一聲親衛的呼喊,就把這一根原本就不怎麼堅韌的頭髮絲給扯斷了,再想連接上,可就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情,這就讓阿迪勒雖然隱約猜到了藍讓的來歷,卻沒有進一步多做什麼懷疑,或者說。即便再有什麼懷疑,可也只是因為直覺如此,沒有了什麼合理的理由。

而阿迪勒總不能因為他的直覺,而就放棄去往角斗場的打算,所以,這件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直到他被抓獲后,重新記起這一點時,才發現,原來那時自己只是差了那麼一層薄薄的隔膜沒有打破。

看來,此時此刻,上帝戰勝了真主。雖然很明顯。藍讓和他的部族,是既不相信上帝,也不信奉真主,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卻是幫了上帝一個大忙,幫了十字軍一個大忙。

(而薩拉丁此時送來的信件,只是普通催促的信件。讓阿迪勒加緊時間,解決大馬士革所發生的雜事,而薩拉丁擊敗十字軍的這件大事,只是剛剛發生,信使還在路上奔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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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一切順利么?”貞德看着頗有些jīng神不振的沃爾夫岡和理查德,就已經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等於白問,結果,已經寫在他們兩人的臉上了。

“查理這個蠢貨,他不聽我們的勸,一心一意要走,甚至連沃爾夫岡去和他說,也沒有用。”理查德說道,原本他就知道,可能自己的話語在法王那裏沒有什麼分量,畢竟自己和法蘭西正在打仗,這個仇是一時半會化不開的,但是,他沒有想到,沃爾夫岡,這個代表着神聖羅馬帝國聲音的公爵,所說的話,查理也是不聽,是鐵了心要撤退。

沃爾夫岡沒有再重複理查德的意思,而是轉頭對着尉上說道:“你當時說的沒錯,法王是一心要走,我們倆人是做無用功了。”

尉上倒是沒有露出什麼喜sè,哪怕事實證明他所猜測的確實是正確的,可他明白,現在露出那種高興臉sè,是非常不合時宜的,只見尉上也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對着他們二人說道:“那麼,是不是該計劃一下後續我們的安排了。”

“是的。”沃爾夫岡和理查德同時說道。

不得不承認,沃爾夫岡和理查德,包括貞德在內,他們都是真正的軍人,對自己的信仰,也較為虔誠(自然,貞德是屬於十分虔誠),他們這三位最高的統帥,並沒有因為法王的離去而產生的消極怠戰的情緒,雖然似乎他們三人也都明白,法王離去后,他們這剩下的人再獲得勝利的可能xìng已經微乎其微了,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提議撤退,而是準備繼續征戰,思索着應對的方法,為上帝而戰,為信仰而戰,為榮譽而戰。

“不知道我當時所說的‘準備’,你們還有沒有興趣聽了?”尉上輕聲問道。

這個時候,沃爾夫岡他們三人哪還有什麼“興趣”一說,他們現在就好像是一個個落水的人,為了一根稻草就會緊緊地抓住,更別說現在的尉上,信心十足的,根本不能只算是一根稻草,最起碼算是一艘救生艇。

要明白,雖然他們三人臉上看不出什麼變化,可心裏卻都非常着急,他們現在依靠不了別人,只能相信自己,但同時,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在阿克里一帶,已經進攻了多rì,如果能拿下它,早就拿下來了,根本就不會拖延那麼久,可現在,法王查理七世又離開,他們怎麼可能會相信只靠三人的能力就能奪下之前四人合力都奪不下的阿克里呢?

“你說吧,我們都在等着呢,你應該也明白,我們現在最缺的是時間,不是別的。”貞德說道,不由嘆了口氣,因為她留在這裏,尉上所謂的計劃,是已經告訴了她的,她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沃爾夫岡和理查德還不知道,而之所以嘆了口氣,是因為她聽了尉上的計劃后,才發現,這不就原本是他的那個“yīn損”的計劃?早先是因為他們認為這樣子做有損騎士風度而拒絕了,可是現在,尉上的這個計劃只能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管到底效果如何,貞德已經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因為,他們這部分留下來的十字軍,太需要一場勝利了,如果再沒有一場勝利,很難想像他們手底下的士兵的士氣會低落到什麼地步。其實,就別說那些普通士兵,就是他們三人,如果對埃及再沒有一場勝利,恐怕他們也就堅持不下去了。

尉上把自己的計劃告知沃爾夫岡和理查德后,靜靜地看着他們二人,他們二人沒有說話,但是尉上看得出來,在他們的腦海中,是正在進行着激烈的“交戰”——他們一方面想要取得勝利,一方面又不想用這種卑劣的方法來取得勝利。

“我保留意見,我始終認為,一場戰鬥,不論怎麼樣,都不應該波及到平民。”貞德開口說道,這是她的立場,很顯然,她仍然是反對的,只不過,這時形勢如此,似乎已經不允許她多說什麼反對的意見,而她本人也知道這樣,所以只能說自己保留意見。

而理查德和沃爾夫岡那裏,卻不置可否。

他們是正宗的貴族出身,不似貞德那樣,原本是一個普通的村民。對於平民的死活,他們倆原本就不怎麼放在心上,“愛民如子”這四個字讓他們口頭上說說可以,但如果為了一些平民而輸掉一場戰爭,他們倆是決計不會同意的,而且,現在要“犧牲”的又是敵國的平民,他們就更不會放在心上,特別是這些敵國的平民又是一些異教徒,原本就是應該被放在火刑柱上的人,從教義上來講,他們根本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但畢竟,他們做事不能只聽從教義,他們倆仍然是人,就不會沒有人的情感,所以在之前尉上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沃爾夫岡和理查德也是否決的,但是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十字軍太需要一場勝利了,如果為了這一場勝利,只是要死掉上萬穆斯林平民,他們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

(實際上,都說獅心王理查德是一個富有騎士道德的人,但是他手上也是沒少沾染穆斯林平民的鮮血,他殺過俘,也屠過城。這其實無關道義,畢竟,雙方的立場不一樣,在各自的眼中,對方都是異教徒,是比殺人犯還不可饒恕的存在。)

看着沃爾夫岡和理查德的眼神,尉上和貞德就明白他們倆所做的選擇了,尉上這個“狠人”,自然是非常高興,雖然沒有把這個神情顯露在臉上,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也同樣看的出來,而貞德,也只得嘆了口氣,因為,她是實在無法可想了,但凡有一個辦法,她也會儘力阻止尉上去那麼做的。

“既然這樣,那麼……”就在尉上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帳篷外一個士兵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對着理查德說道:“大人,軍營外來了一個埃及人,說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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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七千多字,也不算少了吧,明rì煙酒繼續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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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西秦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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