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開飯館
陶桃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味道十分地清甜。
徐元從懷裏拿出一顆丹藥,喂陶桃吃下,說道:「這是上乘補藥,可以治療你的身體。你父親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你不要多想了,洗漱完好好睡一覺吧。」
徐元吩咐客棧夥計備好水桶,陶桃洗漱後上了床,白天的痛苦與寒冷在進入溫暖被窩時消解於無,聽到叩門聲,她說道:「進來吧。」
放心不下的徐元走入房中,帶好門上前坐在床邊,關心道:「吃藥,身子好些了嗎?」
「好多了,你對我真好。」陶桃忍不住湊近了些。
一股女子體香襲來,徐元卻往後稍了稍,他對陶桃姐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如今已經明白二人之間是有距離的。更何況他身為半妖之身,又怎能將妖氣傳染給她。
陶桃頓時明白,徐元對她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單純的朋友情誼。
就像她當初作為朋友,請父親網開一面。
徐元替她掖好被子,說道:「你好好歇息,如果要開店或者找些事情做,我可以幫你聯繫。」
第二天陶桃一醒來,不是呆了十年的趙府,而是在客棧雅房,一時感覺很不適應。
徐元敲門而入,說道:「小桃姐,你醒了。」
陶桃打了個哈欠,笑道:「連着兩天睡到中午,我以為是少奶奶呢。」
「呵呵,少奶奶也沒你睡得那麼晚。」
徐元帶着陶桃到客棧斜對面的路邊攤吃午飯。
徐元嚼着豆漿泡濕了的油條,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說:「小桃姐,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陶桃一臉迷茫:「我不知道,我沒有規劃。」
她原來是有規劃的,就是在趙府好好賺錢,將來找個老實人嫁了。
但是乾坤再造丹失竊風波,打亂了她的計劃。
現在的她,就像是無根之萍,不知道要去哪裏。
徐元說道:「沒關係,走一步看一步,天無絕人之路。」
「徐元,你最近在忙什麼?」
「我不忙。」
「你不忙,家裏有錢嗎?」
徐元聞言笑道:「我打倒了一個邪修那,賞金夠我用了,不過我也不會一直閑散下去,人太閑散了也很空虛。「
「什麼邪修,很厲害嗎?」
「是元嬰修士。」
陶桃笑着搖頭,她雖然沒親眼見過,也知道元嬰修士是萬人敵,徐元肯定在吹牛。
「小桃姐,我打算在燕子城開家小飯館,你覺得怎麼樣。」
二人吃完飯,徐元帶着她行向城南,說那裏是她父親改過自新的地方,路上陶桃主動挽着他的手,他並不介意,步履從容。
「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
「不一樣就對了。」
「你之前做什麼?」
「我說出來你也不信。」
「那好,我不問。」
二人打了個商量,來到城南一座人聲鼎沸的賭坊門口,裏面鬥雞,牌九,賭龜等等等等,一應俱全。
女孩子出入賭坊多有不便,徐元便讓陶桃化了男裝。
來賭坊前,徐元特意在腰間別了一個大荷包,裏面裝滿銅錢碎銀,走起路來叮噹脆響。
兩個賭坊夥計兼打手見到徐元荷包豐厚,熱情道:「呦,客官,請進。」
「我是來找孟川的,聽說他自稱賭王,賭術高明,特來請教一二。」
兩個夥計對視一眼,便將徐元請了進去。
徐元看到這些賭坊上百號人物中,有看客,有賭徒,有輸紅了眼罵娘的,也有輸了一點銀子云淡風輕的,小時候徐元輸過很多錢,知道莊家的厲害。
有些莊家是純靠抽成。
有些則是暗中操.弄結果,會故意吐一部分錢出來,然後再吃走大部分錢,始終保證吐出來的錢,始終比吃進來的錢多。
一般是吐一文錢,吃九文錢,故而一般沒有高超賭術加身的賭徒,永遠贏不了莊家。
陶桃見到一個人輸了錢,躺在地上撒潑打滾,被人架了出去。
徐元說道:「我以前也愛賭,你知道我輸了多少錢嗎?」
「很多嗎?」
「我輸了三十文。」
「這麼多?」十年前的三十文,對於一個農村少年來講,確實是一筆巨款,可以買三十個肉包子吃了。
徐元一邊行向賭場雅房,一邊嘆道:「那時候我心情很灰暗,回到家中,感覺無顏面對父母,從此以後,我就戒賭了。」
打手們在前面領路,將徐元與陶桃帶入天字一號賭房。
陶桃看到一張寬大賭桌旁圍滿了人,其中一個氣質猥瑣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的父親陶奮。
押了單數的陶奮忽然怪叫一聲:「不可能!都開了十八回雙了,怎麼還是雙!我不信,你們作假!作假!」
一位打手看着癱軟在地的陶奮,說道:「要見賭王,總得拿點誠意出來。」
徐元亮出一錠金子:「叫他過來自取。」
徐元和陶桃進入房中。
陶奮和抬頭看到徐元,脖子一縮下意識抱住腦袋。
「別怕,我不會動你。」
陶奮看到徐元身旁女扮男裝的陶桃,心思一動:原來是我女兒的相好,難怪昨天要打我,唉,怎麼也喜歡賭,賭是沒有出路的。
不多時打手們已叫來賭王孟川,這是一個氣度沉穩,頗具福相的中年胖漢,此人號稱逢賭必贏,他見到相貌普通,衣着普通的徐元,頓生輕視之心,說道:「就你這濃眉大眼的小子,要和我賭一把?」
「對。」
「呵呵。」孟川不屑一笑,掃了房間賭桌上喧嘩的賭徒,說道:「已開十八回雙,我們就賭下一場是單是雙,賭金五百兩!閣下意下如何?」
「開始吧。」
庄荷拿起骰盅一頓搖晃,孟川仔細聆聽,說道:「單,十三點。」
「雙,六點。」
庄荷拿起骰盅,露出三顆骰子,分別是六點,六點,一點。
陶桃緊張道:「我們輸了!」
孟川雙手抱臂,冷笑道:「願賭服輸,交錢吧。」
徐元手往賭桌下一摸,摸出兩個黑黢黢的石頭,說道:「司南之石。」
「是特製的吸鐵石!」陶桃說道:「難怪能猜對,你們作弊!」
孟川冷冷道:「閣下是來砸場子的?!」
頓時十幾條彪形大漢圍了上來,個個面色不善地看着徐元。
「看到了嗎,陶大叔,他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你輸錢。」徐元淡淡道:「而你,永遠都贏不了。」
石頭在手心被捏成齏粉,如輕沙般從指間滑落。
孟川大吃一驚,這等手勁,必是修道中人!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孟川趕緊低頭一拜,他的手下們也紛紛露出惶恐的神色。
修道者是萬中無一的,就算是最低級的鍊氣修士,也不是他們這些凡人所能招惹的。
徐元甩了甩手,向外走去,事情他已經點明,如果他還要繼續錯下去,徐元也愛莫能助,畢竟手腳長在他自己身上。
陶桃不想和父親呆在一起,於是徐元搭橋,讓她暫住到了芳淺的老家。
然後徐元去集市買了兩隻烤鴨,再返回家中。
雙親正坐在前院裏嗑瓜子,見到徐元提着烤鴨回來,熱情上前,徐父說道:「你怎麼整天不着家。」
徐元笑道:「買了點吃的回來。」
徐母臉色責怪:「家裏那麼多吃的還買!沒看你賺幾個錢!」
「我有賺錢。」
徐父動動鼻子道:「好香的烤鴨。」
「爹,娘,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三人進入屋中大快朵頤,藏在床底的大黃聞到味道爬了出來,徐元賞了它兩塊骨頭。
大黃不太樂意,怎麼只有骨頭,沒有肉呢。
吃飯的時候,父母問徐元相親為什麼黃了,徐元理直氣壯道:「我瞧不上對方,給回了。」
徐母撇了撇嘴道:「我不信,我聽張婆說那可是大戶人家的姑娘,長得很漂亮。你是不是怕了,根本沒去?」
徐元笑道:「你都說了大戶人家的姑娘,我一種地養豬的農夫,門不當戶不對,何必自取其辱。」
「孩子,要有自信!」徐父拍了拍徐元的肩膀,「明天再給你安排一場!」
徐元連連擺手拒絕。
徐元找夏海借錢,在附近鎮上開了一家飯館。
期間陶桃過來串門,看到客人不少,便主動過來幫忙。
一天忙碌下來,只賺三百文錢,雖然不多,也足夠維持一人生計。
陶桃問徐元為什麼要開飯館,做什麼都應該比開飯館賺錢。
徐元表示他答應過一個人,要在繁華之地開一家叫做珍味的飯館。
陶桃問那個人是誰。
徐元卻搖了搖頭,面露灰暗之色。
陶桃明白,那個人大概是不在了。
飯店開張第二天早上,店裏冷冷清清,廚子打扮的徐元在後廚準備好食材,並將鍋洗凈,點火燒鍋,待鍋充分熱后加入少許油,打入雞蛋,翻炒片刻下入隔夜冷飯,一頓爆炒,撒上調味料,接着再一頓爆炒,最後撒上蔥花攪拌出鍋裝盤。
這是二人份的蔥花蛋炒飯,也是今天他和陶桃的早餐,徐元小心翼翼裝盤,生怕一粒米飯撒出來,此時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聞着香味掀開隔間帘子走了進來。
一雙白嫩的小手捂住他的眼睛,他聽到有人笑嘻嘻地說:「猜猜我是誰?」